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路遙·系《珍妮的畫像》
陽光在暗影里潛藏,連光也穿不透的暗。心事在遠離人群的角落浮出水面,只是為了看一眼光的顏色。刺眼的光亮,渴望的光亮,走在未知的路上,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置身於一片完全黑暗的夜,沒有疼痛沒有淚水,怎麼睜眼,視線所及都是一片昏暗,是什麼阻擋了白晝。是那遙遠的月亮,不,不是它,心,小心翼翼的否定了。那,是什麼吞沒了人人可以盡享的晝。
走在暗夜的邊緣,和懸崖一樣可怕的是深不可測的大海,比深不可測的大海更可怕的是遁入那無邊的陰冷和黑暗,無法想像一不小心掉入大海的深井。彷彿聽見了浪潮在不遠的地方翻滾著,海水在漲潮,看不清路面,漫長的黑夜被夢吞噬著。
舊夢如幻影,從記憶中某個角落飄過。往事隨風早已消失在了漫漫的人生旅途,海浪的巨響聽起來似乎還遠,又彷彿近在咫尺。跌下去就是深海懸崖,害怕驚慌失措的跌入萬丈深淵,從此萬劫不復。
迷糊中醒來,一切原是夢魘,又如此真實的上演在那場天昏地暗的夢裡,心有餘悸,一幕一幕的透不過的重圍,好似永久的極夜,永遠也找不到生命的出口。人們就在身邊,卻沒有人可以解救被黑暗囚困的靈魂。
連同那愛你的人,想念之至的人,在那一刻都成了幻夢。「你休念,你休想,無心豈入我夢鄉 」到「任我念,任我想,無心難入你夢鄉」 心之所向到心之所戀,悵惘又彷徨。他就在不遠的地方,卻已然不認得你靈魂的模樣。
找不到你所在的方向,末路不能相逢,平生愛到真切,淡淡的情在漫長錯亂的時空變幻中,至死至休已經融入骨子裡,記得的,忘卻的,都無法拉你上岸,用夢魘去贖罪,到底又犯了什麼深重罪孽。
子曰:未知生,焉知死。當所有的光明被黑暗吞沒,當肉體與靈魂處在不見天日的邊緣,或明白,未知死,焉知生。
很老的一部黑白電影《珍妮的畫像》,說的是紐約一位以作畫為生的畫家,名叫亞當斯。一個冬日的傍晚,在馬路上遇見一個叫珍妮的女孩。珍妮說她會唱一首歌,問亞當斯想不想聽,亞當斯很愉快的聽她歌唱,看她許願。後來給她畫了一張速寫,被畫店老闆看中了,買了去,還要他接著再畫肖像畫。
畫家約了珍妮替她畫像,奇怪的是他每一次見到珍妮,都長大了不少。直到畫家為她畫出一張肖像時,她已經出落成一位成熟又美麗的女子。珍妮的畫像獲得了知名畫廊的認可,畫家的生活處境也改善了。
亞當斯畫筆下的珍妮總是側仰著頭,神情透著憂傷。時隱時現如同幽靈的珍妮和畫家慢慢相愛,某天珍妮來和畫家道別,他們最後見面的時候,亞當斯為珍妮畫的像已經被掛在了博物館。約好了秋天再見面,可是從那以後珍妮再也沒有回來。
畫家去珍妮曾經就讀的修道院打聽,找到了一個曾經和珍妮相識的修女,修女告知珍妮的父母在雜技團工作,早在十幾年前就因為鋼絲意外斷裂而亡。
珍妮經常有出去遊玩,就在一個廢棄的燈塔里,是她和他提起過的陸地之巔。後來一場可怕的海嘯席捲了英國的海峽,珍妮在海嘯中葬身海底。
那是幾年前的10月5日,亞當斯不相信那是幾年前的10月5號,以為還有4天的時間,他要趕去救珍妮。最後意識到自己遇見了珍妮的鬼魂,深深的愛著她的亞當斯想去海邊救出珍妮改寫她的生命。 在珍妮去世幾年以後的10月4日,趕到了海嘯發生的燈塔邊,在暴風雨漲潮中,他跳下水去卻未能救出珍妮。
救了亞當斯的船長說幸好知道那天他說要去的地方,才能將他救出。可是亞當斯問起珍妮怎樣的時候,他們告訴他除了他根本沒有其他船出海。珍妮和他緊緊相擁在一起在颶風海浪中奔逃的場景,一切是那麼真實,被珍妮帶走了的絲巾又被他攥在了手心,他真的見到了珍妮。回憶起第一次遇見珍妮,拾起她遺落的絲巾去追尋珍妮的腳步的那晚,這條絲巾是亞當斯確信珍妮真實存在唯一的信物。
Where I come from nobody knows
我從哪裡來,沒有人知道
where I am going everything goes
我要去的地方,人人都要去
The wind blows, the sea flows
風呼呼地吹,海嘩嘩地流
nobody knows. And where I am going, nobody knows
我要去的地方,人人都要去
珍妮漫不經心哼唱的竟然是自己的宿命,一種憂鬱的氣息深深的籠罩著整個畫面,畫家愛上了珍妮,愛與痛苦折磨著他的心靈。這種近乎真實的虛幻,沒有人相信,可亞當斯堅信珍妮出現在他的生命里,執著的要去找到珍妮,不惜生命去挽救她,那個帶給她感動和美麗的珍妮永遠的活在亞當斯的心中,對他而言那不是夢幻。
因為遇見珍妮,讓亞當斯寂寞孤苦的人生,似乎看到了生命之光。那一處極寒之夜的光亮,如同最溫暖的烈焰燃燒在冰冷的世界,解封著為愛等待的靈魂。
錯亂的時空,找不到未來的兩顆心。故事中亞當斯和珍妮相識只有短暫的半年,珍妮卻度過了二十年,二十多歲的珍妮和亞丹斯年齡差不多了。對於珍妮,這個美麗的姑娘,心中繾綣於亞當斯所有的愛戀,颶風中被海浪捲走以後,珍妮消失了,亞當斯被點燃的幻想也隨著珍妮夢幻般的消逝而不見了。
珍妮以為和亞當斯深深的相知相愛,亞當斯相信那不是幻覺,珍妮來得又好比夢幻,可她又真實的告訴亞當斯,說明自己是一個徹底真實的存在。她似乎早已經明白自己的宿命,逃不過的宿命終究要到來,也讓人覺得好難過。
她告訴亞當斯他們的愛超越了時空,是信仰讓他們找到了真愛,真摯的愛情發出的能量照亮了彼此的心靈,他們生命中愛的能量向著風平浪靜的岸邊靜靜地生長,直到地老天荒。
尋找愛與美的珍妮,讓亞當斯也感覺到了愛與美的存在,珍妮的靈魂遇到了亞當斯變得更加美麗動人,不管他們是現在活著還是多少年前活過,愛是他們靈魂不變的信仰。
「夏天過去了,秋天無聲無息的來了,珍妮沒有回來」
「狂風席捲著海水,狠狠地砸在石頭上摔個粉碎,可是上帝並不在風中」
「如果沒有你在我身邊,那生命毫無價值可言」
「如果沒有愛,親愛的,那就沒有生命,當然也就沒有死亡。」
他們找到了真愛,可是珍妮再也走不出自己的宿命。
珍妮走了一場華麗的夢魘,相知相愛的靈魂得到慰藉,夢中有美好也有終結,亞當斯不忍看見珍妮最終被颶風海浪淹沒。
If tears could build a stairway
如果眼淚能夠搭成通向天堂的梯子
And memories a lane
如果思念能夠鋪成通向天堂的道路
I』d walk right up to heaven
那麼,我就會徑直走入天國
And bring you home again
再一次把你帶回家
假如亞當斯在珍妮消失的地方立一塊墓碑,用這首無名小詩,可以深切的表述心中無可挽回的哀傷。愛,它真實存在於珍妮短暫的生命,停留在亞當斯生命中短暫的時間,帶給人無限遐想。那份靈魂的惺惺相惜,和對於未知未來不可預測的憂傷,對自己認知透徹又不可避免的宿命,他們都無法選擇去改變,也改變不了。
暗夜終究是暫時的,從哪裡來到哪裡去,簡單的幾句話卻表達了永恆的困惑,珍妮的畫像展示了生命的未知與永恆,也讓人看到了愛的能量有時會永生。
每當傍晚,乘車經過鎮上荒郊野外的山嶺時,小湖泊在夕陽的清風裡波光凌凌,閃爍著清光。牧羊人從村邊山頭經過,響起了久違的竹哨聲。
月色下,清冷惆悵,絲絲涼意上來,彼時,心中浮起一種莫名的凄涼,無處話聲。無邊無際的黑暗始終是一場夢魘,在短暫的年輪里,它會衝破沉寂,走向晝的篇章,晝夜交替不止,而生命有時限。
愛是生命力的源泉,愛,因為真,向著善,那麼美麗純凈。因為它至真至善,故,傾盡一生難尋。夢裡愛遙路亦遙,若人生有幸得之,讓無價真愛溫暖真善美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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