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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汀蘭之摘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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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笨熊是一家

1

街邊,小巷,若是不配上把利器彷彿走錯了地方。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的百姓此時卻不敢上街了。說得也是,若是普通人走在滿街手持利器的江湖高手中,哪個會不曾感覺自己是只待在狼群中的羔羊?

王法?何為王法?官府能管得了的才叫王法,管不了的便是江湖了。

應天府,京東西路要地,近幾十年不曾出現過如此景象。都說刀劍無眼,東京腹地,若是出了亂子誰擔待得起?可這偏偏不是某一家、某個勢力的集會,儘管這幅景象確因絕香堂而起。

而絕香堂,稍有見識的人都知道,這是一個江湖之外的江湖勢力,位於商場頂端的富商,便是朝廷也要給上三分薄面,哪裡是下面這些小小官差敢動的?

何況,這次不過是絕香堂散了條消息:絕香堂表小姐曼汀蘭要在應天府比武招親。

絕香堂名聲在外,這曼汀蘭又是何許人?

若是有人去江湖上打聽打聽,倒真是探聽不出什麼好消息,只是曼大小姐剎仙女曼陀羅的名聲不比絕香堂弱上多少。其刁蠻任性不講道理,長鞭帶毒,打不過了撒一把毒香粉便走的說法在江湖上也是盡人皆知。

人們都說,曼大小姐恐是怕嫁不出去,才從絕香堂散出消息,比武招親。曼汀蘭是不是絕香堂的表小姐,他們不知道,卻願賭上一賭。若真的搭上了絕香堂的關係,不論身家還是江湖地位都只有扶搖直上一途。

於是,稍有些心思的人都來了,來到這應天府,只為曼大小姐,不,絕香堂表小姐的招親擂台。

……

2

「蘭兒,這擂台招來的可都是些酒囊飯袋,何不讓二哥上去幫你守這個擂台?」

「酒囊飯袋又怎麼樣,成了家又不是為了每天比比劃劃打架的!」

「這些人奔的都是絕香堂的名聲,日後恐怕對你……」

「有二哥給蘭兒撐腰,誰敢給我看臉色!敢三妻四妾,難道二哥會不給我能廢了他的葯?」

想來這個表妹鐵了心,赫連仁只得嘆了氣離開,未了給服侍曼汀蘭的萍兒交代幾句罷了。他只從殷秋池那裡聽說自己家這個小祖宗招惹了一位公子,結果卻是自己傷透了心。

他倒是想知道,是哪家公子敢傷了絕香堂表小姐的心。可無論他怎麼問,殷秋池都絕口不談,就連解百問那個神棍都好似有意躲著他,始終見不上一面。

房裡的曼汀蘭坐在梳妝台前,卻不是對鏡梳妝,細貼花黃。她細細擦拭著手中的赤練長鞭,鞭上九處機關毒香都記得清清楚楚,彷彿接下來不是要招親,而是去殺人。

梳妝台上,靜靜躺著一對耳環,儼然街市上買的便宜貨,與她身上隨意一件配飾比起來都黯然失色。

……

3

這天,絕香堂別院外院大門剛一打開,便見人頭攢動,就連得了消息的小商小販都推了賺錢的家什過來,生怕晚了占不到好位置。誰不知道這些天里滿城的外來俠客都是為了絕香堂比武招親的這一天?

自然,這一天所有人都會聚集到這,而且不是一個時辰,也不是兩個時辰,而是整整一天。

擂台的每一處都精雕細琢,看出絕香堂財大氣粗,也看出絕香堂對這個表小姐很重視。這一瞥讓所有門外的江湖人士都慶幸自己賭了一把,剎仙女曼陀羅定是絕香堂表小姐無疑了。

他們現在臉上的表情好像已經打贏擂台,已經娶了曼汀蘭過門,馬上要入洞房了一般。甚至有人抻著脖子看曼汀蘭在哪裡,不知道傳聞中的剎仙女曼陀羅是美是丑,是胖是瘦。要是丑得沒眼看,再養個小的便是,若是個美人,自己可是真真賺了。

片刻,在眾人的注視下,赫連仁藍衫,曼汀蘭粉裙一前一後出來,並肩站在擂台之上。

目光掃過台下眾人,赫連仁眉頭微蹙,心中道了句「一群烏合之眾」,微微側目以餘光看了看錶妹,見其面無表情,不由輕嘆一聲。

「此次比武招親時間為七日,從今日起每日辰時到酉時為擂台挑戰時間,每個時辰限五人挑戰,守擂人正是本堂主表妹曼汀蘭。」

對這些他口中的酒囊飯袋、眼下的烏合之眾,赫連仁懶得多言,一句話便交代了規則,寒暄客套隻字未提。轉身,卻拍了拍曼汀蘭的頭:「小心點,別傷著了。」

赫連仁落座,攻擂開始。曼汀蘭站在擂台之上,面無表情,不喜不悲,甚至叫人猜不透既然如此她為何要比武招親,又為何要站在這擂台之上。

眾人面面相覷。

4

來生上台敲鑼,喊了句:「比武招親開始——」

「這擂台總該有個勝負定論吧!」

「就是,就是!」

「怎麼算贏啊?」

眼見赫連仁已經坐下,小廝也說了開始,可規則是什麼還沒人知道。底下頓時炸開了,各種聲音亂成一團。

「難不成要把曼姑娘打下擂台?」

不曉得哪個不知死活的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所有聲音戛然而止。一絲淡淡的香氣從擂台旁飄出,帶著絲絲寒意。

「不需要打贏我,只要在接我十招之後還能站在擂台上,就算過了這一輪。七日之後是下一輪,過了這一輪的人才能參加。」

曼汀蘭略帶沙啞的聲音,未曾休息好,稍顯疲憊,就連盛氣凌人的一雙丹鳳眼都布了陰霾。

只是,台下無人留意。眾人只想著怎麼將台上這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娶回家,怎麼搭上絕香堂這個勢力……

「姑娘若是一出手就把我們迷暈了,豈不是一身的功夫都沒用了?」一人問道。

曼汀蘭目光都不曾動上一動,淡淡道:「本姑娘保證不會用迷藥,也不會用三日醉之類讓人使不出力氣的毒香。」

5

規則一出,一人接一人上台,又一人接一人被抬下,如不是來生上前阻止,一個時辰可不止五人挑戰。以豺狼虎豹形容這些人反而委屈了豺狼虎豹。人頭攢動的擂台下方,人們眼中閃著貪婪的光芒,盼著曼大小姐力竭,而自己便是那個幸運的人。

不過是十招,有何難?於是,又是一人不自量力上去,不到一刻鐘便被人抬了下來,一個關節都動不了,更不能開口說話。他怎麼忘了曼陀羅的名號是怎麼來的?

現在他渾身上下每個關節都如中了蝕骨釘般疼,就連說話都張不開嘴。人家曼大小姐是說了不用迷藥,不會用讓人使不出力氣的毒香,可這千針散只是讓人疼得求死不能,若是真有人能忍住劇痛卻不是不能站住。

好狠毒心思的女子!

這人心下正想著,忽地聽到院內一陣歡呼,繼而便聽到街邊小販的話。

「有位公子竟真的十招之後站住了!」

「嘖嘖,這公子要麼意志力驚人,要麼就是個高手」

「難不成這人就是曼大小姐未來的相公了?」

「也說不上呢!剛剛曼大小姐不也說了,能站住也才是過了一輪而已。」

聞言,這人想看看在擂台上站住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可他怕疼,只能作罷,安靜地被人抬走。

「哎呀呀,真疼……」

6

已進入下一輪的青衣公子揉著關節從擂台上走下來,不住咧嘴,目光在人群中轉來轉去。最終,他鎖定一人,那人也恰巧看著他。青衣公子比了個手勢,告訴對方自己這邊已經沒問題,接下來就看他們的了。

那人輕輕點了點頭,一躍站上擂台。

擂台邊上正規規矩矩從台階走上來的人走到一半,一抬頭,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竟已經站在台上。此人臉上掛著一絲邪魅的笑意,目光點了點台階中間的人,示意他下去。

台階上的人本來不是這麼好脾氣,可看了少年的目光他竟畏縮了,乖乖原路返回走下台階。

「殷兄,你怎麼又下來了?」

那人看看台上少年,寒意襲身,一抖。

「這……不是有人捷足先登么!」

台上少年不提自己的身份,他自然不敢先說出來。

「殷兄什麼時候成了……」

「你來湊什麼熱鬧!」

與殷姓之人對話的那個漢子還沒說完,忽地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帶著驚訝從擂台旁傳來。說話之人正是赫連仁,而他口中的「你」自然是台上少年。

少年抱肩,「嘿嘿」一笑:「怎麼,你這擂台難道明說了誰能上,誰不能上?行了行了,知道你寶貝蘭兒,我就是來看看蘭兒這赤練十式煉得如何了!」

「隨你,不過就算你最後贏了蘭兒也不會嫁給你!」

「行行行!就算她肯嫁,我也不敢娶,不然仙兒可要生氣了!」

旁人要是敢在赫連仁面前說這種話,恐怕不會站著離開。可少年不但說了,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赫連仁的臉色竟是變都不曾變一下,更不要說生氣。

「風之行,你一聲不吭溜進絕香堂閑逛也就算了,跑到我這招親擂台上幹什麼!」曼汀蘭也只是眉頭微皺,話語間無處不透露著相熟的關係。

7

風之行!

三個字一出,台下眾人又不安分起來。

這個名字在江湖上很有名,但名字背後的人卻很神秘,因為無人能探聽得到他的來歷,就連能夠「竊天意,問天道」的問天先生都只一句「非在下所能探討之人」回絕。

而現在,江湖上最神秘的這個人竟然就站在眼前,站在絕香堂表小姐曼汀蘭的招親擂台上。但他卻不是為招親而來,只是為了試試曼大小姐的鞭子。

「不是說了,試試你的赤練十式火候如何?順便幫你篩一篩這些無用的廢物。」

「廢物」這句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或許眾人早已罵開了。這話從風之行口中說出,眾人都沒了脾氣,哪怕這個說話的人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

風之行要打,那便算一人。曼汀蘭玉手一揚,赤練帶著呼嘯聲向風之行咬去,顯然用了內勁。風之行不急,仍是遊刃有餘的邪魅笑意,待長鞭馬上碰到自己,腳尖一踏,人便消失在風中。

果然是風之行!踏風而去的輕功名不虛傳!

「北斗!」

「長蛇!」

「掠風!」

「啟明!」

「紅雲!」

「點兵!」

「幻影!」

「飛流!」

「落霞!」

「驚弦!」

8

風之行一邊躲閃一邊念出曼汀蘭每個招式的名字。台下無人注意的角落中,一個書生看著台上打鬥的二人,面目僵硬。他身旁的人正是第一個撐過十招不曾倒下的青衣公子。

「這……難道我要上這擂台跟曼姑娘……」

書生面露為難之色。

「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可我今天才算見了個無用書生。跟你比,本公子還是蠻有用處的。」青衣公子笑道。

「小生……豈敢與公子比……」

這場擂台,風之行贏得毫無懸念,彷彿揮了揮衣袖那般隨意。最後,他說了句「蘭兒這赤練還不到火候啊,竟連我這個野小子的衣服都沒碰到」,輕飄飄從台上躍下。

「哼,下次……」

「蘭兒要是打得贏你,萬緒閣的江湖武功排名前二十怕是能進去了吧!」

曼汀蘭正要說幾句狠話,被赫連仁清冷的聲音打斷。風之行只揮了揮,向人群中走去。

「現在你可以上了!」他對剛剛被自己搶了機會的那人說道。

那人連連擺手,恐怕少年誤會什麼。

「上去,贏下這一輪,誰知道後面是不是還用得上你。」

此言一出,那人連忙提著劍一路小跑上了擂台。

「這殷若天什麼時候認識的風之行,咱們怎麼不知道?」

「殷宇山莊的人,終究比咱們有見識!」

聞言,風之行微微一笑,身形一閃,呼吸間就到了書生與青衣公子所在的角落。他瞄了一眼擂台旁的赫連仁。

別人,風之行不怕,但赫連仁的功夫不在用毒本事之下,只不過少有人見過赫連仁出手,知道的人不多罷了。但他,見過,所以,顧忌。

9

「李獃子,剛剛我跟蘭兒過招的時候每招每式的名字跟起手都記住了沒?」

「我……」書生李聖,也就是風之行口中的李獃子,自幼苦讀聖賢書,突然讓他記這些招式,何況只是聽了兩遍招式名稱,哪裡能記得住?

「的確是個沒用書生!就因為你們這些書生,害得本公子名聲被連累。本公子可是比你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只會之乎者也的人有用多了。」青衣公子說道。

「人家是真正的書生,你不過是個假書生,還是個不會死的書生。」

不錯,青衣公子也是個書生,只不過這個書生在江湖上也有自己的名號,就叫「不死書生」,他的名字也跟他的衣著一樣,叫岳青衣。

第一日,除接了招卻毫髮無傷的岳青衣、長鞭未曾沾衣的風之行以及受風之行之命咬牙死撐不敢倒下的殷若天三人,無人進入下一輪。

第二日,又是三人。第三日,或有人傳出曼汀蘭鞭上有千針散的消息,挑戰者有備而來,竟六人成功。第四日、第五日各五人,六日四人。

除第一日風之行、岳青衣二人帶李聖到了絕香堂看看這招親擂台的陣勢,直到第六日都呆在城邊的一個小院子里,日日指導李聖如何看著起手式躲過曼汀蘭手中的鞭子。

10

「爺!吃飯了!風少爺,青衣公子,李公子,吃飯了!」

一個少年走到院子里扯著嗓子喊開了。

解百問用扇子敲了一下少年的頭:「喊那麼大聲作甚,生怕赫連不知道你家爺就在這應天府不是?」

小光兒一撇嘴:「知道了又如何,還能賺上一百兩銀子。」

「小生……著實給各位添了不少麻煩……」

「知道就好,以後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我們也不會客氣!」

岳青衣的確不客氣。風之行以為自己不要臉,想不到岳青衣比自己更不要臉。可惜了他岳青衣一個書生形象。

「明日,便是最後一天了,過了這一輪,下一輪我們再想下一輪的辦法。」風之行說道。

聽到「下一輪我們再想下一輪的辦法」解百問微微一笑,甩開手中的扇子,也不故作高深:「你們可是忘了,你們桌上還有一位『問天先生』?」

「哦?神棍,你有消息?」

「自然是有。比武招親有三輪,第一輪就是曼大小姐這一輪,第二輪則是過了第一輪的人各自過招比試,第三輪……就是赫連仁親自考驗了!」

「赫連仁……李獃子,你恐是沒有希望了!」風之行道。

岳青衣眉頭微蹙:「且不說赫連仁最後這關怎麼過,第二輪……他難不成還能用半成的七星步耗死對手?」

「我……有辦法讓對方認輸!」

一直默不作聲的李聖突然開口,一開口便叫四人愣住。

「你個書獃子能有什麼辦法?」岳青衣自然不信。

李聖從房裡拿出包裹,在四人面前攤開,亮出裡面的東西。本以為李聖隨便一說,想不到真的拿出東西讓自己看。四人湊上前去一看,齊齊呆住,岳青衣反應最快,連忙抱拳作揖。

「別……青衣公子!」

「這……這……」風之行指著桌上之物,不知該說什麼好。

解百問倒是哈哈一笑:「有了這個,只要過了曼大小姐這一關,第二輪你帶著它上去,動手前給對方看上一眼,誰還敢動你?至於赫連仁這一關,想辦法只剩下你們三個,他們兩個最後棄權,只剩你一個,他還能說什麼?」

眾人相互對視,雖卑鄙了些,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11

第七日,鑼聲剛一敲響,曼汀蘭還沒凝神,就見一人被人一掌拍上了擂台,落下時跌跌撞撞,還絆到長衫跌了一跤。她盯著這人的臉看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誰。

「你知道這是哪兒嗎?」曼汀蘭厲聲道,聲音中透著怒氣。

那人撓了撓頭說道:「這……應天府……絕香堂……」

見曼汀蘭臉色一變再變,那人也拿不定主意該說什麼。

「這是我的比武招親擂台!你個酸秀才上來算是怎麼回事!」

曼汀蘭口中的酸秀才正是前幾日苦練七星步的李聖,幾日下來別說小成,說是半成都是勉強。

「我……在下……也是來參加……比武招親的……」李聖的話越來越沒底氣,聲音也越來越小,下面的人鬨笑起來。

李聖的臉紅了。

「啪!」

曼汀蘭長鞭一甩,止住眾人鬨笑。

「既然是來參加比武招親的,那便開始吧!規則很簡單,十招之後,只要你還能在台上站起來,就算過了這一輪!」

「小生知道!」

話音剛落,曼汀蘭的鞭子已經呼嘯而來。招式李聖不懂,但這六日他記住了這十招每一招的起手式。

「點兵……」李勝心中默念,「這一招打的是心口,要用『九轉踏平河』……」

李聖所想的「九轉踏平河」並無名稱,只是李聖這個書獃子若不是用一個名字與曼汀蘭的招式對上,根本不知道哪一步對哪一招。

「長蛇……『天星舞霓裳』……」

曼汀蘭用一招,李聖默念一句,雖狼狽卻每次都堪堪躲過長鞭。台下,除了風之行、岳青衣二人外,其他人不由驚嘆這個白面書生深藏不漏,竟能躲過剎仙女曼陀羅的鞭子。

12

書生常坐卻未必善武,雖有十年磨一劍的俠客,但終究不是李聖。不消多時,他已經感到力竭,好在還有三招便結束了。

「啪!」

一記長鞭拍在李聖身上,他一個踉蹌跪在地上。接著,又是一記……

本就力竭,憑藉意志勉強支撐的李聖隨著一記又一記鞭子抽在身上,跪倒的身體也漸漸支撐不住……看著眼前人,曼汀蘭一鞭子接著一鞭子抽下去,想收回幾成力道,卻控制不住。一行清淚隨著最後一聲鞭響流了下來。

「蘭兒,十招到了!」赫連仁拉住曼汀蘭再次揚鞭的手腕,「抬下去!」

「等……等一下,小生……小生能站起來!」李聖拚命撐起身體,滑倒再起,終於搖搖晃晃站起來。

「好,算你過了這一輪。」

年紀輕輕就當了絕香堂堂主,赫連仁不傻,自然能看出這個柔弱書生就是殷秋池說的那個傷了蘭兒心的公子了。想到這裡,他掃向風之行的目光帶著微微的怒意。

自然,他也看到了一旁的岳青衣,更猜到這個不懂武功的秀才緣何能躲過蘭兒的赤練長鞭。

「只是下一輪,恐怕你不會運氣這樣好!」赫連仁冷冷道,不知道是對李聖還是風之行。

「也許人家就是運氣好呢?」

風之行提著李聖一路踏風遠去,岳青衣緊隨其後,在台下眾人驚嘆的目光中離開。不知道這些人要是知道這個青衣公子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不死書生」會如何。

「李獃子,可以啊!剎仙女曼陀羅的赤練可不是一般的鞭子,加上千針散,你挨了四招竟然還能站起來!難不成是個武學奇才?要不要跟我回殷宇山莊操練操練?」

風之行將李聖放到床上還不忘調侃。

「武學奇才?你莫不是將所有人都當作了自己?」

「神棍?你這話的意思是……」

「依本公子所見,這個無用書生身上定有什麼寶貝護著!」

「還是岳青衣聰明。」解百問笑道。

13

說話間,小光兒端了茶水進來。從見到三人回來,小光兒便去備了茶水,回來正好聽到幾人的話。他一邊倒茶一邊說道:「這件黑絲軟甲還是主人讓小光兒拿回來給爺防身的,結果爺還用上過幾次,就被李公子用了。」

「既然這樣,千針散也一定是你這個神棍事先作了安排!」

解百問接過茶杯,好不愜意:「你也不想想,曼大小姐會在比武招親上用千針散這個消息是誰告訴你們的,我怎麼會不防著?李聖不曾習武,只要錯上一步,之後的幾招一定躲不過去。要不是我也是個不會武功的廢人,怕是你們都想不到這一層吧!」

「是是是,你是問天先生,我們兩個人哪能跟你比!」

「蘭兒,你看上的就是那個書生?」赫連仁笑問。

「二哥!」曼汀蘭又羞又惱。

羞,因說中了心事,惱,因想到那個榆木腦袋。

「可還喜歡?」赫連仁又問。

曼汀蘭搖搖頭,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赫連仁拍了拍她的頭,笑道:「既然如此,二哥不會為難他!」

「可是……這第二輪……」

「這……就要看天意了。」

都說事在人為,可現在,赫連仁也操控不了接下來的事。

14

絕香堂別院外院大門再開,前一日的一個擂台變成了四個,上面分別站著四個人。他們手中各拿著四組名單,最終每個擂台只留一人。

風之行、岳青衣二人勝得毫無懸念,至於殷若天,贏了兩輪,最後還是敗在一個叫做葉一揚的人手中。本來,眾人圍在風之行的擂台旁,只為一睹風之行這一江湖神秘人物的尊容,可最後卻齊齊被李聖吸引了目光。

難道李聖又使出什麼絕技?自然不是,只因他的比武太過平靜,反而在每一招都帶雷霆之勢的擂台中凸顯出來。

上台後,他不急於擺出攻防之勢,先是拱手作揖,再從懷中掏出一個包袱,讓對方看一看包袱裡面的東西。一連兩人,看過包袱裡面的東西後連忙將東西包住,恭敬交還與李聖,再跳下擂台認輸。

第三人,也是最後一人,看過包袱後忽地跪下,低聲說了句「見過……」,話還沒說完,李聖連忙將人扶起,不住說著「不敢當」三個字。之後,這人也自覺跳下擂台認輸。

周圍的人不明所以,拉住最後一人問:「陸神捕,您為何……」

這第三人正是應天府的捕快,陸英,因辦案手段高超武功了得,尊為「神捕」。

陸英拂開那人的手,苦笑道:「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說罷,便離開了。

15

正如風之行所說,李聖當真運氣好,最後遇到的人分別是風之行、岳青衣二人。至於葉一揚,運氣不好,抽籤抽到風之行,一個照面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人就倒了擂台之下。風、岳二人也如之前商量好的一樣,自動棄權,只留李聖一人。

「到底還是你。」赫連仁眉頭微皺,顯出不喜李聖的樣子。

李聖雙手抱拳,身體前傾,深深鞠了一躬才開口道:「小生……非曼姑娘不娶。」

「哦?」赫連仁嘴角漾起一絲笑意,卻是冷笑,「既然如此,我這關很簡單。台上三個玉瓶,裡面有兩個是萬蟻噬心蝕骨露,剩下一個是清水,你只要選一個喝下去便可。」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萬蟻噬心蝕骨露為何物?不殺人、不傷人,甚至不會在身上找到一絲傷口,卻能讓人求死不能,因為只要喝下它就會痛苦得讓人忘記死這件事。而你,卻偏偏死不了,只能日復一日在撕扯痛苦間輪迴。

「赫連仁,枉你單名一個『仁』字,要不要這麼狠毒!」風之行道。

赫連仁身旁的曼汀蘭咬著嘴唇,面色慘白,不知是怕李聖選中了萬蟻噬心蝕骨露,還是怕他會轉身離開。

「難道你們能算計讓這個弱書生勝了絕香堂的擂台,我便不能有所表示么?」

16

說罷,赫連仁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聖不知萬蟻噬心蝕骨露為何物,但從剛剛幾人的言語間大致明白是什麼。他在長衫上擦了擦手心的汗水,走上前,選了中間的那一瓶,一飲而盡,毫不猶豫。

見他如此,赫連仁忽地笑了。

「蘭兒,以後他便是你的郎君了,可別太欺負人家!」

「好你個赫連仁,戲耍我們不成?」

赫連仁一笑,風之行便知道這定是三瓶清水無疑。

「你跟旁邊那個青衣公子倒是摸摸自己袖口中的紙條,問問自己可有資格說我?」

說著,赫連仁與風、岳二人一同離開,只留李聖、曼汀蘭兩位有情人。

……

「爺,你怎麼知道李公子拿著官印這些東西人家就能認輸?」

「打了朝廷命官可是要治罪的,何況還是個京官。要是你,面對一個打不了的對手,難道不認輸,在上面任由對方打?」解百問笑著丟了顆花生到嘴裡。

……

「殷兄,你怎麼會跟風之行認識?」

殷若天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後不由苦笑。他哪裡知道這少年就是風之行?這少年分明就是他們殷宇山莊那個年紀輕輕就劍法了得的莊主殷秋池。

-作者簡介-

簡書ID:笨熊是一家

屬性奇葩,

喜武俠,擅鄉土。

傾科幻,忠懸疑。

大愛恐怖,唯言情不敢碰。

腦有天坑,轉身便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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