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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智慧:立足現實不談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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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記載,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這段對話很有意思,是孔子和其大弟子子路間一段關於鬼神的談話。子路問老師鬼神之事,孔子很乾脆地說:「活人的事還沒搞明白,哪有功夫去考慮侍奉死人(鬼)的事情。」子路不滿意老師的回答,接著問:「那死亡是怎麼回事?」孔子回答:「生的事情還沒徹底明白,怎麼能懂得死亡?」

先考慮近的眼前的事情,而對於不可控的、遙不可及的事情則暫時擱置一邊,不要讓它去過多分散我們的精力,使我們的生活變得茫然無所適從,這應該是孔子教育子路的主旨內涵所在,也是我們現代人要把握好的分寸。

古代杞人憂天的故事我們都耳熟能詳,說的是那個杞國人整天擔憂天塌下來、地陷進去,自己不知道哪天就掛了,為此而整日吃不好睡不好,發愁的要死。經過另一人耐心細緻的勸慰,杞人明白自己就在天地之中生活,本不必有這些無厘頭的擔心,終於開心起來不再擔憂。

其實生活中的我們也是這樣,當你的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事情時,一些不必要的焦慮就會自然消失。現實世界複雜多變,有很多我們無法解釋和明白的自然現象和社會現象,合理地質疑和追蹤可以促使人類文明發展進步,既是必要的也是必須的,但過度的誇張就會走入極端和誤區,從而陷入虛誕不可自拔。

《論語》里孔子還有一段話:「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乎?」國學大師黃侃對這句話的解釋是:「下學,學人事,上達,知天命。我即學人事,人事有否有泰,故不尤人,上達天命,天命有窮有通,故我不怨天也。」

下學上達的重心還是在於著眼現實,立足本職做好份內事情,懂得多了才能超然物外,才能做到「不怨天,不尤人。」而現實生活里大部分人容易跑偏的是「主觀上不夠努力,客觀上找原因」,將自己失敗的原因歸咎於自然和他人的因素,怨天尤人者多,反躬自省者少。

比如楚漢戰爭中的失敗者項羽,至死不承認自己是個失敗者,他臨死前很豪邁地對烏江亭長說:「天之亡我,我何渡為!且籍與江東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無一人還,縱江東父兄憐而王我,我何面目見之?縱彼不言,籍獨不愧於心乎?」

項羽將自己的失敗完全歸因於上天的不眷顧,而沒有從自身的不足進行反思和總結,屬於典型的怨天尤人;反觀宋朝的范文正公范仲淹,一生仕途幾起幾落,卻始終不改其關注民生、憂國憂民之初心。五十餘歲的范仲淹赴陝西參與戍邊殺敵,與西夏議和後回京的范仲淹又以副宰相的身份積极參与宋仁宗的「慶曆新政」,而當改革失敗被貶官鄧州時,范仲淹依然心繫國家興亡,《岳陽樓記》充分表達了作者的家國情懷,「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更是千古流芳的佳句。

孔子曰:「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而立足現實,多關注身邊事,少一些清談式的玄學,不怨天不尤人,即可做到下學而上達,做到君子般的「知命」,誠如是則神鬼莫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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