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倒周禮的最後一根稻草——三家分晉
三軍六卿
前636年,晉公子重耳流亡列國19年後終於在秦穆公的支持下回到了晉國繼承大統,史稱晉文公。晉文公在位期間,選賢任能,勸課農桑,作軍六卿,大大提高了晉國的國力,在對外的攻伐戰爭中獲得一系列的勝利。並於公元前632年終於在城濮之戰中打敗楚國,在之後的踐土會盟中確立了自己的春秋霸主地位。
晉國共設三軍,每軍各設一名將、一名佐,按地位高低分別是中軍將、中軍佐、上軍將、上軍佐、下軍將、下軍佐,稱為三軍六卿。晉文公一度增加新上軍、新下軍,晉襄公時恢復三軍六卿。晉景公擴為六軍十二卿,晉厲公時合併新中軍、新上軍、新下軍為新軍,晉悼公時恢復三軍六卿建制,晉平公以後,六卿被智氏、范氏、中行氏、趙氏、韓氏、魏氏、六家把持,之後六卿特指這六個卿家。他們按照「長逝次補」的原則,輪流執政,對內協助晉公管理國家軍事、政治,對外「尊王攘夷」,抵禦戎狄、南蠻的入侵,捍衛華夏文明。正所謂」華夏文明看春秋,春秋大義看晉國",三軍六卿,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兼并序曲
春秋無義戰,但春秋時期國與國的戰爭很少涉及到兼并大量土地和殲滅眾多人口的滅國戰,尤其是在大國之間,就好像是武藝切磋,只是要一較高下,而並未想以命相搏。這和戰國時期,戰爭中動輒千里土地、數十萬人口的滅失不太一樣。由春秋霸主們建立起的國與國的遊戲規則,被這場政治遊戲中的玩家們共同遵守。但是到了春秋末期情勢就悄然無聲的發生了一些改變,比如著名的吳越之戰。勾踐忍辱負重,勵精圖治,縱然是三千越甲吞吳的部分原因。但是吳國的春秋遊戲規則不適應戰國的大氣候是不是也值得深思。
春秋末期,戰國初期,國內小兼并,列國大兼并正在悄然進行中。在公元前497年,六卿中的範式、中行氏以趙氏擅殺大臣為由,將趙氏一度圍困於晉陽(今山西太原),最後由於智氏、韓氏、魏氏的干涉下,趙氏反過來滅掉了範式和中行氏。晉國由六卿變為四卿。
三家分晉
晉國最大卿族勢力智氏的智襄子作為晉國的執政正卿,想要恢復晉國的霸業,鞏固自己的家族地位,打壓趙魏韓,開始削藩。首先他自己以身作則向國君獻出萬戶封邑,韓氏、魏氏也隨後獻出封邑,唯獨趙氏不肯獻出封邑,智襄子於是率韓、魏兩家一起討伐趙氏。值此之際,趙氏再一次退據晉陽(今山西太原)。在智氏聯軍即將獲勝之際,韓、魏兩家突然倒戈,與趙氏聯合以水倒灌智氏大營,智襄子兵敗被殺。趙襄子將智伯的頭顱雕刻上漆,當作飲酒之首爵。為了免除後患,韓、趙、魏三家聯手屠殺智氏家族兩百餘人,瓜分智氏封邑。公元前376年,韓、趙、魏廢晉靜公,遷於端氏(今晉城市沁水縣)。將晉公室剩餘土地全部瓜分。
公元前403年周威烈王命韓虔﹑趙籍﹑魏斯為諸侯,從而確立了其合法地位。但這件事的後果是可想而知的,三家卿大夫以下犯上公侯得到了周天子的認可,那麼三家諸侯以下犯上周天子,又有誰會覺得不可呢。彼時周天子已無實權,但其天下共主的象徵意義依舊存在。活在春秋的孔子發出了禮崩樂壞的感嘆,那麼戰國又該如何評說。司馬光將三家分晉作為戰國開始的標誌性事件,因為它是壓倒周禮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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