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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一畝三分地

□冉衛

我的母親,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生於大山,長於大山,小學文化,嗓門大,說不得悄悄話,去過最遠的地方是縣城。母親一輩子就守著她的「一畝三分地」,那就是父親、哥哥和我,她把青春年華都奉獻給了我們一家人,我們仨就是母親的全部。

母親一生坎坷。外公外婆去世時,母親還未出嫁,四兄妹里只有大舅剛剛成家,後來在媒人的介紹下,嫁給了父親。對於他們那輩人而言,也許並沒有什麼愛情,最多的是媒妁之言。但在婚姻生活里,母親和父親一直相濡以沫,雖未能白頭偕老,卻也恩愛有加。

母親對父親情比金堅。記憶中,小時候家裡窮,母親一直勤勤懇懇,和大多數農婦一樣,洗衣、做飯、砍柴、種田,家裡的各種農活都要干。日子雖然過得艱苦,卻也是苦中有樂。然而好景不長,2005年,父親突然患病,醫院都不敢收治。母親還是堅持四處求醫,最終找到一個鄉村醫生治好了父親的病,然而父親卻從此雙腿麻木,不能從事體力勞動。那時我還在上小學,哥哥左手殘疾,家裡的一切重擔就全落在母親身上,母親卻從未抱怨過。父親患病的9年間,身體越來越差,隨之而來的是脾氣變得暴躁,每次發脾氣時,母親總是耐心安慰他。那些年,母親對父親一直悉心照料,從未想過要放棄。「再苦再累,只要他人還在,我心裡就有主心骨。遇上什麼事,他也可以幫著拿拿主意。平時無聊,兩個人還可以說說話。」母親常常這樣對我們說。記得我上大學時,母親打電話給我說:「家裡前幾天殺過年豬了,看著廚房上面掛滿的豬肉,我想到了你爸爸,他要是還在該多好。那晚我在廚房坐了一宿,哭了一宿。」父親已經走了一年多了,母親仍未放下,時常想起父親。遠在東北讀書的我,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那一刻我多想回到母親身邊,守護和陪伴著她。作為妻子,她做了她所能做的一切,無愧於父親。這是我最佩服母親的地方。

母親對哥哥寵愛有加,其實更多的是愧疚和自責,這種情感從哥哥出生的那一刻就伴隨著母親。哥哥一出生就左手殘疾,母親認為是懷孕時搬廚具不小心碰到肚子導致的。從小母親很少讓哥哥乾重活,也未曾打罵過哥哥,我們都知道母親一直對當年的事情很懊悔。哥哥今年30歲了,一直沒有女朋友,在農村30歲未婚是很少見的,主要還是因為哥哥左手殘疾,而這也成了母親的心頭病。母親為哥哥的婚姻大事可是操碎了心,經常到處找人說媒,甚至到貴州去說親。這兩年,母親一直都省吃儉用,病了也不捨得買葯,就為了省錢裝修房子。「等房子裝修好了之後,給你哥哥說媒就更有底氣了」母親常常這樣對我說。

母親的愛無法言語。小時候,在一次在放學回家的路上,我搞惡作劇,想嚇唬走在前面的女同學,點燃小鞭炮隨手朝天一扔,沒想到鞭炮恰好落在一個女同學的脖子上炸了,皮膚嚴重灼傷,當時把我魂都嚇沒了。母親知道後,一個人連夜拿著手電筒,帶著禮品,跋山涉水走了十幾里路,去女同學家裡一個勁兒地賠禮道歉,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我知道犯下大錯,等著母親處罰我,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也曾埋怨過母親。2013年3月,我正在復讀,離高考還有80天。父親病逝,卻沒人告訴我,我連父親最後一面都沒有見著,成為我此生最大的遺憾。當我知道時,深深地埋怨母親,她一臉愧疚地對我說是害怕影響我學習和高考。那一刻,我才知道什麼叫偉大的母愛。

高爾基曾說過,「世界上的一切光榮和驕傲,都來自母親。」我高考的成功與榮耀,完全是母親賜予我的,是母親的愛,才讓我的夢想之花得以綻放。

如今,我在遠離家鄉的中鐵十二局海南振海公司工作,留給母親的只有深深的牽掛。前兩天,天氣轉涼,我給母親買了一套羽絨服,本以為她會很欣慰,欣慰於兒子懂得關心她,沒想到母親打電話過來責備我,她說在家裡一切都好,不用給她買衣服,一個人在外面不容易,留著給我自己買吃的穿的。直至今天我才明白:在母親眼裡,我永遠是個孩子,永遠被母親愛著。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對我而言,無論做什麼都不足以報答母親的恩情。

母親一輩子勤勤懇懇,為我們傾注了大半輩子的心血。如今,母親那「一畝三分地」里的「種子」已經開始生根發芽,很快便會開花結果。

我一直有一個願望,希望有一天帶母親走出家鄉,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作者單位:中鐵十二局振海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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