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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有倫,三十七歲依然有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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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前,柯受良駕駛汽車飛躍黃河,向香港回歸獻禮,當時的你是否在電視前駐足?

20年後,兒子柯有倫為了紀念這一壯舉、紀念已故父親勇敢的一生,發表了歌曲《飛》,「我要飛到更高的天上 /抬頭驕傲不懼風霜 」,搖滾的曲風,堅毅的唱腔,傳遞父親的堅強品格。

 飛

Alan柯有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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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有倫,你是否記得他。影視歌多棲,演藝圈兜兜轉轉十二年,曾經憑《零》等經典代表作,唱進眾多青少年的心坎,卻遭遇了唱片業的急轉直下,後在影視尋找第二落點,《陣頭》、《菜鳥》讓人眼前一亮。

他的事業中沒有激流勇進,沒有大紅大紫,柯有倫按照自己的步調,一步步地前進。在新專輯《飛》發布前的12月中旬,柯有倫在台北種子音樂接受了著調專訪,他用十首作品,唱出37歲的自己覺得舒服的聲音。

采寫:麻樂

我問天

 飛

Alan柯有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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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

反而比以前更細膩一點

柯有倫的嗓音有著俠骨柔情的滄桑感,極富辨識度。回顧大熱的男歌手,大多缺乏這種充滿男性荷爾蒙的「勇」勁。不過柯有倫倒不覺得歌里的自己有多硬漢,「反而比以前更細膩一點。」

搖滾是他的偏好,在之前的專輯《無畏無懼》里他甚至玩起了重金屬。不過在上一張——2014年推出的《解放浪漫》里,柯有倫也響應當時EDM的潮流,載歌載舞,「好險那時候還有體力,還有那種比較年輕的體力。不過試完那張之後,要做這張我覺得不可以再那樣了,這張我必須回到自己真實的年紀,把一些現在年紀裡面心情的東西給表現出來。」

1月22日,是柯有倫37歲的生日。他坦言聽不太懂現在年輕人的東西,也沒有如今嘻哈里那樣的生活,雖然他也是華語樂壇較早嘗試嘻哈作品的藝人,柯有倫為莫文蔚Rap的那首《愛死你》,成了後者的代表作。

《飛》的製作名單中,柯有倫出現在了製作人行列里,他把自己多年來學到的東西灌注進新專輯,做一張「我自己聽起來覺得舒服的專輯」。

如果還有

 飛

Alan柯有倫;JV陳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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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

父親飛渡黃河20周年

主打歌《飛》是對父親的緬懷,這件事由兒子來做再合適不過。「總得做點事情,不然的話,就讓這麼大的事件過去了。」柯有倫想給父親飛渡黃河20周年辦一場紀念演唱會,無奈父親的老友都是大牌巨星,檔期根本無法協調。

張學友忙著開自己的巡演,「像學友哥,他已經沒有時間的話,我基本就把這個念頭先打消了。」最後,這首《飛》打動柯有倫,當他聽到旋律時,腦海里已經有了飛車的靈感。

1997年,柯受良飛躍黃河時,眾多中國人通過中央台和鳳凰台看到直播,而那時16歲的柯有倫正在新加坡讀高中,即將畢業。他和一群朋友也守在電視前,觀看父親的壯舉。「我人生終於第一次知道父親做的事情是危險的,以前都不知道。」

許多特技場合,父親都帶著柯有倫。1991年,柯受良飛越長城,本打算帶著柯有倫一起飛。「但那時候我媽說,千萬不能,你敢讓你兒子飛,就沒有這個家了。」母親的警告打消了柯受良的念頭。

5歲時,柯有倫在香港參與電影《衛斯理傳奇》拍攝,主角是王祖賢和許冠傑,那時就在父親的帶領下憑特技賺錢,電影中,5歲的柯有倫自己開車摩托車飛車,他當時對特技的危險完全沒概念,只記得拍起來很威風,拍完後片場的叔叔都興奮地把他拋到天上,「你不會覺得害怕,會覺得說,我只要飛一下,所有叔叔們都會對我非常好,玩具又會多一點了。」

進了幼兒園,拍戲工作接二連三,柯有倫也常常告假,直到小學開始才真正認真上起了課。「父親從我很小就會帶著我做特技,直到我念好像二年級的時候,就開始沒有再做這件事情,因為媽媽不開心了。」

逃不掉

 飛

Alan柯有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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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父

他也會製造溫馨時刻

柯有倫是家中長子,因為拍戲有機會跟父親朝夕相處。其實父親陪伴家人的時間很少。

「他對我的教導,比較像朋友,你說他很嚴格,他的確很嚴格,比如我表現了什麼東西,他永遠沒有做肯定的評價,不是那種』這個很好很好』,他從來不講這個。」父親總在告訴自己哪裡可以做得更好,柯有倫就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他印象中,父親是一個對電影、特技、音樂等等幾乎任何事都能侃侃而談的雜家。

「全家人都很怕他的。」柯受良在家中頗具威嚴,柯有倫記憶猶新:「他都不用發脾氣我們就很怕了,在外面工作的時候,脾氣是非常暴的。可是那個年代的電影人,基本上都是這樣的暴脾氣。」在片場生完氣回到家,孩子們都不敢惹父親,不過在柯有倫記憶中,父親從來沒有打過他們。柯有倫覺得父親雖然脾氣暴躁,但是是一個非常注重家庭和睦的好父親。

柯受良總會儘力回家陪家人一起吃飯,即便是把全家拉去片場吃便當,也要製造一家團聚的溫馨時刻。聖誕節時,柯受良會精心準備;情人節時,買一整屋的花送給愛妻;「任何節日,我們那時候在香港住,很多的演員都會來我們家,他們會打乒乓球,會烤肉。他(父親)會把環境弄得很好,辛苦他是不會讓我們知道的,比如他受傷了,可能住在醫院裡面,他不會讓我們知道。」

巧柯力

 飛

Alan柯有倫;汪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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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態

不再用音樂去證明什麼

發一張專輯,柯有倫知道會有訪問的機會,聊自己的近況,「音樂這邊我也沒有放棄,不會像有些人一年一張,可是我也維持住兩年三年會有一張專輯;戲我也是保持在拍的,可能不是最主要的角色,可是我還是在拍著戲。」

音樂中,他還有表達的慾望,但做音樂很辛苦。柯有倫經歷過發一張紅一張的年代,他的第一第二張專輯,都創造了佳績,也讓他體驗到一呼萬應式的做歌手的風光,但隨著實體專輯市場的衰落,這種風光的勢頭也漸漸滑落。

這些年做音樂,柯有倫感到「特別灰心」。「灰心就是你發現,怎麼不再像之前有這麼多人在聽你的音樂。」柯有倫察覺,第三張專輯《One Day》開始,他的音樂路就不像以前那樣順利。

「你很明顯知道很多人沒有在聽你的歌。因為以前很多人聽你的歌,是到哪裡你都可以聽到你的歌的。後來就發現,好像沒有很多人在聽你的歌了。那時候心態就開始改變,就是——不行不行,我要再用音樂再證明,再證明一次自己。」

但一張張出著專輯,卻激不起什麼水花,柯有倫陸續接到了戲劇影視的橄欖枝,一部《陣頭》,改變了他的軌跡。「好像不用全部專註在唱片。我出第一張的時候,也被拉去拍戲,可那時候我並沒有這麼享受。」如今柯有倫影視作品不斷,也學會享受其中的樂趣。

柯有倫說這張《飛》是他心態最好的一張專輯,他不再想證明什麼,「以前做音樂會有很多目的性。」追求不一樣,追求酷炫,一定要用音樂證明自己的心態,隨著年紀漸漸瓦解,柯有倫覺得,是時候享受音樂了,而不是用音樂去拼。

愛有什麼錯

 飛

Alan柯有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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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

懂得去判斷什麼是真的想要的

曾經讓柯有倫受挫的,是怎麼都做不起來的成績。「做出來的東西沒有一個正比的反應,那個時候我會有很大的挫折。」多年磨礪,柯有倫逐漸看開了這件事,他覺得寫100首歌,說不定裡面有3首會紅,這誰也不知道,但當務之急,是自己該好好地完成這100首歌,丟到網路上,如今影視和音樂作品被觀賞的渠道越來越多,一些努力也總有機會被看到。

「按我自己的步驟做就好了。搞不好在未來的某些時間,如果我維持下去,一直寫歌丟歌,寫歌丟歌,有一天有幾首歌就可能讓更多人聽見。」

柯有倫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事情也都看得輕鬆一點,回聽做出的東西,也不會像年輕時那樣會後悔。雖然年紀在增長,但心裡還是有夢,「沒有實現的東西其實還蠻多的,比如說做音樂,那我們一定會想到辦自己很大的個人演唱會,我還沒有往這個方向去做,有沒有可能做得到,我不知道。可是我想不想做?我是想做的,那就要看有沒有機會可以做到這個東西。它不是今年,沒關係,可能十年後,我還唱得了的話,也沒問題。一些東西還沒實現,那這些東西就必須還要不斷地再去努力實現。」

朋友啊

 飛

Alan柯有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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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輯《飛》里有一首關於朋友的歌《朋友啊》,柯有倫的朋友,是在新加坡、香港讀書時的死黨,沒變過,這群朋友很了解他,柯有倫會時不時約他們出來傾談,有時心情不濟,朋友就先給他倒杯酒,讓他幹掉。

「做我們這一行,心情真的很不好的時候,沒有這些好朋友在身邊,真的是蠻難度過那個低潮的。」這些圈外的朋友,有時就是柯有倫的精神支柱。為什麼不是圈內的朋友?「圈內的人了解你的苦,可是他並不會解決掉你的苦,因為他也苦。可是圈外的人看就會不太一樣,他可能覺得,你這個太辛苦了,要不要轉行。」

柯有倫常常跟朋友們聊聊小時候的事,大家笑一笑,一晚上就過去了,心情也好了起來。「也只有這些這麼了解你的朋友們,可以幫你心情轉換,因為圈內大家聊的都表面,最近很辛苦,沒戲拍,還能聊什麼,沒有太多東西,大家會繞在一個問題裡面解決不了。」

沒活干、在家裡等,柯有倫說,這是做藝人的苦,「你也不可以太清楚表達給你不太熟的人,你真的不能講這樣的東西。這一行它最美的地方就是等待,你可能等了一年,可能下一年有一部很好的戲進來,你就成功了,有些人等了三年四年五年六年……圈內的朋友可以暫時解除心裏面的不舒服,可是圈外的朋友,他會把你的心情轉移,他會說:大家都過得好好的,那我也該過得好好的。」

1981

 飛

Alan柯有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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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有倫有一個圈外的女友,他在歌曲《1981》里唱著自己年紀的愛情觀。37歲,跟年輕時有什麼不同,「常常聽人家說時間不夠用,我在二十八歲之前,從來不會感受到這樣的東西,可到現在這個三十七歲,就立刻感覺時間真的不夠用。」

柯有倫也開始精打細算地用時間,會判斷什麼是值得付出,什麼是需要捨棄的,問他到了這個年紀,會不會有些悲觀,他答:「現在才是開心的時候。開心什麼?開心是,你懂得去判斷什麼東西是你真的想要的,什麼東西是你完全不會浪費時間在上面。如果不喜歡音樂的話,我就完全不會去做它。你對這個東西還是肯花時間,因為它有著超越了錢可以換來的一種快樂跟痛快感。」

編輯:彭思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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