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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醒:踏雪尋梅時,靜待故人歸

飄雪的日子,聽著窗外簌簌落下的雪花,深深地感知到了冬的意味。屋子裡是溫暖的,點一盞橘黃的燈,翻到林徽因的一首詩,正應景:

冬有冬的來意,

寒冷像花,

花有花香,冬有回憶一把。

一條枯枝影,青煙色的瘦細,

在午後的窗前拖過一筆畫;

寒里日光淡了,漸斜……

就是那樣地

像待客人說話

我在靜沉中默啜著茶。

有人說冬天過於簡單,一條枯枝影,一片雪花白,寒里日光淡淡,簡單得甚至有些蒼白。

張岱喜歡踏著雪去尋生命中的詩意。有一次,大雪連下了三日,天地一白,長堤一橫,山水皆靜,人跡俱無。

唯有張岱擁毳衣爐火,劃著一葉小舟,慢悠悠搖到湖心去賞雪。

到了湖心亭,已有兩人鋪氈對坐,有小童煮酒,爐中正沸。一見張岱,兩人大喜,拉住張岱同飲。雖是初次見面,亦能引為知己,妙哉!

雲山蒼蒼,大雪茫茫,世俗的煩惱憂愁都不在此間。一壺酒,一爐火,再遇志同道合的兩三人,數句言語,相顧一笑,莫逆於心,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紅蓮湖有幾棵蠟梅。

冬日裡踏雪尋梅亦是別有一番滋味的。我是沒有見過真正的梅花的,夏天的時候小朋友畫了一幅梅花送我,都說她的梅花畫的好看。

今年小朋友又提起來說去看梅花。我們去年的時候也是去看過,是每隔幾日就去看看,去了好幾次,都覺得花骨朵不長,時間久了覺得不耐煩,後來就忘了這回事了。

今年又看花,只是今年的心情與去年是不一樣了,心下里有了足夠的耐心來等待。

在朋友的空間里看過他拍的南京的紅梅,梅花映著白雪,隔著屏幕彷彿都可以聞得到梅花的香氣一樣。

我羨慕無比:你這真真的是踏雪尋梅啊!人生能有幾回這樣的好光景?

李時珍《本草綱目》載:「蠟梅,釋名黃梅花,此物非梅類,因其與梅同時,香又相近,色似蜜蠟,故得此名。花:辛,溫,無毒。解暑生津。

蠟梅與梅花也並非同一種植物,蠟梅,屬蠟梅科,落葉灌木;而梅花,屬於薔薇科,是一種落葉喬木。據查考,稱其為「蠟梅」,是因其花瓣色似蜜蠟,質感像捻蠟而得名。

以前以為蠟梅是梅花,原來蠟梅不是梅花。

但是又有什麼關係呢?名字里有了「梅」,就有了梅花的品質,不畏懼嚴寒,亦不與百花爭艷。在這個寂寂的冬月,天寒地凍的時節,自是一派「白日隱寒樹」、「野色籠寒霧」。

此時,寒梅悄悄綻放,打破蕭索之氣,給蒼茫大地帶來一絲生機。元代耶律楚材的「枝橫碧玉天然瘦,蕾破黃金分外香」的絕句更是詠得出色,他把「蠟黃」升華到「金黃」的色調,使臘梅變得更加風姿綽約,孤芳超絕了。

友人說,梅花開時最好有一場雪。

是啊!古人都會在落雪的日子裡去尋一縷幽香,更何況我一介凡人。

小寒了,一個「小」字,似乎將隆冬的寒氣化解了許多。小小的寒,人間尚未到最嚴寒的時候。

但其實,小寒才是一年中最冷的時節。

俗話說:「冷在三九」,小寒恰在三九前後,所以自古流傳著「小寒勝大寒,常見不稀罕」。

過了小寒,漸漸地年味就濃郁起來了,在外漂泊的人,再沒有比「回家」這個詞始終是最綿長而悠遠的。

在大雪紛飛的夜裡,我想起有一年的冬天,父親那時身體尚好,他在溫暖的屋子裡給貼餅子,母親在包餃子,這一幕作為懷想溫暖了我好多年,只是這一生與父親再圍爐夜話亦是不可能了。

日光荏苒,而我,亦懂得了,親人在哪裡,哪裡就是家。

最深的痛,最痛的苦都已經過去了,恰如這數九寒天的梅,熬得了酷暑受得了嚴寒「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生活總是積極向上的。

(作者:蘇醒,桓台作協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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