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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時灑滿青苔

記憶是阻礙前行的最大障礙,像掉了牙齒的牙床,舔的時候很痛,不舔又覺得空落。無數次我重複著那天相聚的畫面,有種情節總是哽在心頭,寫不出來難受,但寫,卻又真的寫不出來。

時光是一種毒,深入骨髓。我像八十歲的老者敘述曾經的故事,那些度過的歲月在筆下也只是現實與理想縮影的交替罷了。我寫道"當我在三十歲以後被侵蝕的是神經,而夢想在那一天,在所有人丟下我離開的那一天便被吞噬殆盡,接著是靈魂,最後是體魄。或許到了八十歲,當所有的舊友被時光消磨殆盡,記憶中那一天便不再是一個具體的日子了,於是我們都在那一天消亡,又在那一天重生。"

所有不能說出的名字都叫那個誰,所有不能說清的日子都叫那一天。忽然一下,所有人都走了,相繼離開,我們深信自己不是矯情的人,所以不能擁抱、不能相送。第二天夜裡整個樓層都空了,咳嗽一聲放個屁都會引起巨大的回聲。留在宿舍的除了我還有一盆仙人球,我們都是病人,患上了孤獨。

我曾無數次琢磨用一個合適的詞釋懷那天的不安,然後用最簡潔的言語寫出最質樸的感動。可一閃而過的念頭往往是最令人惋惜的,久而久之,麻木不仁,然後我說再見難別,難再見。

酒是最令人麻木不仁的東西,神經與酒精的纏綿融合是自動物發現火以來最偉大的探索。無數次遇見過的都失去了讓人驚訝的本質,會才藝的人骨子裡都有一些亢奮因子,或為酒精躁動,或為音樂亢奮。

聚會那天沒有喝酒,所以舞跳了不少。民族風情最大的魅力在於風情的民族,我喜歡他們的才華橫溢,如同喜歡著某個有顏值有氣質的女孩子,這種話說不明白,說少了理不通,說多了惹人煩。

對於所有人來說,久別重逢的喜悅與朝夕相處後的離別如出一轍,無論置身何地,聚會時依舊興奮依舊開懷。散場是難免的,盡興而歸就夠了。

誰不是一個有點故事的人,吃過苦受過委屈,不可一世,有著自以為別人不懂自己的良好感覺,喜好想通,臭味相投。我們符合所有故事的程序,陌路相識,然後分崩離析。再見時一樣,再見時也一樣。

青歲未滿,時光依舊,只願多年以後你想起某人,會記的那天的我們還有許多故事沒有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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