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鉤沉│劉文勇：荀彧魂斷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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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魂斷壽州
劉文勇
荀彧，是曹操的首席智囊，是曹操統一北方的首席謀臣和功臣。他為曹操制定並規划了統一北方的藍圖和軍事路線，曾多次修正曹操的戰略方針而得到曹操的讚賞，他勸曹操迎漢獻帝至許昌，曾面對呂布叛亂而保全兗州三城，奇謀扼袁紹於官渡，險出宛、葉，以掩其不意奇襲荊州；荀彧還為曹操舉薦了大量人才，如鍾繇、荀攸、陳群、杜襲、郭嘉、司馬懿等。荀彧在建計、密謀、匡弼、舉人等方面，被曹操稱為吾之子房。《三國志·荀彧傳》說，荀彧謙沖節儉，祿賜散之宗族知舊，家無餘財。高風亮節、為人謙和有禮、折節下士、清政廉潔，獲曹操敬佩，同僚下屬更對他推崇備至。鍾繇被曹丕稱為一代偉人，鍾繇稱荀彧為顏淵再生，「能備九德，不貳其過，唯荀彧然」。司馬懿說：無論在書籍中還是自己耳聞目見，「逮百數十年間，賢才未有及荀令君者。」荀彧從不居功自傲，每當曹操奏請皇上封賞時，他都以「無野戰之勞」推辭。曹操保薦他做三公，他堅辭不就。曹操對荀彧封侯賞爵不算，竟將女兒安陽公主許配給荀彧的大兒子荀惲。
按說，荀彧在曹操這裡是風光的，是輝煌的。然而，輝煌的瞬間的偶一失足，卻令他命喪壽州。
公元212年，善拍馬屁的司徒董昭與他同黨修表:說曹操輔弼朝廷，功勛昭著。外定武功，內修文學，又兼立言。自古以來，人臣匡世，沒有像今天這樣的大功。宜受九錫，進爵國公，方顯殊勛。邀請荀彧聯名上表，遭荀彧拒絕。
荀彧初投曹操，提出三大綱領：奉主上、秉至公、扶弘義。曹操也有這個理想，因此，英雄所見略同。他要輔佐曹操把漢朝延續下去。以後發展，出乎荀彧意外，曹操要封魏公、建魏國，敏感的荀彧意識到嚴重性，他不能接受董昭之表而拒絕署名。他的否定之舉，曹操極為不滿。
曹操為復赤壁大敗之仇，率十萬大軍征討孫權。荀彧作為謀士隨軍，由於他不適應淮南氣候，不幸病倒，於是就留在壽州（當時叫壽春）。
交戰期間，北方送給曹操兩盒甜酥。曹操開一盒吃了一塊，味道可口舒心美極了，於是信手在盒子上寫了「一合酥」。後因孫權來攻，曹操出帳去了。這時聽令眾將來到帳中，不見曹操，只見桌子上的食盒，及曹操寫的「一合酥」。誰也不明白「一合酥」之意。而主薄楊修告訴大家奧秘，一合酥就是一人一口酥。於是眾將恍然大悟，原來曹丞相叫大家都來吃一口酥啊！於是大家便把一盒甜酥一人一口吃了，有嘴讒的發現還有一個食盒，就把第二個食盒裡的甜酥也吃了，並把盒子蓋好，放回原處。這時曹操回到大帳，看見一個食盒已經空了，就問左右是誰猜透他的意思，左右告訴他是楊修。這時曹操突然想起他的兒女親家、他的子房荀彧，就命人把另一個食盒送去壽春讓荀彧嘗鮮。
正在壽州（壽春）養病的荀彧，時值酷冷寒冬，風寒侵襲他的病軀，五臟受到傷害，卧床不起，咳喘連連。他接到曹操饋贈的食盒，開始還十分高興，以為曹操聽從了他的勸告，不再稱魏公。可打開食盒一看，空的！他心裡頓時打個寒顫頭頂炸響焦雷！暗想:親家是精細人，絕沒有送空盒子的道理。莫非……
荀彧萬念俱灰：曹公不滿，故而送個空盒，暗示什麼呢？他細細猜想曹操之意。是了、一定是這個意思，於是心一橫便做出決定！他喊家人，對其說，曹公第一次進壽春滅袁術，得了袁術窖藏的壽春楚酒，他對楚酒讚不絕口，那一聲「好酒！」至今縈繞耳邊。曹公讓文武百官痛快地一飲楚酒，荀彧依然念念不忘，那舌尖上楚酒的綿軟與香甜，味覺時時竄出而撩撥得他心醉痴迷。這時家人送來壽春楚酒，荀彧接過，他知道自己的心將隨著壽春楚酒而結束，他也知道新的太陽在東方再升起時不會再屬於他。他一仰頭喝下他心中的美酒，他熟知的那種美好韻味重新升起在心，他全身三千六百萬毛孔彷彿隨之而張開，這時他的靈魂得到最完美的滿足與最舒心的享受。他整個人像是漂浮在煙雲之中，那動人心弦的感覺已足以令他一生為之而無憾！
荀彧走了！而曹操卻大哭不止，並對屬下說，荀令君啊!德行周備，名重天下。百十年間的賢才也沒有人能夠趕得上他啊!君與我相處二十餘載，所進奇謀最多。沒有荀令君，我得不到今天啊!我失去荀令君，既喪良師，又折益友，損傷股肱!
劉備說曹操:「老賊不死，禍亂不止!」裴松之評論說:此說既誣太祖，又毀荀公。雖是庸人，猶不至此，何以玷累賢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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