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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陳氏代齊的歷史進步性

齊國本西周初年呂尚的封地,姜姓呂氏齊國曆時600餘年。公元481年陳闞之變,簡公被弒,陳恆相平公專齊政,封邑大於平公之所食,史稱「陳氏代齊」。公元前386年,周安王正式冊命陳和為齊侯。公元前379年齊康公卒,姜姓絕祀,姜姓呂氏齊國完全為媯姓陳氏齊國取代。「陳氏代齊」是中國春秋戰國時期最重大的歷史事件之一,後世史家亦稱「田氏代齊」。必須結合齊國政壇的風雲變幻,探究陳氏代齊的社會根源,明確其歷史定位。

一、三百年政壇嬗變

陳氏代齊有國不是一次突發事件,而是一個長期的歷史過程,歷時近300年。300年齊國政壇發生一系列劇烈變化,導致公卿大夫之間實力消長。以陳氏的發展為線索,大致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陳完到陳無宇(公元前672~公元前532年),五世積累,陳氏始大。齊國陳氏始祖是陳國公子陳完。公元前672年(陳宣公二十一年),陳宣公殺其太子禦寇。陳完與禦寇要好,懼禍及己,與顓孫[]奔齊。齊桓公欲使陳完為卿,陳完婉拒曰:「羈旅之臣,幸若獲宥,及於寬政,赦其不閑於教訓,而免於罪戾,弛於負擔,君之惠也,所獲多矣。敢辱高位,以速官謗?請以死告。

《詩》雲『翹翹車乘,招我以弓,豈不欲往,畏我友朋[]』。」桓公使為工正(掌百工)。時齊桓公十四年。齊桓公到訪,在陳完家宴飲甚樂,提議「以火繼之」,被陳完以「臣卜其晝,未卜其夜」勸止。陳完子孫世襲工正之職,弘揚祖德,勤謹供職,漸次被君主賞識和重用。文子陳須無參與籌備「弭兵大會」并力促齊國與盟。桓子無宇滅萊、入楚乞師等等,軍功卓著。陳須無、陳無宇兩代已進入齊國權力核心。陳氏治家,實行親民政策,厚貸薄收,更是深得民心。

姜齊政治腐敗,內亂頻仍。公元前554年(齊靈公二十八年)齊靈公立幼子牙為太子,逐故太子光[]於東部邊地。靈公生病,崔杼[]暗中把光接回。靈公死,崔杼立光,是為庄公,並拘捕公子牙殺其輔臣高厚[]。公元前551年(齊莊公三年),庄公不顧晏嬰[]和陳須無[]的勸諫收容晉國亂臣欒盈。翌年,庄公以欒盈為內應伐晉,取朝歌而還。公元前549年(齊莊公五年)秋,晉師為報朝歌之役會於夷儀[],將伐齊。齊陳無宇入楚乞師,楚圍鄭,晉師退。齊相崔杼專權,公元前548年(齊莊公六年)五月,庄公通其妻,崔杼誘而弒之以悅晉。崔杼立景公,自為右相,慶封為左相。公元前546年(齊景公二年)九月,慶封殺崔杼而當國。慶封暴虐,嗜酒好獵。大權交予兒子慶舍代理,自己卻帶著妻妾財寶遷到盧蒲嬖家,交換妻妾,飲酒作樂。慶封數日不出,官員不得不到這裡朝見。慶封父子倒行逆施,已是眾叛親離。公元前545年(齊景公三年)冬,公族欒氏、高氏[]和大夫陳須無、鮑國[]趁慶封出獵於萊,在太公廟祭祀大典上,攻滅慶舍,驅逐慶封。

慶封出奔,欒、高當政。(欒)子雅、(高)子尾相繼去世,其子(欒)子旗、(高)子良當政。欒、高二人皆嗜酒且聽信妻妾之言,諸大夫多有怨恨。欒、高勢力強於陳、鮑而又厭惡陳、鮑,陳、鮑恐懼。公元前532年(齊景公十六年)夏,一天突然有人告訴陳桓子[]:「子旗、子良將攻打陳、鮑氏。」同時也告訴了鮑氏。陳桓子分發武器給徒眾並去見鮑氏,路上遇見子良醉酒而縱馬馳騁,此時鮑文子也已經把武器分發下去。探聽子期、子良的動靜,得知二人正將要喝酒。陳桓子說:「傳言即使不實,但聽說我們分發武器,必定驅逐我們。乘其飲酒先進攻吧?」陳、鮑氏其時和睦,於是協力攻伐欒、高氏。欒、高想先得到國君的支持而攻打虎門。齊景公派王黑以靈姑銔(齊侯之旗;銔音pí)領兵攻打欒、高。欒、高氏先後在稷門、庄、鹿門等處戰敗,欒施(子旗)、高彊(子良)逃奔魯國。

陳、鮑分欒、高之財,而陳桓子在晏嬰的建議下將其所得盡獻公室,並請求退休在莒[]地養老。陳桓子辭謝景公所賜莒之旁邑之後,穆孟姬[]請封高唐[],陳無宇把自己所受封賞分送與此前被子尾、子旗所逐諸公子,國中貧約孤寡者私與之粟。此時景公授予陳無宇正卿之位,正如《傳》曰「及陳之初亡也(杜注『昭八年,楚滅陳』),陳桓子始大於齊[]」,應驗「五世其昌,並於正卿」的卜辭。

第二階段陳無宇到陳恆(公元前532~公元前481年),衛國保家[],陳氏獨大。齊景公中期以後,由於聚斂、奢侈和暴政,致使國家貧弱,外患增多。在對外戰爭中,姜氏齊國形成一個陳氏功臣群體。功績最著者為司馬穰苴退晉、燕侵齊之師[]。公元前516年,齊魯戰於炊鼻[],陳武子[]中箭還破口大罵,魯師無人敢敵。公元前484年(簡公元年)春,陳瓘、陳庄隨齊師伐魯,擊敗魯右師,追擊涉過泗水。夏,吳、魯伐齊,陳釐子鼓勵其弟陳書死戰。陳書曰:「此行也,吾聞鼓而已,不聞金矣。」陳子行命其徒具含玉,表必死之志。公元前478年(齊平公三年),陳瓘隨齊師救衛,俘晉師挑戰者,晉師乃還。公元前468年(齊平公十三年),陳恆帥齊師救鄭,身先士卒,風雨兼程,責晉軍統帥知瑤「多陵人者,其能久乎?」知瑤畏其得眾,乃退。一系列軍功凸顯出功臣群體的忠義。

景公晚年齊國正卿為高、國、陳、鮑。其時,發生嗣君危機。景公正妻燕姬嫡子夭折;諸妾中鬻娰之子荼受到寵愛。公元前490年(景公五十八年)夏,因荼年幼而母無行,諸大夫懼其為嗣,勸景公早立太子。景公搪塞說:「諸位過慮!姑且尋樂,何憂無君?」及景公病,果然讓國惠子[]、高昭子[]立荼為太子,置群公子於萊[]邑。秋天,景公死。國、高立宴孺子荼為君。冬季十月,公子嘉、公子駒、公子黔奔衛,公子鉏、公子陽生奔魯。萊人歌之曰:「景公死乎不與埋,三軍之事乎不與謀。群公子啊群公子,何處可以前往[]?」宴孺子年幼而由國、高掌權,故群公子懼誅,諸大夫不安,百姓不平。

陳氏經桓子無宇、武子開,僖子乞的幾代人努力,家族日盛。陳乞表面事奉高、國,暗地與諸大夫謀劃,欲逐高、國,立長君以安社稷。公元前489年(宴孺子元年)夏季六月戊辰,陳乞、鮑牧及諸大夫,帶領甲士進入公宮。高張、國夏乘車向公宮進發,在庄地戰敗。國夏奔莒後,又與高張、宴圉、弦施奔魯。

七月,僖子陳乞派人迎公子陽生,趁黑夜到達齊都臨淄。陳僖子讓子士母[]照料公子陽生。冬十月,讓公子陽生跟著送食物的人一起進入公宮。丁卯,立公子陽生,是為悼公。將要與諸大夫盟誓,鮑牧[]醉酒而往,先是質疑然後接受了盟誓。齊悼公讓胡姬[]領宴孺子到賴邑[],並使朱毛告於陳子,曰:「微子則不及此,然君異於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匱,君二多難。敢布諸大夫。」僖子不對而泣,曰:「君舉不信群臣乎?以齊國之困,困又有憂。少君不可以訪,是以求長君,庶不能容群臣乎!不然,豎子何罪[]?」悼公不顧陳乞反對,將宴孺子遷移駘[]地,途中將其殺死。

公元前485年(齊悼公四年)春季三月,齊悼公陽生卒,其子壬立,是為簡公。齊簡公在魯國時就寵信闞止[],及即位,便使闞止執政。陳僖子年邁,且有擁立之功,陳、闞尚能相安無事。公元前481年(齊簡公四年)僖子卒,成子陳恆繼承相位,受排擠日甚,朝堂之上數顧身後,唯恐有殺身之禍,出現「陳、闞不可並[]」之勢。時陳逆[]殺人,被闞止逮捕關押後逃走。闞止擔心陳逆於己不利,便到陳恆家與陳氏族人盟誓互不加害。然而不久,闞止便謀劃盡逐陳氏,以家臣陳豹取代陳氏爵祿。陳豹是陳恆疏族,認為與闞止違抗的人不過數人,何必盡逐?於是把這一密謀告訴了陳氏。子行認為,闞止正得君寵,不先於闞止行動必然災禍臨頭。於是子行先行入宮。夏季五月壬申,成子兄弟八人[]乘四輛車入宮,把闞止逐出公宮。齊簡公正和婦人在檀台[]飲酒,成子讓他們回寢宮。簡公持戈要攻擊成子兄弟,太史子余曰:「非不利也,將除害也。」陳成子出舍於倉庫,聽說簡公還在發怒,欲出逃,說:「何所無君?」陳逆以陳氏先祖的名義發誓,成子若出逃就把他殺死,成子留下。闞止集合徒眾攻打宮門不勝,欲出逃國外,迷途到了豐丘[],被豐丘人所殺。齊簡公在舒州被拘捕,六月甲午遇難。陳成子乃立簡公弟驁,是為平公。陳恆為相,專齊之政,「割齊安平[]以東至琅琊,自為封邑,封邑大於平公之所食[]」。《傳》曰「其(陳國)後亡也(杜注『哀十七年,楚復滅陳』),成子得政[]。」應驗「八世之後,莫之與京」的卜辭,史稱「陳氏代齊」。

第三階段陳恆[]到陳和(公元前481~公元前379年),君弱臣強,政權易主。平公二十五年卒,子宣公積立。宣公三年陳恆卒,之後襄子盤相宣公。襄子使其兄弟宗人盡為齊都邑大夫,儼然已有齊國。宣公十八年襄子卒,莊子白立。宣公四十五年莊子卒,悼子立。宣公五十一年卒,子康公貸立;悼子卒,太公和立。貸立十四年,淫於酒、婦人,不聽政,太公遷康公於海上,食一城,以奉其先祀。「《詩》曰:『不解其位,其民攸墍(xì)』,不守其位而能久者,鮮矣[]。」公元前386年(齊康公十九年)成子曾孫陳和被周安王冊封為諸侯。康公二十六年卒,姜齊呂氏遂絕祀。陳氏卒有齊國。齊威王時,齊國強於天下。

二、人心向背定成敗

建國600多年的姜姓齊國,被陳氏齊國取代是有其深刻的社會歷史根源的。唐代司馬貞對此進行了探究,把陳氏和姜齊對照,說:「太公佐周,實秉陰謀。既表東海,乃居營丘。小白致霸,九合諸侯。及溺內寵,釁鍾蟲流。庄公失德,崔杼作仇。陳氏專政,厚貸輕收。悼、簡遘禍,田、闞非儔。沨沨餘烈,一變何由[]?」司馬貞列出的史實清單有力證明:得人心者得天下。

首先,陳氏親民與姜齊苛政,造成人心向背的迥然有別。封建時代,大夫之家有土地有徒眾,具有相對獨立性,在其采邑內可以採取不同於國的治理方式,因此,大夫之家和諸侯之國可以呈現不同的社會景象。齊相晏嬰在昭公三年(公元前539,景9)出訪晉國和叔向談話時作過經典論述:「此季世也,吾弗知(其他,唯知)齊其陳氏矣!公棄其民而歸於陳氏。齊舊四量:豆、區、釜、鍾。四升為豆,各自其四,以登於釜(六斗四升)。釜十則鍾(六斛四斗)。陳氏三量,皆登一焉,鍾乃大矣(註:五升為豆,區釜自大,故杜雲『區二斗,釜八斗』是也)。以家量貸,乃以公量收之(註:貸厚而收薄)。山木如市,弗加于山;魚鹽蜃蛤,弗加于海。(齊國)民三其力,二入於公,而衣食其一。公聚朽蠹,而三老凍餒。國中諸市,屢賤踴貴。民人痛疾,(陳氏)或燠休(撫慰病痛之聲)之。其愛之如父母,而歸之如流水,欲無獲民,將焉辟之?箕伯、直柄、虞遂、伯戲,胡公、大姬,已在齊矣[]。」晏嬰指出:國君治下「民三其力,二入於公」,賦稅繁重。「公聚朽蠹,而三老凍餒」,人民不堪其苦,鋌而走險,受刖刑者甚眾。孔子之齊也說「苛政猛於虎也」。相反,在陳氏封邑,則是厚貸薄收,市場繁榮,物價低廉。陳氏對人民愛之如父母,而人民歸之如流水。其結論是「箕伯、直柄、虞遂、伯戲、胡公、大姬,已在齊矣」。唐·孔穎達解釋說:「神之在否不可測度,而晏子為此言者,以陳氏必興,姜姓必滅,示已審見其事,故言先神歸之[]。」

人心所向,是陳氏強宗有國的決定因素。從一些實例可以看出:陳乞迎公子陽生,《左傳·哀公六年》記載:「逮夜至於齊,國人知之。」杜預註:「故以夜至,不欲令人知也。國人知而不言,言陳氏得眾。」在歷次衝突危機中,陳氏背後都有國人的支持。哀公二十七年,成子率師救鄭,冒雨涉水,不誤行期,晉知瑤「聞之乃還。」晉·杜預註:「畏其得眾心」,民心影響力達於境外。

其次,陳氏德義齊家與姜齊權謀立國亦影響著彼此發展。陳完拒卿位就工正,高風亮節;勸桓公中止夜宴,是勸君守禮,誠待國君。陳須無力勸崔杼不可娶棠子之妻(後崔杼因妻禍喪生),是誠待同僚。四家滅慶時陳須無告誡其子勿貪慶氏之財,陳無宇把所得木材百車盡數施予國人。在齊滅欒、高之後,陳無宇不僅把所得欒、高之財「盡獻諸公」,還把所得封賞分贈予此前被逐諸公子。史家把此事與文王能施、桓公能霸相媲美。

姜齊以權謀立國,故內亂頻仍,進而公族離散,公室衰微,直至後繼無人,姜齊絕祀。而陳氏,正如晉·史趙所說:「舜重之以明德,寘徳於遂,遂世守之。……繼守將在齊,其兆既存矣[]。」唐·孔穎達《正義》曰:「陳氏世世益賢,而位漸高,有恩德而得民意,其有國之徵兆既存在矣。」《史記·索引》譙允南案《春秋》論及陳成子曰「其行事亦修整」,「成事在德」,至言矣!

最後,和鄰睦族也是陳氏代齊的重要條件。陳氏的能施和誠敬,形成良好的外部關係。四家聯合才逐滅慶封。 「陳、鮑方睦」和景公的支持,導致齊滅欒、高。陳、鮑聯手,驅逐高、國時,大夫奮勇,眾志成城。在遇突發事件或危難時,往往有近臣在國君面前關說「非不利也,是除害也。」逐滅闞止時,陳氏方睦。陳豹並未因貪圖爵祿而出賣陳氏。陳恆在子行的激勵下才完成使命。陳氏非內外和諧,何得屢屢化險為夷,轉危為安!

三、歷史定位在人民

2000多年以來,對陳氏代齊並無準確的歷史定位。先秦《春秋》、《左傳》記事基本客觀,記載了齊國陳氏一些嘉言懿行、文治武功。評價陳氏代齊,必須結合當時的歷史條件。陳氏在歷次政治動蕩中都能堅守道義,所以能立於不敗之地。在崔慶之亂中,陳須無曾批評崔杼不臣之心說「過君以義,猶自抑也,況以惡乎?」及至崔杼弒君,文子恥於同朝,避居他國,為孔子所稱道。面對慶封的倒行逆施,陳須無敏銳地預見「亂將作」,積极參与「滅慶」的謀劃。欒施、高彊當政,嗜酒而信內,天怒人怨。在陳(無宇)、鮑(國)與欒(施)、高(彊)的衝突中,景公派兵逐出欒、高,說明正當性在陳、鮑一邊。景公晚年逐群公子立幼子,主幼國疑,朝野不安,故陳(乞)、鮑(牧)為立長君安社稷驅逐高(張)、國(夏)時,諸大夫群起響應。陳恆是最受詬病的人物,因負弒君之名。簡公初年,陳乞與闞止為左右相,簡公在魯國時即寵信闞止,而陳乞有擁立之功,尚能相安無事。陳乞卒,陳恆繼任。成子陳恆位高而見疏,每朝數顧,恐有不測。在闞止磨刀霍霍,欲盡滅陳氏時,陳成子不得不奮起自保。衝突中簡公站在闞止一方,與陳氏勢如水火,最終導致被執被弒。《春秋左傳註疏·經·哀十四年》記載「齊人弒其君於舒州。」《正義》曰:「宣四年傳例曰『凡弒君稱君,君無道也;稱臣,臣之罪也。』發凡言例,是周公舊典。此魯史不書陳恆之名,蓋依凡例以齊君無道故。」《春秋》微言大義早有定論,故司馬貞也說是「悼、簡遘禍」。

漢以後對陳氏代齊的評價逐漸轉向負面,預謀論、篡齊說為其代表,甚至有污名化傾向。如:《史記》說「行陰德於民」,甚至誣稱陳常「後宮不禁」;晉·杜預為《傳》 「陳氏方睦」作注說「欲謀齊國,故宗族和[]」;等等。唐宋以前還是否定少肯定多,清以後則出現「篡齊」說。陳氏代齊是一個長期的歷史過程,歷時三百年。一項陰謀能數代人接力實施數百年,違背常理。實際上從陳完到陳乞均不具備代齊的條件。陳完奔齊時,作為一個羈旅之人,自然不會異想天開要代齊有國;相反,謹慎為人,厚往薄來,廣結善緣,創造良好的生存環境,成為其明智選擇,並且世代傳承,成為家族傳統。前三代均在齊國決策圈之外,從第四代陳文子須無開始參與國政。第五代陳桓子無宇晚年雖然「並於正卿」,但位置是靠後的。齊景公晚年內憂外患,齊國進入多事之秋。陳氏在軍事、外交、內政都建功頗多,公忠體國是其家族形象。陳氏在家族生存受到嚴重現實威脅時(闞止欲盡逐陳氏)奮起一擊,幸而獲勝,陳氏獨大局面形成。成子封邑大於平公之所食,襄子時儼然已有齊國。成子得政後,經襄子、莊子、悼子幾代人,陳氏獨專齊政百年。齊康公時荒淫失政,姜齊政權已名存實亡時,陳和接受安王冊封正式成為齊侯。其間,沒有刀光劍影的宮廷政變,沒有大規模的軍事衝突,只是順其自然而已。

《左傳·昭公二十三年》記載晉國史墨論魯國形勢說:「社稷無常奉,君臣無常位,自古以然。故《詩》曰:『高岸為谷,深谷為陵。」陳氏代齊亦然,並且具有歷史進步性。在姜姓呂氏齊國,賦役繁重,「民三其力,二入於公」;「公聚朽蠹,而三老凍餒」,社會財富過於集中,民不聊生;嚴刑苛法,受刖刑者甚多,造成市場「屢賤踴貴」;「公棄其民而歸於陳氏」,人民大量逃亡。在陳氏封邑,租賦相對較輕,且與人民經濟上雙向互動,厚貸薄收;民有痛疾,給予撫慰,人民歸之如流水,就連老嫗采野菜也要送給田成子[],真是魚水相依,這裡人民的價值和尊嚴得到充分尊重。面對兩種截然不同的社會生態,人民會作何選擇作何評判呢?齊國陳氏實行親民政策,經濟得到發展;冊封為諸侯之後,舉辦稷下學宮,發展文化。唯物地看待陳氏代齊,不能不肯定它的歷史進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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