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薩斯貝與扎赫丁:兩位烈士背後的反恐路
前言:文章寫於2017年12月月底,不過後期整理了一部分文字,所以現在才發。另外也希望大家能夠從文章中去思考一系列的問題:在時局依舊不太明朗的當下,我們是應該更加適應全球化的大趨勢,還是維持過往的保守主義,「以鄰為壑」?以及,我知道所謂的「白左」的確是圖樣圖森破,但他們的觀點也不是全部都是不正確的,畢竟他們的觀點很大一部分來自於他們的知識。所以希望這篇文章能夠給大家一個思考的平台。
最近美國又發生一起恐怖襲擊,毫無疑問,特朗普大統領又開始各種各樣的「豪言壯語」,只不過在他說出這些話之前,伊薩姆·扎赫丁將軍——一位年過半百,與兒子一起奮鬥在反恐前線的德魯茲派穆斯林老將,在代爾祖爾最後的攻堅戰中不幸觸雷犧牲。
伊薩姆老將軍
扎赫丁老將軍犧牲的時候,我想中東無論是敘利亞政府軍還是既反對巴沙爾也反對恐怖主義的反對派,都會非常難過——因為老將軍堅持幾年的反恐,使其成為頂著生命風險抗擊恐怖主義的千千萬萬中東人的榜樣。他絕非毫無原則地支持阿薩德家族,年輕時扎赫丁將軍甚至被老阿薩德多次警告(因為德魯茲派不太服從阿薩德家族),但在關鍵時刻,他與絕大多數沒有辦法逃出生天的敘利亞人一起,抵禦人人得以誅之的isis。
作為一個人,無論是美國還是歐洲,出現任何一個因恐怖襲擊而死於非命的普通百姓,都值得我們哀悼,但同樣的,也是作為一個人,希望大家在哀悼歐美死於恐怖襲擊的百來人的同時,也要為死於恐怖襲擊的上萬中東人與阿富汗人哀悼——他們可不是保守主義者口中的「自作自受」,恰恰相反,我們能夠儘可能少受到這些恐怖分子的威脅,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中東人用血肉之軀擋住恐怖襲擊——別忘了4年前巴格達迪叫囂他們的「星辰大海」,是誰讓他們的野心落空的?
所以,在反對恐怖主義這個話題上,與其相信修牆能夠救美國,倒不如回顧一下2015年2月是怎麼樣惹到約旦國王差一點就要「御駕親征」的悲慘事件!
2015年1月,一位不到27歲的約旦年輕人,身穿橘紅色囚服,在籠子里向安拉作最後一次禱告,而旁邊的,則是露出猙獰笑容的恐怖分子。
隨後,一桶汽油被潑在他的身上,年輕人禱告完,看著自己身上的汽油,卻又站起來了——他只會向真主禱告時才會低頭,面對以宗教之名作惡的恐怖分子,他不會有任何的妥協。就這樣,在他站立的時候,熊熊大火慢慢地吞噬著他,直到他歸真的那一刻,他未曾跪下,只是最後已經沒有生命可支撐住,他的遺體——被大火吞噬的遺體,才緩緩倒下。
這個年輕人被活活燒死的視頻被isis傳播到網路平台,本想利用這個視頻宣揚自己的威風,只不過這一次他們再也無法忽悠絕大多數穆斯林——即使是保守的穆斯林也被他們惹怒——因為他們的行為,就是向全世界正常的穆斯林宣戰。至少,他們已經嚴重突破約旦的底線。
這個年輕人,正是約旦王國的戰士——莫亞茲·卡薩斯貝中尉。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被敵人俘虜,面對敵人的酷刑,他毫不畏懼,最後在isis的「火刑」中殺身成仁,成為約旦的舍希德(烈士),卡薩斯貝歸真後,約旦國王勃然大怒,不僅僅採取措施(處決isis要犯、加大力度襲擊isis營地)為卡薩斯貝報仇,而且自己還放言要「御駕親征」——但約旦議會否決了國王「御駕親征」的想法,因為一國之君不能如此衝動處理問題。在這裡也要告訴大家一個道理——即使是這種情況,尊重法律是很有必要的。
在卡薩斯貝被燒死之前的2014年,一位年過半百的德魯茲派穆斯林將領向敘利亞總統巴沙爾·阿薩德請纓,與同為軍人的兒子一起在對付isis的前線上堅守3年,直到最後觸雷歸真,這就是我剛剛提到過的伊薩姆·扎赫丁將軍。誠然,阿薩德家族表現的確是很糟糕(如果真的民心所向就不至於把問題弄了那麼久。說起來筆者曾經是認同阿薩德的,伴隨著對歷史的深入了解,覺得阿薩德家族得為敘利亞亂局擔負不少的責任),扎赫丁將軍對於阿薩德的忠誠也僅限于軍人的天職。但是除了無條件服從外,軍人另外一個天職就是保衛國家保護百姓——毫無疑問,曾經在老阿薩德看來是「刺兒頭」的扎赫丁,在小阿薩德時代則成為喬治·薩布拉(反對派發言人)口中的「阿薩德鷹犬」,但這種詰難並沒有維持到2017年10月18日——因為這一天,扎赫丁將軍在代爾祖爾即將擺脫isis魔爪的前夜,在戰場上不幸觸雷歸真。然而即使是父親前線歸真,現在扎赫丁將軍的兒子依舊堅持在前線,繼承父親的事業。
斯人已逝,無論是政府軍還是反政府武裝,只要不是isis的支持者,都不約而同地為老將軍默哀——因為老將軍所代表的,正是千千萬萬為了抵禦恐怖主義做大而在前線邊緣犧牲的各族群、各教派的中東人,而且與部分無良媒體強調「少數族群、少數教派」,以此顯得主體中東人不作為不同,75%犧牲在反恐第一線的軍人其實就是中東地區的最大群體——遜尼派穆斯林,而且阿拉伯人不少。扎赫丁將軍屬於來自少數教派的穆斯林,而卡薩斯貝中尉就是阿拉伯遜尼派穆斯林。同樣的,其他族群也在努力抗爭——一方面抗爭來自自己內部的極端主義,另一方面他們也在抗爭舊秩序與舊壓迫。
所以我覺得,在某些人支持特朗普那些「豪言壯語」之前,先捫心自問一下——到底這些抵禦恐怖主義與極端主義擴大化的中東壯士是不是人,再來回答特朗普的言論對於反恐有沒有實際幫助?我可不覺得在這裡宣傳社會達爾文主義是一件好事,畢竟我們可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白人保守主義者」所能夠容納的。同樣的,我們得考慮到這麼一個問題,歐美有沒有義務幫助中東反恐?這一條我與所謂的「保守派」觀點一致——的確是沒有。只不過就是因為最前線的中東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來反恐,才使得問題不至於不加節制地延伸到歐陸——想到卡扎菲的咒罵,其實還是很可怕的。正是一個接一個的「舍希德」(烈士),使得這種詛咒得以緩解。所以與其考慮怎麼樣才能夠實現亨廷頓的「文明保衛」,倒不如思考怎麼樣才能反恐更加實際,這一點香港中文大學的傅健士教授提出過他的分析,大家可以通過閱讀思考一下。
以此陋作,一方面紀念兩位犧牲在反恐戰線上的英雄,以及他們背後的烈士與受傷者,另一方面我們也應該思考一下,我們可不可以以自己擅長的領域,通過學術交流、社會救助以及輿論辯論等方式,建立起交流的橋樑,減少隔閡。畢竟堵不如疏,美墨邊境的牆建得再高,旅行禁令執行得再嚴格,一旦仇恨埋下隔閡加劇,後果不堪設想;而如果能夠建立起良好的合作機制,防微杜漸,這樣才能夠真正做到減少問題——畢竟暴徒最大的敵人,就是人民群眾發自內心的抵制,以及大家攜起手來共同抵制恐怖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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