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當代作家作品精選》初選作品/王冰冰的散文
《2018當代作家作品精選》徵稿作品展
老家的菜園
甘肅 王冰冰
在農村長大的孩子都知道，不管是山上人還是川里人，家家戶戶幾乎都是有個菜園的，至於這個園子的規模，那就又另當別論了。
在我的印象里，韭菜是必不可少的了。韭菜的香味，平時是不顯現的，一簇一簇的長在那，如果不是個徹頭徹尾的鄉下人，還真有點分不清哪是草哪是韭菜了呢。土壤肥沃的田埂地頭，韭菜的長勢自然很好，葉子寬而長，既肥又嫩，綠油油的一大片，在太陽的照耀下更是綠的發亮。北方人向來以麵食為主，如果讓個北方人吃一半載的麵食，我估計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如果讓他們連續吃幾個禮拜的大米飯，我猜想是沒有幾個人能是受得了的。既然是吃面，還想想吃出個味來，那就有得講究了，這樣韭菜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油炒的韭菜，不管是哪種面，現在想來都是好吃的要緊了，尤其是漿水面。我甚至覺得吃漿水面，如果沒有韭菜，那它的美味至少得消去一大半了的。白凈的麵條，翠綠的油炒韭菜，冒著油花的漿水，盛夏的時日，吃上一碗，真的是解饞的不行了。夏來暑熱，漿水面還兼有解暑納涼的功效呢。
說到漿水面，不自覺得又想到了黃花菜，吃長面（嗓子面）如果沒有這個菜，自認為這長面的檔次是要掉好多的。黃花不但好吃，它還好看，兼有善美的功能，黃色的花兒，綠色的葉兒，看起來顯眼的很，大自然在色彩的搭配上，是比人類花費了更多的功夫的，哪會顯花，哪會表葉，他都是分得清楚的。要是在吃長面的時候，那怕是在裡面少放點黃花，它的味道就都不一樣了。黃花更難得可貴的是它太容易存活了，牆腳跟，地角頭，只要有點土壤，再給予它少許的雨露風水，它就活的特別的要好了。
家裡有點閑置的地角，不大，開墾了出來，離家也比較近，索性就當成了菜園子。
北方農村的種菜，它是一茬一茬的。冬天種點香菜、菠菜，等天稍加地暖和，嫩草初醒，河水翻漲，菠菜與香菜就恢復了精神頭，嫩綠的葉瓣綻了開來，田家小舍、河水繞田，在暖洋洋的春光下，菠菜與香菜綠油油的一片。這時的菠菜，嫩嫩的，做飯的時候，只需將它放在熱水裡稍微的燙一下，再拌點醋汁，如果喜歡辣椒，也不妨加點，甚者，北方人很是鍾情於大蒜，搗碎了，和菠菜拌在一起，那就味道更佳了。當然，香菜的吃法程序就沒那麼的複雜了，更多的人還是喜歡生吃，稍加的刀工，丟在麵條上，白面綠菜，別有一番味道。我受了母親的影響，喜歡將香菜剁碎點，放在鍋里，油水稍加的爆炒，有股焦熟的味道，和在面里，那股味道，現在想來，都是喜歡的不行。
所有的蔬菜瓜果里，辣椒算是最懂得審美的了，他既可以生長出「楚王好細腰」趙飛燕般的婀娜多姿，又可以將唐朝的雍容華貴變現的淋漓盡致了。細長的那種，似乎辣勁更大點，沿著刀仞，將它破碎了開來，壓扁拍碎，拾掇成橢圓之狀，拿醋與食鹽來腌制，辣椒的辣味透著食醋的醋酸，更是好吃的受不了。
當然，也有人喜歡將辣椒和茄子炒在一起的。一般說來，茄子是在夏天的時候種植的，辣椒與茄子，似乎前生就是拴在了一根紅繩子的兩端，這世他們總是表現得有點相濡以沫的姿態。先說他們的栽種時間吧，差不多都是同一時候，而且，不管你去哪個菜園瞧看，他們總是很驚似地被植栽在了一起。鋪墊塑料薄膜，有助於他倆都將身子長高，結了果實，也是高掛懸堆在一起。前埂的辣椒剛紅彤了臉頰，後埂的茄子就披上了紫衫。既然來這世一遭，他們似乎選擇了這共同的美味。
農家人，最不缺的就是地了，更何況，這樣的地角田埂，似乎命運里就註定了是這樣的下場。人的一生，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呢，在自己有限的天地，鬧騰出點皆大歡喜的動靜，那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母親是個喜歡動的人，一輩子似乎都是個閑不住的命，一有時間就去搭理自己的菜園，夏天來臨的時候，他更是忙的不停，從市場買來的菜籽，選好了位置，一顆顆的撒了下去。微雨蒙蒙，我似乎聽到有個勞苦了一輩子的北方的鄉下女人，指揮著一顆顆蔬菜瓜果的住所哨站。茄子那是你的地，不要當了辣椒的道；西瓜，你最是霸道了，老是將蔓藤伸到了旁邊人家的地坎，這可不好啊；西紅柿，我知道你勞苦功高，那麼細的桿腰，卻要托展如燈籠的果實，我支個樁子，你來休息會吧。
菜園雖小，母親卻總能將它搭理的花樣齊全，品嘗出一番番酸甜苦辣百態來，這段記憶，任憑風浪起，任憑地覆山翻，也很難消融，一時思來，卻也是歡喜的不得了。
作者簡介：王冰冰，甘肅蘭州人。中國散文詩作家協會會員，網易閱讀簽約作家。現就職於中鐵二十一局設計院。
《2018當代作家作品精選》
面向全國各地作家、詩人徵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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