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噶三湖】也談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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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談喝酒
喝酒，不是近代才有，考古學家早在商周時期，就發現了用來喝酒的青銅器。像大家耳熟能詳的成語「觥籌交錯」就是形容很多人聚會喝酒的熱鬧場景。一提起中國的酒，無論白酒還是黃酒，不同於西方用水果發酵，我們大都用糧食發酵。說起中國的釀酒史，不但悠久，而且酒香醇厚，尤其是茅台酒被列為中國四大名酒之一，享譽國內外。在四川水井坊的舊址，殘垣破壁的屋子裡，至今還保留著元明清三朝的釀酒作坊，成了不可不提的珍貴的非物質遺產。
在古代，紹興一代家家幾乎都有酒窖，最有名的莫過於女兒紅和花雕酒。傳說有女兒出生，就要在家的酒窖埋下自家釀的酒，待她出嫁之日，將埋藏的酒取出，在外面貼上喜慶的字樣，這就是女兒紅的由來。當遇到女兒未成年就夭折，取出深埋的酒，雕刻上精美的圖案，請賓客喝雕花酒。雕花酒，倒過來花雕，故此得名。如今的花雕酒，泛指酒罈表面有雕刻的美酒。
自從有了釀酒工藝，酒就進入了民眾的日常生活，無論紅白喜事，還是款待賓客，酒成了宴席必不可少的飲品。不妨我們就暢聊關於酒的典故，先從《三國演義》里「煮酒論英雄」，劉備稱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後，此時他同獻帝穿一條褲襠。獻帝怕曹操謀反，想要謀殺他。曹操的謀士獻策，未雨綢繆先下手為強，殺了劉備。曹操和劉備相對而坐，喝著酒。天氣驟然大變，快要下雨，曹操見此景，手指著天空以龍的變化、升隱暗指英雄的行為，探劉備的口氣。劉備裝糊塗，敷衍了事。曹操單刀直入，說：「天下的英雄就剩下你和我了。」劉備一驚，筷子掉了，此時，外面正好打了雷。劉備回：「外面的雷打一聲，我就這樣了。」在這段對話里，我們不得不佩服曹操作為政治家的敏銳的嗅覺和劉備的機智妙答。
在宴會等重要場合上喝酒不過是由頭，是當權者假借著酒勁，藉此機會考驗和試探賓客不甚枚舉。數千古風流人物，宋太祖趙匡胤應當是其中之一。有一天，宋太祖問趙普：「離唐滅亡差不多數十年，皇帝頻換，戰爭不斷，人民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我該怎麼樣才能解救蒼生呢？」趙普回答：「造成這個困局的不是別的，正是因為藩鎮勢力太強，削弱了皇權，只要陛下沒收他們精銳部隊，控制他們的財政，這樣天下就會太平了。」
建隆三年，宋太祖在退朝後，留下了一批開國大臣，請他們喝酒。喝了一半，宋太祖說：「我要沒有各位，我當不了天子。可我當了天子後，沒有一天睡得好覺。」開國大臣們一驚，忙說：「天命已定，誰敢叛亂？」宋太祖說：「誰不想富貴，如果有人給你們黃袍，擁戴你們當皇帝，縱使你不想當皇帝，還由得了你嗎？」
其他大臣聽後跪下來磕頭，哭著請求給一條出路。宋太祖說出自己的想法，讓他們回家買房子，選一些歌女舞姬，享受天倫之樂。得此暗示後，開國功臣們第二天就請辭，宋太祖批給他們一大筆退休金。我們不得不佩服宋太祖的深謀遠慮，從中也可知宋太祖多疑的性格，上演了聞名遐邇的「杯酒釋兵權」。
相比政客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友人之間的離別倒顯得真誠許多。王維的《送元二使安西》：「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渭城一早就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客舍和柳樹彷彿被雨洗過一般，顯得綠油油。勸你多喝一杯酒，出了玉門關就沒有我了。雨帶來了憂愁，客舍青青柳色彷彿煥然一新，有憂傷也有著對朋友此去的祝福。最後一句更為後人傳唱，千愁萬緒盡在不言中，只希望你多喝一杯，依依惜別之情不言而喻。
自古最是文人多情，相比文人的多愁善感，將領臨出征前喝酒更多了一份豪氣。殊不見王翰的《涼州詞》：「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讀完此詩，展現在我們面前的彷彿是盛大的酒宴，裡面擺放著各色的水果和美酒，聽著琵琶的彈奏，馬上就要開戰了。就算喝醉了，你也不要見笑，自古作戰有幾人回來呢？全詩洋溢著積極向上的狀態，表現了邊塞將士為保衛國家，視死如歸的豪邁。
如果說我們和政客喝酒，斗得是智慧；和朋友喝酒，講的是感情；和將士喝酒，拼的是豪邁；那麼當我們和愛人離別，一個人喝酒，我們品的就是悲愁。納蘭容若《浣溪沙》里曾寫道：「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這首詞表達了納蘭睹物思人，對亡妻的早逝的哀傷，想著自己醉酒後，春天睏乏，妻子躡手躡腳不願意打擾自己的休息等體貼的細節，而今人早已駕鶴仙去，心中不免感傷。
一杯酒，各人品出不同的味道。箇中滋味，如飲杯水，良苦自知。它一來可以激勵將士無畏生死，勇敢作戰；二來試探敵人是否有狼子野心；此外，還可為親友壯行，一切盡在不言中；更可以獨品，獨自消得萬苦愁。
在這個深秋之夜，我望著這一輪晶瑩的圓月，敬您一壺酒，但願不辜負這幽靜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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