你這輩子至少要認真獨居一次
你好 , 老朋友
HELLO OLD FRI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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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浴室走到陽台。
拉開帘子,有點失望,大概許久沒有站在陽台發獃。略帶散光和近視的目及範圍里出現的凈是些建築的顏色和線條。
往常所見的綠化樹都已經凋敝,僅存幾希不知何品種的鳥兒,在枝頭呆立,有獨身的,像在深邃思考;有對立的,像一種埋伏的對話。
我凝視的出神,直到一隻鳥兒嘩的起身打破寂靜。
往周圍看,這片是有些年頭的設計建築,最早先的時候,為了配合新造的大學校區而給教職工準備的單位房。
誰知這些年周邊發展,加之G20召開,杭州的房價迅速躥升。就這顏色參差的樓與樓彼此依靠和排距之間,透漏的也是外鄉人不敢輕易暗許要在此紮根的冷峻。
2
回到房裡讀《目送》。
兩年前還靜不下心來看這樣的作品,全書通篇讀完,對於概括擠的出口的總是嬌作的三個字「不必追」。
至於「該不該追,如何去追,無奈追,不可追,追不上,不必追」或更多人生的聚散意義一無所知。
因為舊書翻閱,最近重新讀龍應台的這一本散文集,隨性隨心的紀念父親,母親,以及兄弟們的作品。一個五十歲的通透心境,恨不能早點迷上。
這幾年閱覽的書籍,風格跨度很大。
當然一些早年喜歡的作者,也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經歷,一字一句里都帶著頓悟和開明。比如「安妮寶貝」到「慶山」。
對自己而言,唯一不變的,可能就是看書依然很墨跡,喜歡一字一句頓讀,落下一個字並發覺心緒渙散不集中。然後需要立馬回頭,反覆再讀一遍這個句子。
手裡常拿著素描的鉛筆,頭削的圓滑,在極有感觸或是教誨的句子上添條波浪線,在空白的地方,注釋一些陌生辭彙的意思,或是加一些自己的感受。
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
《共老》這篇文中寫到「如果我們是夫妻,只要不是怨偶,我們會朝夕相處,會耳提面命,會如影隨形。」我反覆查詢確認「耳提面命」一詞,是指提著耳朵當面告訴,多用於長輩對晚輩,上級對下級。
結合語境糾結了半天,最後我打上了一個問號。再深的文中共觸以及對作者的崇拜,我依然不願意掐斷這種長期保持的高度質疑。
這可能是一種習慣,也可能是性格的縮影,我不知好壞。
只知讀書於我,總是很費勁。
生活於我,也是如此。
3
前些天朋友來看我,吃完牛排,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一些最近發生的事。
夜晚生了一場夢。迷離冗長里有剛剛消失的人,也有十年不逢的老友。在夢裡,有醫院的陪伴和照顧,有談美,談文章的溫情,也有爭執和誤解。
總之全是已經不在身邊的人,在夢裡撕撕扯扯,拖沓的保持著關係。
第二日凌晨,醒來,方知是夢,天色幽幽,悵然不已。
睜開眼的時候常常離天亮只有一步,如何繼續入睡,或是捱到天亮,卻像重生的磨礪,太讓人疲憊。
但是,總是別人牽掛我,照顧我的時候多。她來看我,給我拎來些新鮮的酸奶和水果。偶爾還會電話問我「最近如何?」
我無條件的接受著牽掛我的人慷慨贈予我的時光和感情。
只是有的時候,明明是一群人,他們上揚的嘴角,長大的嘴巴,瞪圓的眼睛,揮動的手。
從黑白到無聲,我感到四周一片死靜,這時,寂寞的感覺,像是靜默席捲狂攜而來的漫天黑塵,籠罩著我,細微地滲透進來。
讓我不知所措。
而有的時候,我一個人呆在只留一盞落地燈的書桌前。
關掉手機,打開音響,或者不造一點動靜。
哪怕是放肆的難過,我也能感到莫大的安全和自足。
有人問過我,一個人不比兩個人更寂寞嗎?
可是正如龍先生所問,「親愛的,難道你覺得,兩個人一定比一個人不寂寞嗎?」
「獨釣寒江雪」也好,張岱「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也好,都讓我們在美學之餘探求獨處與寂寞的關係。
我喜歡龍先生這句:有一種寂寞,身邊添一個可談的人,一條知心的狗,或許就可以消減。有一種寂寞,茫茫天地間「余舟一芥」的無邊無際無著落,人只能各自孤獨面對,素顏修行。
4
每天都有新的粉絲,每天都有人取消關注,每天都有新的事件,每天都有新的想法。
關於生活的定數,真的,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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