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下課:關於90後躲不掉的眼淚
在所有波瀾不驚的成長背後,總藏著一個期待卻又害怕的靈魂。
「你打開朋友圈。」
東子微信震了我一下,我以為又是什麼讓我投票點贊的,我直接點開東子頭像,進了他的朋友圈。
第一條:好久不見。
沒有配圖,只有個定位,那是我們高中學校的地址。
「你啥意思,讓我看看你回學校打教導主任?」
東子發了翻白眼的蘑菇頭表情包,回了我一句,誰讓你看我朋友圈了,你看你自己的。
我退出對話界面,打開朋友圈,發現全部都是周杰倫零點發的新曲《等你下課》。
「暗戀一點都不痛苦,痛苦的是你根本就沒看我。」
二哥是班裡的文藝委員,那個文藝勁兒別提了,就連上個廁所都能寫出一首五言絕句來,會作詩,會畫畫,會唱歌,偶爾還能鼓弄兩下電子琴玩。
在整個被塑封起來那段時間,二哥算是風雲人物,那時候沒有男神,只有帥比。
二哥就屬於一個典型的帥比。
二哥常常拿著一根2B鉛筆叼在嘴裡,坐在窗戶邊上憂鬱的望著窗戶外面撲騰的小鳥。
「哥嚮往自由,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
二嫂是隔壁班的文藝委員,二哥和二嫂就是在校運動會上認識的,幾個班的文藝委員被老師集合在一起寫運動會加油稿。
二哥徹底被二嫂的顏值和文采驚艷了。
二哥常常做的一件傻事就是一放學就跑到樓下小賣鋪買一包妙脆角,然後不小心從二嫂班門口路過無數次,還帶著嚼妙脆角的咔嚓聲。
放學故意和二嫂走一條路,一條和他自己反方向的路。
二嫂上體育課悄悄買水放在二嫂的桌子上。
悄悄在小紙條上寫著這兩天別吃辣的,別吃涼的,別吃芒果,多喝紅糖水。再把小紙條壓在買好的那袋紅薑糖下面。
全世界都知道了二哥喜歡二嫂,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女生外號叫二嫂。
卻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
似乎當初的感情都是一個樣,你所有勇敢的付出並不一定會得到回報。
就像是一桿並不那麼公平的秤,你放的再多,也許也並沒有辦法在對方的心裡留下一點重量。
二嫂和班裡的男生在一起了。
二哥什麼話都沒說,第一次吸了一口煙,嗆得眼淚直流,止都止不住。
鄰座的老k說,第一次抽煙嗆是嗆,但是哭不了這麼久,也哭不了這麼狠。
被愛的人永遠不需要道歉,誰都不欠誰的。
後來才懂了,那桿並不公平的天平秤就是需要一個人來生生的付出。
因為你不把你面前的那份秤盤壓得低低的,不把對方的那份秤盤抬得高高的,就不算是在乎過。
其實活在深厚感情里的人無法用付出和索取的多少來計算的。
或許這就叫做緣分。
「在人來人往找尋著你,守護著你,不求結局。」
晚上有意無意的重新翻開東子的朋友圈。
還是第一條,和第二條一樣:好久不見。
這次的定位,是學校旁邊的奶茶店。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白?」
「就今天!」
「在哪?」
「我都弄好了,在避風塘奶茶店,她放學最喜歡去那裡了,到時候你們一定要先幫我!」
玫瑰花,蠟燭,九杯奶茶擺成的心型,以及我們幾個破鑼嗓子唱出來的今天你要嫁給我。
東子和初戀在一起了。
就像所有戀人一樣,東子似乎找到了屬於他自己的溫暖和歸屬。
我愛你三個字在那個時候是多麼容易脫口而出。
所有的流浪就在那三個字面前找到了家。
東子找到了屬於他的避風塘。
從那以後他們出沒永遠是兩個人成雙成對。
東子球也不踢了,三句話離不了自己的對象,五句話里有一句是他們許下的那些偉大而又美好的誓言。
三個月,他們為自己的孩子起好了名字,認了乾爹乾媽,構思好了未來房子的戶型,一切都是那麼美妙,美妙的幼稚,美妙的虛幻。
陷在愛里的人是幸福的,也是迷茫的,他們樂此不疲的許諾著山盟海誓。
攜手做著對美好未來憧憬的白日夢。
但你不得不承認這種衝動感性主導的偏激時刻,我們都在盡情享受,絲毫不想離開。
東子回來踢球了。
踢的心不在焉。
「我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因為一點點小事就生氣,我就要去哄,我好累。」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表現的這麼明顯他都不知道我想說什麼!」
「我不知道她想說什麼為什麼不能直接告訴我,讓我猜,有意思嗎?」
「我感覺他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
「隨便吧,她想怎樣都隨便吧。」
「他想走就走啊!沒人攔著他!」
似乎那虛幻的終點如期而至,兩個人共同話題越來越少,爭吵越來越多。
貼近越來越少,冷戰越來越多。
最後直到雙方都難以忍受那種負擔,情緒爆炸,引爆了當初那些虛幻的泡影。
兩個人墜回現實。
後來只留下一聲聲難以啟齒的挽留和一句句蒼白無力的追悔。
這場景是不是似曾相識?
因為你我都有。
2017年12月31日,最後一個90後正式18歲,邁入成年人的行列。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看著那些青春劇會露出大姨媽二姨夫一般的微笑。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看著那些幼稚的感情在感嘆中甚至想好好的維護。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以前聽著煩躁的大道理會從我們的嘴裡說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你會和後輩說上一句:好好對待身邊的人,以後你會懂得。
這句話是不是無比熟悉?
因為在那個春花秋月的美好歲月里,它一直繞在你耳邊。
以後會懂得,這個以後,這個懂,做夢也想不到是用眼淚換來的。
「學校旁的廣場,我在等鐘聲響,放學我們一起走好嗎?」
那些回憶還是很美好的,不是嗎
就這樣,最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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