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捐助「冰花男孩」一人,「善款均分」卻讓我的善良變了味道
鬍子宏生命日記(554)
我只想捐助「冰花男孩」一人,
「善款均分」卻讓我的善良變了味道
文:鬍子宏 圖:網路
(一)
這些年,我投入公益事業,為很多貧困學生和重病患者捐過款。一些活動是我親自牽頭和組織的,我從中收穫了奉獻愛心的快樂。愛心奉獻,真是一場純凈心靈的自我修行。
我多次為各類募捐活動慷慨解囊,但我更願意把善款親自交給受捐者本人,這樣,我的心裡還踏實。說實話,從坊間的傳聞和自身的經驗出發,我懷疑,有時候,我的愛心奉獻經過「有關部門」再分配,就會變了方向,甚至變了味道。
儘管,「有關部門」未必都存在著「郭美美」,但任何人的捐款初衷,都不喜歡被轉移乃至扭曲。
「冰花男孩」的故事,大家肯定都已經熟知了。他是雲南昭通魯甸縣轉山包小學的三年級學生,寒冷的早晨,他步行了4.5公里來到學校,頭髮和眉毛已經染上雪白的冰霜。他的手黑乎乎的,被凍得紅腫。
我的童年也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歷,寒冬臘月,頭染冰霜並不稀奇,手被凍得生瘡流膿,也是常事。可是,「冰花男孩」更讓人心疼的是,他住在茅草屋裡,爸爸外出打工,他跟姐姐成了留守兒童。簡陋的茅草屋,活生生地透出了社會最底層的貧寒。
尤其令我心疼的是,「冰雪男孩」的媽媽因為家境的貧寒跑了。沒媽的孩子橡根草,也難怪,孩子上學路上,連頂禦寒的帽子都沒有戴。對此,我內心那根最柔軟的神經在隱隱作疼。我甚至打算,如果未來一段時間,我身體允許,我要去一次雲南昭通,去看望「冰花男孩」,給他一些捐助。
(二)
如果機會合適,我會通過自己的方式,為「冰花男孩」捐款,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把捐款交給「有關部門」。道理很簡單,我萬里迢迢去看望「冰花男孩」,一是有旅遊的意圖,二是,我信不過「有關部門」。
果然,我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有網友發帖稱「捐贈機構收30萬元善款,「冰花男孩」僅得到了500元。而魯甸縣教育局長陳富榮稱,目前王福滿家所收捐款約為8000元,全部來自上門捐贈;來自全國各地的捐款已達30萬元,將被用來救助更多類似學齡兒童。
知道我為什麼不相信「有關部門」了吧?我只想捐助冰花男孩一個人,你教育局卻「善款均分」,一下子,我寒了心。
若非有直接的渠道,能夠直接把捐款送達「冰花男孩」手中,我絕對不會為他捐一分錢。我的錢都是用心血掙來的,我的每一份愛心,都表達著我個人的感情。
如果我捐款,我就想以兩個兒子的父親的身份,給「冰花男孩」一份父愛,我把錢給了他,讓他買一頂厚厚實實的皮帽,穿一件暖暖乎乎的棉襖,戴一雙擋風禦寒的手套,背一個結結實實的書包。我要讓他像我的兒子那樣,有父親寬闊的胸懷呵護著自己。
如果我捐款,我想代表我的妻子,給「冰花男孩」一份母愛。我的錢給了他,就像媽媽給他一點零錢,他可以買喜歡的文具,喝一盒美味的酸奶,買一件自己喜歡的玩具,甚至,還可以偷偷地向小朋友炫耀手中有一兩張嶄新的鈔票。
如果我捐款,我想代表全家,跟偌多個愛心奉獻的家庭一起,為「冰花男孩」家裡修建一座結實的房屋,有硬化的地面,有明亮的房間,有溫暖的被窩,有嶄新的書桌。甚至,還有一台電腦,接上WIFI,他可以了解外面精彩的世界。
甚至,偌多的捐款彙集起來,為「冰花男孩」修建一座二層小樓又有什麼不可以呢?城市的孩子可以住在寬敞明亮的居室里,父母還開著豪華的轎車。我們偌多的愛心人士,就想讓「冰花男孩」的生活跨入富裕階段,讓他有好衣服穿,有電腦可以上網,有溫暖的被窩,又有何不可呢?
我們的捐款,沒有什麼崇高的目的。「冰花男孩」頭頂上的冰花和紅腫的雙手,讓我們想起了自己的成長歲月。他不僅是他自己,他還是40年前我們童年的影子。我們給他捐款,給他無盡的激勵,其實,就是把自己童年時候的記憶碎片拼湊起來,重溫一次差點就要忘卻的人生風景。
(三)
我想,幾十萬的捐款,都是因為受了「冰花男孩」的精神感染,才湧向了魯甸縣教育局。每一個捐款者的善良本意,都是想解決「冰花男孩」時下的困難。可是,「有關部門」卻說,在遙遠的西邊邊陲,還有無數的「冰花兒童」需要救助,於是乎,我們面對「冰花男孩」的捐款,一下子就被截留。
「有關部門」的動機當然是好的,他們的視野比較寬闊,想利用捐款,為本地的貧困兒童做一件功德無量的好事。可是,你們想做好事,你們盡可以發動全身的智慧去籌集善款,你們把聯合國的教育資金都籌集過來,那是你們的本事。
我們的捐款,就是給「冰花男孩」改善生活的,我們的本意,不是給那麼多的貧困孩子。「有關部門」來了個「善款均分」,這不是違背了我們的愛心的本意嗎?
這就是我十幾年來組織公益活動,從來都不通過「有關部門」轉付捐款的原因。因為,我們的愛心是很樸素的,我們的境界並不高,我們就是想把錢給了具體的某個人。把錢交給「有關部門」,我們不放心。瞧,魯甸縣的「有關部門」就讓善款改變了方向。
有人會問,難道千千萬萬個貧困兒童不需要救助嗎?我的回答是,當然需要救助,可救助千萬個貧困兒童跟我又有什麼直接關係呢?我就想救助「冰花男孩」他一個人,即使他瞬間成為富人又怎麼樣?他對我們人生激勵,如果能用金錢來考量,就值那麼多錢。
如果你非要站在某種高度上,讓我煥發「大愛」,讓我的捐款流向多個目標,對不起,我沒有那麼崇高,我必須能看得見捐款的流程,否則我就不放心。這些年的社會經驗,早已讓我沒有足夠的理由去相信「有關部門」了。
如果「有關部門」讓我不舒服,那好,今後我遇到類似的捐款,我絕對不會把錢交給它,我會堅持把錢直接交給受助者。
有這麼一個故事,海水潮退之後,有很多小魚留在海灘上,難以回到大海,等太陽出來,魚兒們就要被曬死。這時候,一個男孩逐個把魚兒拋回大海。有人問,這麼多不幸的魚兒,你救得過來嗎?豈不是白費勁。男孩一邊繼續把魚兒拋回大海,一邊說,這條魚兒在乎,這一條魚兒也在乎......
很多捐款者,就是那個在海邊把魚兒拋往大海的男孩,他們就想拯救眼前「冰花男孩」這一條魚兒的生命,「有關部門」卻把善款的力量,牽扯到那麼多魚兒,這就是對愛心的轉移,有悖於愛心的初衷。
試問魯甸縣的「有關部門」,你們把「善款均分」,可曾想過違背了捐款者的本意。儘管你們的計劃也有合理性,可是,「冰花男孩」只收到了500元捐款,另有幾千元,是捐助者本人親自給了「冰花男孩」家人手中。這從側面證明,一些愛心人士,已經對「有關部門」產生了足夠的不信任。
(三)
魯甸縣教育局長陳富榮回應稱,如果將所有捐贈全部交付給王福滿,「反而不利於孩子的健康成長,也辜負了捐助者們的初心。」
哎呀呀,陳大局長啊,即使「冰花男孩」收到了幾十萬捐款,恐怕他家的條件比你家條件也差遠了。真是奇了怪了,「冰花男孩」家裡有錢了,怎麼就不利於孩子的健康成長呢?那好,為了你家孩子的健康成長,你何不讓自家孩子去「冰花男孩」的茅草屋住幾年呢?
捐款者的本意,就是改善「冰花男孩」成長環境,你來了個「善款均分」,「冰雪男孩」依然在受窮。「均貧富、等富貴」是你的工作政績,但我們卻引以為戒——今後捐款,再也不相信「相關部門」,再也不經過第二道手續,要麼直接交給受助者本人,要麼,永遠不再奉獻愛心。
即便是捐款數額很大,確實需要「有關部門」去管理,或者進行一定範圍的「再分配」,也必須建立在改善「冰花男孩」家庭條件的基礎上,否則,「愛心人士」的捐款被截留,愛心就會被挫傷。
還記得希望工程宣傳畫報上的大眼睛女孩嗎?她叫蘇明娟,如今已經擔任安徽團省委副書記。她作為希望工程的「符號」,改變了命運的軌跡。
如今,「冰花男孩」作為西南地區貧困兒童的「符號」,得到捐助並改變命運軌跡,甚至未來某個階段實現社會階層的逆襲,都是正常的。這就是人生成長的某些機緣。「有關部門」怎麼可以用「不利於孩子的健康成長」來轉移「冰花男孩」本來應該得到的資助呢?
多少年來,眾多的捐助活動過後,留下的卻是一地雞毛。以往公眾對慈善活動的信任,一再被透支和扭曲。這種惡果,終於體現在「冰花男孩」事件中。
我們擔心的是,獻給「冰花男孩」的滿滿愛心,他得不到,其他的捐款去向會不會下落不明?我不願意讓我的「善款均分」。西南地區的扶貧工作,有賴於國家政策的傾斜,憑什麼花眾人的愛心捐款呢?
我本善良,我只想讓「冰花男孩」先富起來,畢竟他家住的是茅草屋,他還是一個沒娘的孩子。如果我捐助的錢,有悖於我的本意,我只能加倍地不信任「有關部門」,我的善良總是在它的折騰下變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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鬍子宏,供職於河北邢台市文聯,畢業於中國青年政治學院, 河北作家協會會員,20多年來,在全國400多家報刊發表200多萬字的散文隨筆。有數篇作品入選大中學課本、閱讀教材。2016年7月罹患鼻咽癌,康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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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國家是戰機墜毀最多的國家,為什麼就連最強的軍事大國都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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