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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一寸胭脂紅,忖自畫眉

她說:「你若知我,必定會於今夜月下,仰望清寒天空,那裡有一朵雲,為躲避一場溫暖的雪,而有些莫名地微微一笑了」。看到朋友這條信息的時候,已是在第二天的早晨。窗外是艷麗的陽光,射進屋內,射進雪層。積雪被漸次地融化,成為黑色的略顯粘稠的泥水。她說她是不喜歡雪的,因那雪融化時的不堪入目。我想我也是的,雖然下雪時有著靜穆的美,但雪化時產生的尷尬也是無法忍受的。

昨晚夜半時候,突然地醒來,聽塵世里的聲音,彷彿全部來自於未知的所在。不知是在窗外,還是在屋子裡的某一處,一些器具發出微妙的吱呀聲響。仔細聽去,有風吹過窗口的縫隙,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也有牆上的掛鐘,咯噔咯噔地走動。然而,屏住呼吸再次去聽,亦有隔壁卧室里某人的微小鼾聲,亦有我的床榻因為被壓制發出的吱枝聲。——每個看似安靜的夜晚,都會有一些事物懶於入睡,它們醒在黑暗的某一處,竊竊私語,談論一些白日里不便說出口的話語。只有在夜裡,它們才是嘈雜的,興奮的,激情的,它們渾然不知,還有人躲在暗處,聽它們的心音。況且,聽的人自己心裡也有一團亂麻,她需要在理清這些之後,才能聽進去他人的聲音。

和友說,我昨夜睡得遲,也沒有去看手機,我就顧著聽聲音了,聽著聽著,然後就睡了,一直到天亮時,我才在某人悉悉索索開動冰箱的聲音里醒來,發現窗外曙光已是湛藍。和友說,一個在深夜不睡的人是可恥的。我們應該知道,一個女人擁有良好的睡眠質量比什麼都珍貴。

她笑了,且說,比失眠更可恥的,是我們都可恥地老去了。關於老去這個詞,我亦是揣摩了許久。就像我在夜半,每一下輕微的呼吸里,都能隱隱感覺到時光的飛逝,才剛剛躺下,腰肢還沒來得及舒適地伸展,第二天的清晨就到了。我窗台上的蝴蝶梅才開了一半,就在冬寒里萎謝了。本來想著好好地去愛一個人,轉瞬之間,那些念想就無端地遁去了......有什麼能敵得過這歲月的無情呢?什麼都不能。

沉默一時。友說:老去了也好,那時,就尋個清疏的地方養我們的老。房舍的門前,最好有一條清澈的河流,整日整日叮叮咚咚地流淌;院子里要有一棵高大的樹木,樹冠要茂密地壓在屋頂,它要在春天時候開出花朵,深粉也好,大紅也好,或者就是單一的純白色。它們要開的熱烈,像熱戀中的少女,它們要開整齊,不相互歧視。它們最好開出個一年四季,每一季都有不同的風姿。比如春天是粉,夏天是白,秋天是紅。冬天呢?冬天就開出個五顏六色來吧,那樣才不寡淡,才喜慶,才像新婚。

原來朋友理想中的老去這麼美妙。便回說,一起老去,如何?她響亮地回答。讓我為我們的痴心,為我們的情意,忽覺美好。

上午時分,屋子裡異常的安靜,每個人都各司其職,不肯將有限的光陰迷濛地度過。我在這寧靜之中,沏一杯花茶,用透明的花式杯盞,看玫瑰花一朵一朵舒放花芯。我只用七顆。愛著一個人,存活在人間,我亦是只用了七分力氣。

朋友說,我給自己放了假,今天什麼也不做,就在家裡過我的安靜一日。清晨時我開了家裡的窗,我要放進冬天的氣息,我想認認真真地分辯一下這眼前的冬天,看它們是如何一點點消逝的,是如何一步步退走的,我要在凜冽的冬陽下,很用力地寫一首詩,很大聲地朗誦我的詩。

她說,我喜歡的東西都那麼貴,我想去的遠方都那麼遠,我愛的人超完美。也許,想要得到的這一切和那一切,都需要用我們的餘生去努力才能獲得,可一個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卻不肯去爭取,那才是活得沒有意義,不給自己的人生活出一份精彩來,那才是對不起自己。只有用力地生活過了,才能在老去的時候得到真正的世外桃源,才能舒坦地享受暮年,才能從從容容地看待花開花落。

我想我們都是內心繁茂的女子,懂得在人生場上必須拼搏,也懂得適時放下包袱舒緩心情。我們這些個孤獨的女子,總是懂得如何去安慰我們在塵世里的各番際遇,各種情緣。然後,捻一寸胭脂紅,忖自畫眉。等時光的藍色絲綢,一丈丈量我們周身。

圖片: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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