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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醫學家傅青主所著的 《傅青主女科》 一書，為古代中醫婦產科主要傳世專著，傅青主用 葯頗具匠心，對後世中醫婦產科的發展有著深遠影 響。 《傅青主女科》一書中的多數病症從肝論治，後 人葉天士亦認為 「女子以肝為先天」 ，反映出肝臟 對女性生理功能的正常發揮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傅青主指出 : 「病之在肝者， ( 白芍) 尤不可不 用。」

白芍，毛莨科植物芍藥的根入葯。味苦酸， 性微寒，歸肝脾經，具有補血養陰、柔肝止痛、斂 陰平肝的功效。《傅青主女科》全書經、帶、胎、產 諸疾凡78 條，其中有34 條用到白芍，而以白芍為君 葯者多達 12 方，可見傅青主對白芍一葯的喜愛。

白芍調肝功效淺析

1 補血養陰以益肝

調經方面，傅青主認為女子 諸疾耗損精血，繼而傷氣。而月經病主要為肝臟陰 血不足，又累及脾腎，故調經時以補養為重而慎於 攻伐，注重大補肝脾腎，達到扶正祛邪的目的，正 所謂 「不損天然之氣血，便是調經之大法」 。 《傅 青主女科》一書中多首方劑運用白芍補血斂陰以養 肝。治經水先期，傅青主一診選清經散，方中有牡 丹皮清熱涼血、地骨皮清熱降火、黃柏清熱瀉火。 雖多為清火之品，但仍是滋水之方，為何? 皆因方中用白芍養血護陰，使水不與火俱泄，「損而益也」。 繼之二診傅青主認為 「腎中火旺而陰水虧…治之法 不必泄火，只專補水，水既足而火自消矣」，故擬兩 地湯，方用白芍司大補陰血之職，水盛而火平，月 經自調。經水後期條中，血寒使 「諸經之血乘其 隙而皆出也，但血既出矣，則成不足」，故選溫經攝 血湯，重用白芍配柴胡養血補血使 「補中有散，而 散不耗氣; 補中有泄，而泄不損陰，所以補之有益， 而溫之收功」，實乃 「調經之妙藥」 。

定經湯用於 經水先後無定期，方中白芍養血斂陰，補肝腎之精， 少佐柴胡疏肝腎之氣。雖皆不為通經水之品，但亦 使 「精旺而水利，不治之治」。可見白芍養血斂陰之 功效貫穿於女科月經病諸疾。止崩方面，傅青主論 血海太熱致血崩時雲 : 「血海泛濫，有不能止遏之 勢，肝欲藏之而不能，脾欲攝之而不得，故經水隨 交感而至…治法必須滋陰降火。」可見火旺而陰損， 陰液耗傷，精血虧虛，肝脾功能更加受限，藏血統 血之職難以駕馭導致血崩，故降火同時更注重滋陰。

傅青主用清海丸，方中白芍養陰涼肝，恢復肝藏血 功能，正所謂 「補陰而無浮動之慮… 而血海自 固」 。白芍補肝功效還體現在妊娠諸疾中，妊娠小 便下血的病機為氣虛而不能攝血，氣為血之依託， 血賴氣以固。治法雖以補氣為主，但方中亦不可不用養血之葯，故助氣補漏湯中以人蔘配白芍養血斂 陰，氣血同補以達 「氣血俱旺而和諧，自然歸經而 各安其所矣」 。傅青主對妊娠中惡的治法獨到，他 認為 「補氣以生血，補血以活痰…則氣血不虧，痰 亦易化矣」。意在使陰血充足，氣推血行，血行則痰 不凝，故消惡安胎湯中用白芍補養陰血以活痰，同 人蔘合用，氣血旺則邪可去也。

2 緩急柔肝以止痛

傅青主在論行經後少腹疼痛 時雲 : 「肝木必克脾土，木土相爭，則氣必逆，故爾 作疼。」方選調肝湯，用白芍柔和緩急、平調肝氣以 止痛。正所謂 「肝氣安而逆氣自順，又何疼痛之有 哉」! 解郁湯是止妊娠子懸脅痛之方，患者兩脅悶 而疼痛是為肝氣不通，肝氣閉郁則胞胎無陰血滋養， 導致氣血兩虛胎氣上逆而痛。方中用白芍柔肝緩急 使肝氣通條，精血四布，胞胎得養，上逆之氣得降， 則兩脅痛止。在經水未來腹先疼條中，宣郁通經湯 以白芍為君葯柔肝滋肝可 「補肝之血，利肝之氣」， 肝木榮則痛止。又有治大便乾結腹痛而小產者，此 系婦人陰血不足，陰虛則陽亢，血熱灼熱胞胎所致， 「治法宜清胞中之火，補腎中之精」 。

傅青主用加 減四物湯。方中白芍生用，最宜於血虛有熱之證， 起補血養陰、柔肝緩急止痛之效，攜梔子、薄荷等 寒涼之品以降火。故乾結之便通，腹痛得止。正如 《名醫別錄》中所云 「( 白芍) 主通順血脈，緩中… ( 治) 腹痛，腰痛」 。

3 解郁降逆以疏肝

疏肝解郁一直為傅青主治療 婦科疾患的重要方法之一。婦人疾病多與精血虛弱 有關，肝藏血，陰血不足則肝體失養，肝用失司， 故養肝陰補肝血以解肝鬱、疏肝氣被用於女科諸疾。 傅青主雲 : 「水為肝木之所喜，而濕實肝木之所惡， 以濕為土之氣故也。以所惡者合之所喜必有違者矣。 肝之性既違，則肝之氣必逆。」 帶下病多與濕盛有 關，傅青主治青帶下選 「解肝鬱之葯」逍遙散，用 白芍養陰血以解肝之郁、降肝之逆，攜茵陳以利濕， 梔子以清熱。 「郁逆既解，則濕熱難留」，濕得化， 青帶自去也。

又有 「婦人有經水忽來忽斷，時疼 時止，寒熱往來者，人以為血之凝也，誰知是肝氣 不舒乎」 ! 肝氣不舒，郁滯閉塞，無力推動血液運 行，經水之道隨之亦阻。治療上選加味四物湯，以 白芍 「宣肝經之風郁」，肝氣條暢則經水之道通 矣。

4 抑陽清火以平肝

白芍性寒酸收，具有平肝涼 血之效。赤帶下者乃 「肝經之鬱火內熾，下克脾土， 脾土不能運化，致濕熱之氣蘊於帶脈之間」所致。 肝鬱不舒，郁而化火，故方用清肝止淋湯，以白芍 養陰平肝涼血，另 「少加清火之味」牡丹皮以增清 肝之效，肝火得降則不克脾土。傅青主養清並舉， 以清涼平肝代替瀉火，注重扶正而少用攻邪為此方 之妙。

又有妊娠惡阻一條，傅青主認為 「肝急則 火動而逆也」是其病因，對此肝旺橫逆犯胃之證，傅青主擬順肝益氣湯，用白芍養陰平肝，意在 「平 肝則肝逆除」，達 「陰足以制陽」之效。

論《傅青主女科》中白芍之應用（二）白芍配伍規律淺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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