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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丑年┃閑窗隨筆

夫詩者,必才學兼備、情緒萬千,今予數年學詩心得呈上!蓋不知,詩詞之物本為無形,虛實之處方詩者自身體會!然詩詞之法律要求堪嚴謹,稍走不慎,方跌入心魔之深淵也!吾等心得,以古今詩話為主,含雜諸君之詩作,小品一番。吾之心絕非褻瀆諸君之美玉,將吾心之感悟化入諸君之美玉中。耶!吾之詩談,則則浮於表面,無半分玩詩藏珍之態也!詩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平生未識詩壇,故借詩壇歷代詩話,雄其詩風!

縱觀當今詩壇,詩語眾多,唯有:學詩者,應為源頭學習,令之贊同。

源頭何處?私以為不在齊梁,蓋因此體只吟風雲、月露,形式狹窄;多追求音律精細,對偶工整,辭藻巧艷,所以不可學之。宋者,以哲理、寓言、人生感悟為詩,久吟便會學乏,易墜入老乾體之中,不能自拔,所以亦不可學之。回味古今,私以為唐詩乃詩之本源。唐人之作,淳樸自然,常吟唐人之作猶如春風拂面,韻意深長,如佛家所言:見山是山,見水是水,表達自然,情致高,韻致遠……

今人之詩,如綺麗繁夢,不得真諦。吾常曰:詩人魔障,乃不知詩為何物而起,若詩者不能自然淳樸,其詩則味變惡臭也。如:荊公之作:春風又綠楊柳岸。今人戲虐曰:春風又操楊柳岸。詩心何在?

欲學詩詞者,應十年不談改革。若自身沒有基礎不牢固,則久吟後便可使人才學睏乏,不知道身在何處也!如武術家一樣,不諳得馬步又何來飛花采葉乎?

詩詞成篇之後,應多推敲,反覆沉吟。如:任翻(人名)題台州寺壁詩曰:「前峰月照一江水,僧在翠微開竹房。」既去,有觀者,取筆改「一」為「半」字。翻(任翻)行數十里,乃得「半」字,亟欲回易之,則見所改字,因嘆曰:「台州有人。」——(李東陽《麓堂詩話》) 如此等等云云例子很多,且不要因為麻煩而不去推敲整篇字句。

詩詞不是白話,但不需文言。只要字句不苦澀,用典恰當便可。正如剛柔關係一樣。若剛,則太折,四面碰壁而不得真句。若柔,則詩魂精神萎靡不振,詩魂丟矣。但也不能不剛,不剛則詩魄不能自立,不能自立則也不能自強;也不能不柔,詩神全憑柔而襯托;故得到:作詩則要剛柔並進!

贈人之作應少作,特別是追悼前賢之作更應避免之。因為稍不慎整篇詩作猶如一灘爛泥,味道不純。和詩也應少作,除練筆可以為之外,盡量避免!

早期吟得五絕《過石亭江》其中三、四句:犀亭舟水冷,不教渡南川。自覺此兩句轉接之處有唐人之風,然仔細酌卻發現「教」字出律。雖然「教」可通「讓」,然犯了忌諱,而湊巧之事,此拗卻不救之,心遺憾矣。唯將「教」改為「得」,雖和律,然差了分毫!又餘數日,閱古人句雲「有意入羅囊,不肯成春酒。」或者是「雪發隨梳落,霜毛繞鬢垂。加添老氣味,改變舊容儀。不肯長如漆,無過總作絲。最憎明鏡里,黑白半頭時。」於是改為「犀亭舟水冷,不肯渡南川。」

詩友不速客常以新韻入詩,然新韻用之舊體詩詞之中,缺失一味耳。

七言前三句和後三句兩仄中間夾一平聲是否孤平,難以尋找根源,可以王氏理論為主,後多觀摩古人之作方能掌握其中玄機!

詩友蟲二詩云:煙花啼鳥任青蕪,樽酒憑欄袖劍孤。野渡無人山有月,夜深分影過江湖。竊以為前兩句以得唐人風範,故而和之為:晚渡秦淮草色蕪,蕭蕭葉木石城孤。六朝王氣今何在,犬吠空悲入靜湖。然和詩終不得原詩真味,反而得之惡臭!

詩之意境以動可襯托靜,以靜可襯托動。如:詩友冷漠孤煙作一五律有句云:松間聽墜露,石上倚斜輝。則是靜中帶動也。

詩可言情,亦可傳情,大凡情深之做,都是無意吟之,而非強行為之!如鄙人五絕晨起看清潔女工有感 「向曉煙塵亂,燈前立倦身。秋風傳錯意,盡繞路邊人。」為轉合兩句,頗為鄙人滿意!

曲則其俗,詩則其雅,詞則介乎二者之間也;詩語可以入詞,詞語可以入曲,而詞語不可入詩,曲語不可入詞。詞與詩之韻味神氣不同,應玩索得之。昔閱《儒林外史》,杜慎卿以為「桃花何苦紅如此」上添一問字,便是好詞。蓋此句置之詩中,並非佳聯,添一字入詞,便成雋語。

重閱楊載《詩法家數》,又以「七言:聲響,雄渾,鏗鏘,偉健,高遠。五言:沈靜,深遠,細嫩。」深感大善。

凡作古詩,體格、句法俱要蒼古,且先立大意,鋪敘既定,然後下筆,則文脈貫通,意無斷續,整然可觀。

詩句中有字眼,兩眼者妙,三眼者非,且二聯用連綿字,不可一般。中腰虛活字,亦須迴避。五言字眼多在第三,或第二字,或第四字,或第五字。

南宋 吳聿詩話第二為:謝靈運有「蘋蘋泛沈深,菰蒲冒清淺」,上句雙聲疊韻,下句疊韻雙聲。後人如杜少陵「卑枝低結子,接葉暗巢鶯」,杜荀鶴「胡盧杓酌春濃酒,舴艋舟流夜漲灘」,溫庭筠「廢砌翳薜荔,枯湖無菰蒲」,「老媼寶藁草,愚夫輸逋租」,皆出於疊韻,不若靈運之工也。

詩壇版主野蟒吟五絕一首「雨推千仞近,日復萬叢新。碧野欣蒙澤,如歌世絕塵。」此詩其貌唯有前兩句最佳,推、復、近、新都是練字之處,稍覺「推」用得不夠凝練圓潤,「千仞近、萬叢新」已見絕句氣象,轉折之處卻又被「欣、澤」兩字破壞氣象,「如歌」句更不盡人意也;因「如歌」一詞來得唐突亦近詞語乎,無意間破壞詩中之大氣!

詩壇詩友筆下先生有一絕雲「欲歸無處此生難,人問相思我不言。君看天邊映春草,連雲一碧到山前」。此絕大好,妙用之處乃第三、四。三句轉折將題轉開,開闔之間形斷而意不斷,為我輩欣賞。若說不足之處,應當是運筆時力求工穩,而不敢出奇運之,故而下筆有老者之態,缺少三分靈氣,斂之而足,實為遺憾。

詩之病:孤平、三平尾、三仄尾、四聲、八病等。其中三仄尾不算大忌,只是忌諱。但七言詩三仄尾,第五字用去聲則成大忌了。故必曰:「不知詩病,何由能詩?不觀詩法,何由知病?名家者,各有一病,大醇小疵差可耳」。

今人詠物之作,常不知詠為何物?蓋因不知道破題耳。宋文忠公《河豚詩》:「春州生荻芽,春岸飛楊花。」破題兩句,已道盡河豚好處。謂河豚出於暮春,食柳絮而肥,殆不然。

詩壇版主寂寞紅塵有七絕云:身畔黃河九月秋,鐵橋歷閱古今愁。飛鴻數點斜陽外,幽夢懷君不系舟。此詩得前兩句已足矣!

少陵之律,對仗工整,行文流暢,內容豐富。如「朝回日日典春衣,每向江頭盡醉歸。酒債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穿花蛺蝶深深見,點水蜻蜓款款飛。傳語風光共流轉,暫時相賞莫相為」。《曲江二首》對仗工穩,透出精細的匠心;用字講究,充滿張力;思想沉鬱,意味深厚。

連綿字不可挑轉用,詩人間有挑轉用者,非為平仄所牽,則為韻所牽也。

古今詩人常以前人之意或句化用之,使之加工也。李白詩云:「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荊公點化之,則云:「繰成白髮三千丈。」又如盧仝詩云:「草石是親情。」山谷點化之,則云:「小山作朋友,香草當姬妾。」學詩者不可不知此處也!

北宋宋徽宗趙佶題壁一詩云:「徹夜西風撼破扉,蕭條孤館一燈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斷山南無雁飛。」 此詩乃趙佶囚禁期間所作,其詩真摯感人,仰天長嘆無奈之態活躍詩中,非親身經歷者不可吟出。

當今網路詩者亦多詠物之詩,可詠物之狀常常無氣無神,實為遺憾。詩壇思安《七律 雪》頷頸兩聯為 「夜闌竹澗陪風舞,日暮松虯伴雪濤。前院柳枝晶玉綴,後庭梅蕊晬顏姣」。有其狀而無其神,字句鬆散,況談凝練乎?古人也有雪詩者,句雲「銀檐不雨溜常滴,玉樹無風花自開」。比前者字句自然流暢。

白石道人詩說有云:一家之語,自有一家之風味。如樂之二十四調,各有韻聲,乃是歸宿處。模仿者語雖似之,韻亦無矣。

昔聞白石道人云:詩有四種高妙。吾聞後深表贊同,故而為之補充「詩不光有四種高妙,還有四種詩意。一為先意,運筆之處,意已瞭然於胸。二為高意,詩意蒼古高尚,字句遠近不斷,開闔有序也。三為取意,取意者,必和欲取之意產生共鳴,共鳴在詩之內,而取意則在詩之外。四為無意,所謂無意乃千古自然可尋,無意者可使之詩心嘩然、傷心、悲遠、苦惱、鬱悶。

梅聖俞云:「作詩須狀難寫之景於目前,含不盡之意於言外。」真名言也。

詩壇寒齋洗墨有七絕雲「雨後江村人語無,舟行轉折過菰蒲。望中一半樓亭樹,散入餘暉燕子湖」。轉句中「一半」皆妙,靜襯動,靜動交融,末句又以「散入」二字作為詩眼,盡得靜動交融之狀。

詩壇寂寞紅塵有詩云「劇憐今夜盈盈露,濕到秋深夢也無」。乃無意之句,深感大善。詩壇夜合花也有句雲「十里長堤十里燈,一江碧水一江星」。此句語韻則處於下風;寂寞紅塵句是詩人句,而夜合花之句乃匠人句。詩人句,可動人心;匠人句,只可動人眼。當今詩壇多匠人而少詩人,重匠人而輕詩人。雖詩壇亦有詩人,卻常常做匠人句耳。

家師演琪居士著有《學詩模塊》數十章,可為當今學詩之楷模。

人心有人格,詩心有詩格;心之格乃古訓、歷史、典故、儒學等處可得;而詩格卻形狀萬千,無法捉摸,全憑詩人自身體會。

詩壇跟風之氣久矣,跟風之作,無句無章,以風氣之行而強作之,內容常常空乏無味也。

詩壇新人荒原,常論詩詞須革新,有提倡新國風之志,然絞盡腦汁卻吟得:「 楓葉荻花秋瑟瑟,草木搖落露為霜」。吾觀後付之一笑。

詩壇寂寞紅塵輯有《塵絮集》吟其詩詞,多情語纏綿,心有千千結一般;然部分作品也擬新國風之態。如「與你分開,片紙能裁。嘆紅塵,真是塵埃。花前月下,別說重來。笑少時心,攜時手,用時才。醉酒誰哀?孑立長街。有寒星,城市同儕。風留嚙齒,雨寄情懷。只這些年,那番事,怎麼猜」。諸君為之讚歎。

詩壇茜紗窗下七言句云:「故地歸來暮雨收,那時分袂此高樓」。第一句乃詩家語也,二句卻落空,以詞語入詩,有損詩味。「那時分袂此高樓」入詞尚可,入詩絕非好聯,若將此句前加一個『憶』字,可為詞耳!

欲成大事業者,必先修身養性。有容乃大,江湖不納細流,豈能長久?山川不納微塵,豈能壯觀歟?

今人化句,難出新異。詩壇易水長虹有句雲「千古揚州多少事,穠華盡付月明中」。乃化用唐·徐凝《憶揚州》詩曰:「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

當今諷古之作有詩云「彩纜牽舟不掩姣,瑩瑩秀色聚眉梢。 君王貪看雙蛾綠,忍把江山一旦拋」。

歐陽文公《玉樓春》句雲「漸行漸遠漸無書,水闊魚沉何處問」。詩壇夢天化句云:「漸悄漸遠漸無音,淚盡難酬當日願」。歐陽文公之作,有典有故。魚書 ,用以作信也。自《古詩》 雲「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呼童烹鯉魚,中有尺素書」。夢天取文公之形非意也!

詩惡蹈襲古人之意,亦有襲而愈工若出於己者。蓋思之愈精,則造語愈深也。

詩壇有人賦《竹》句雲「亮節虛心守,幽篁逸士家。平生多積翠,為綻一回花」。又見句雲「一枝一葉無塵垢,千態千姿忘利名」。皆道出竹之氣韻也。

詩壇映雪孤星作有《鷓鴣天》一詞,有句雲「霜兒魄,雪兒魂,煙雲伴夢度晨昏」。婉轉動人,毫無雕琢之態,語出自然。

「昨夜陰山吼賊風,帳中驚起紫髯翁。平明不待全師出,連把金鞭打鐵驄。」不知何人之詩,頗為宋人傳誦。

王禹偁《橄欖》詩云:「南方多果實,橄欖稱珍奇。北人將就酒,食之先顰眉。皮核苦且澀,歷口復棄遺。良久有回味,始覺甘如飴。」蓋六句說回味。歐陽文忠公曰:「甘苦不相入,初爭久方知。」《漁隱叢話》「爭」作「憎」。極快健也,勝前句多矣。末句據《漁隱叢話》補入。

《唐書·興服制》可見記載:「烏紗帽者,視朝及宴見賓客之服也」。宋 陸遊 《探梅》詩:「但判插破烏紗帽,莫記吹落黃金船」。乃至今時,或有句雲「豈是尋常帽,賺得千古頭。偏斜自容易,戴正費綢繆」。所喻之事,非帽,乃帽外也。

詩壇蓬萊居士詩詞好寫實,用盡才學終吟得兩句「三口人家如春暖,窩頭黍米小鹹魚」。

詩壇有人吟五絕有句雲「歸途籠暮煙,疏發月難簪。回首昏茫處,依稀數點山。」然『疏發月難簪』卻不知如何理解?又見詩云「向晚無聊賴,身行雪野微。白頭山沒鶴,梅影落夕暉。」『雪野微』也不知何事物也?

古來詩集,多亦不公,或雖公而不鑒。今則不然。今人詩者才學須皆備,蓋不能以才識之高彌補學識之淺。詩才乃詩中之形神,詩學乃詩中之氣韻,兩者交錯運筆神也。噫!詩才之靈魂,詩學之骨架,此為學詩者不可缺少之物。兩者兼容,方運筆自如,如出水芙蓉,立於水面;如春風徘徊,孕育大地;如高山喬松,剛直挺拔;如冬雪紛飛,虛實藏心。兩者如詩者之雙目,不可丟失矣,雙目盡失,又何談詩才、學也!況不能鶴立雞群矣!

Jerry劉已聯盟自媒體:文君講談、腹黑營銷、蒲公子、超級牛拯救世界、交叉會面、嘿創8、熙圈、首席品牌官!已進入的自媒體專欄有:知乎、頭條、天天快報、企鵝自媒體。著作有《據體化》,一本「異想天開」的書!社群組織有「成都圓桌派」「腹黑營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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