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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俠,小人掐指一算你五行缺我啊!|短篇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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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大俠》


作者|七世有幸(微博ID:七英俊)


整理|營長






【一】



沒人不知道龍大俠。




徐總管道:「老爺,今早收到神劍門雲女俠畫像一張,親筆的;知府住處遣人送來香囊一隻,沒署名;不知哪家妹子送來的雞蛋一籃,說是答謝老爺先前仗義相助之恩。」




龍大俠道:「雲女俠那邊你修封回書,就跟她說我十分感動然而不行;知府小姐我去應付;那雞蛋查查是哪家的,給人送回去。」




徐總管道:「知府小姐已有婚約,遞香囊的恐怕是知府少爺。」




龍大俠道:「可惡!然而……」



徐總管道:「老爺,昨日收到的八封情書尚未回復。」






【二】




沒人不知道龍大俠。




說書先生道:「便見那龍大俠倏地幾下縱躍,身形如電瞬息間連穿三條街,到得那驚馬跟前,隔空這麼一揮掌,一股渾厚綿長的內力充盈袖口,竟平地捲起一股勁風,把那驃駿大馬橫刮出八尺有餘,趔趄跌倒了! 「幾名大漢連忙上前將馬制住,龍大俠攙起那嚇倒在地的老婆子道:『老人家可有受傷?』老婆子顫聲道:『你,你可是傳說中的龍大俠?』龍大俠負手道:『我不過是一介無名小卒,老人家莫要放在心上。』 「左右街坊紛紛讚歎道:『如此身手、如此風采,除了龍大俠更有何人?你說你不是龍大俠,那你是誰?』 「只見龍大俠微微一笑,道:『敝姓雷。』」



茶館眾人撫掌道:「……好!」




說書先生搖頭晃腦道:「這便是『龍大俠套馬』之典故。」




茶館眾人撫掌道:「……好!」






【三】




龍大俠祖上本不姓龍,而是姓丁。



龍大俠的祖爺爺早年行走江湖,一身輕功體迅飛鳧、飄忽若神,人送外號「龍在天」,見面敬稱他一聲「龍大俠」。待到祖爺爺生了爺爺,爺爺生了爹爹,那龍大俠的稱號不知怎地竟世襲下來,本名反而不為人知了。




龍大俠生性俠義,日行一善,從地上扶起過的老婆子與從地痞手中解救過的良家少婦排起隊來,可繞中原三圈。




如此人物,難免為盛名所累。龍大俠的馬車駛到哪裡,哪裡就有少女拋花擲果;龍大俠的好人好事做到哪裡,哪裡就有新的歌謠被編出來傳唱四方。前日他扮作尋常小廝走在街上,竟聽見幾個孩童邊跑邊唱道:「龍大俠,龍大俠,誰有麻煩誰找他……」




龍大俠心中不是滋味,自忖道:我本不願留名,現在倒像是沽名釣譽。




龍大俠又自忖道:想來我面容如此英俊,身姿如此飄逸,不留名也是沒用的,一出手就會被認出來。



這人生實在是寂寞如雪,俗世的功名真如浮雲過眼。終於有一天,龍大俠在案上留書一封,消失在了江湖月色中!




那信箋上寫道:「外出雲遊,尋找人生真諦,勿念。」






【四】




龍大俠籌謀已久,一上路便將自己易容成了灰頭土臉的無名小卒之貌,晃蕩出城門,隨便挑了個方向朝前行去,走走停停,尋尋覓覓,想找個隱姓埋名地行俠仗義的機會。



他只想默默當個善良而又英俊的大俠,並不想被浮雲影響了心境。




到天日落時分,龍大俠剛進了一所客棧準備歇腳,忽聽見外頭街上有女子的哭喊聲。出去一看,只見幾個地痞流氓正圍著一少女動手動腳。有路人遠遠地唾罵幾聲,終是沒人敢走近前來,顯然是怕了這幾個霸王。




龍大俠大喜!龍大俠道:「住手。」




地痞看見個不要命的異鄉人竟敢來找事,立時捋起了袖子面露凶光。龍大俠舉步上前,正迎著當先奔來的一人,足尖一挑一撥,只見地上一枚石子迅捷若流星般飛去,「撲」地擊中了那人膝蓋!那人掄起的拳頭還沒來得及砸下,慘叫一聲便歪倒了下去。




餘下幾人面露驚疑之色,為首那人吆喝一聲,幾人齊齊朝龍大俠撲去。龍大俠原想發個全滅的大招,卻又忽然想起應當低調行事,於是還是略微動了動拳腳。一時間只聽「撲」「撲」「喀拉」「喀拉」數聲悶響,那些地痞哭爹喊娘地倒在了地上。



那少女雲鬢凌亂,瑟瑟發抖著行禮道:「多謝恩人相救。」




龍大俠很有些緊張。龍大俠雖然改了容貌,但這頎長的身材、這翩翩的風度,又豈是掩蓋得了的?更何況如今與那少女四目相對,會不會被她從這深邃的雙眼中看出端倪?龍大俠緊張得忘了開口,直勾勾地盯著她。




那少女突然臉色發白轉身就跑!奔出許遠才罵了聲:「臭流氓。」




「……」






【五】



龍大俠默默回身朝客棧走去,自語道:「好險好險,未被認出。」




客棧老闆慌慌張張地迎了出來!龍大俠心下一凜,看來還是被識破了身份,忙道:「老闆不必多禮,我只是一介——」




老闆道:「真對不住啊客官,小店今日人滿,客官還是另找住宿罷。」




龍大俠奇道:「這麼一會兒工夫就人滿了?」




客棧老闆漲紅著老臉作揖道:「求求客官放過小店一馬,那些地痞晚些定要找你挑事報仇,小店青磚破瓦的實在承擔不起啊。」




「……」






【六】




龍大俠只得又朝下一個鎮子趕去。此時日已西沉,龍大俠飢腸轆轆,不由得提氣運起了輕功加快些腳程。剛趕了三里路,忽聞前頭昏暗中傳來了兵刃相交的金鐵聲。




龍大俠見多識廣,凝神聽了一會兒,已斷定是有人劫鏢。果然一靠近便見一群鏢師護著幾隻木箱,正與一夥山賊纏鬥,馬匹已經被射死在一邊。鏢局與盜賊之間本自有一套規矩,旁人不便插手。但這群鏢師護送的顯然是重要東西,已知不敵,卻還不願棄鏢逃命。而山賊仗著人多,竟擺出一副趕盡殺絕的架勢。




龍大俠大喜!龍大俠縱身落到混戰的眾人跟前,故作驚惶道:「這這這怎麼打起來了。」




大家正專註地打打殺殺,無暇去看這找死的蠢貨是什麼人。龍大俠驚慌失措地亂跑了幾步,便直直朝著一名山賊衝去。那山賊吃了一驚,見這蠢貨手無寸鐵,索性提刀就砍。




眼見著即將被劈成兩半,龍大俠忽然一矮身一提速,如鬼魅般倏地欺身而上,瞬息間就與那山賊臉貼上了臉!




龍大俠道:「哎呀絆了一跤。」




山賊大駭之下,揮出的刀卻已收不回來,突地胸口猶如泰山相壓,受了龍大俠華麗的一掌,一口老血濺出三尺,無聲地倒下了。




龍大俠轉頭偷瞄一眼,大家仍在專註地打打殺殺。




「……」






【七】




原來龍大俠段位實在太高!出手實在太快!這幾下兔起鶻落,對常人而言不過是幾息之間,根本沒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龍大俠閑著也是閑著,認準了那個發號施令的山賊頭子,如法炮製地挨近他身前。那頭子一雙流星錘舞得虎虎生風,龍大俠躲閃之間看似笨拙,卻不著痕迹地釋放出一股極其強悍剛烈的真氣,「轟」地震開了旁邊一隻箱子!




龍大俠又偷瞄了一眼。




然而他段位實在太高!出手實在太快!哪怕放慢了三倍速度也還是太快!眾人只見那頭子隔空揮了揮鎚子,那箱子自己就裂開了。




山賊頭子自己也懵了,心道:難道我我無意中修成了什麼絕世神功?




他這般一走神,身周頓時空門大開,旁邊兩名鏢師眼明手快,雙雙出劍,兩柄長劍穿胸而過,霎時間結果了頭子的性命!那伙山賊一見老大身亡,士氣大減,沒戰兩下便作鳥獸散,分頭逃命去了。




鏢局的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覷,一人道:「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早走為妙。」另一人道:「剛才劉兄弟和陳兄弟擒賊先擒王,好生勇猛。」又一人犯愁道:「這箱子都裂了,還得重新裝貨。」




「……」






【八】




龍大俠咳嗽一聲。




幾名鏢師這才注意到傻站在一邊的傢伙,揮手道:「快快逃罷,這麼危險你湊的什麼熱鬧。」




「……」




龍大俠抱了抱拳,默默走了。




走出一段還聽身後鏢師嘀咕道:「他抱拳是幾個意思?」




「可能腦子有傷。」






【九】




龍大俠漸漸又覺得人生寂寞如雪。




自從他隱藏身份遮掩面容,這一路上倒是未曾被人認出,未收到香囊錦帕,也未被編進新的歌謠。然而有時夜間行路,仰見月明星稀,又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




龍大俠沒找到人生的真諦,自然不願回家。但他出門在外,家中諸事卻還是要打點的。這一日他收到了徐總管轉寄來的一封金光燦爛的請帖。




第七十七屆武林大會即將召開,當今盟主林開特邀龍大俠作為決賽嘉賓出席。




龍大俠盯著「決賽嘉賓」四字看了半日,直接飛鴿傳書給林開,曰:「林盟主拜啟:你又搞什麼幺蛾子?」




等了幾日,林開回了信。




「龍大俠拜啟:當今江湖高手林立,門派傾軋此消彼長。林某不才,願借武林大會之改革,為江湖團結共榮與可持續發展盡綿薄之力,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和平切磋,良性競技。新人可嶄露頭角,高手可博取聲望,互通有無,推動雙贏。




「現特設海選賽、小組賽、淘汰賽與表演賽等環節,場地周圍提供觀眾坐席,不同座次票價不等,所得收入將全部用於武林盟投資與開銷。為增強專業性與可看性,特邀請各位武林泰斗擔任現場嘉賓,對決賽進行點評,對選手給予點撥。




「當然,諸位在比賽期間的食宿交通用度一律由盟中報銷,此外還有出場費奉上。出場費不限於真金白銀,盟中所藏珍奇神兵、名葯秘籍,皆可商榷。」




……




龍大俠這次盯著整封信看了兩日。




「林盟主拜啟:哦。」






【十】




龍大俠要當一個淡泊名利的人,自然不會想出那個風頭。但考慮到可以會一會諸多友人,還可一見武林新秀,就答應了下來。




他仍舊作無名小卒打扮,獨自溜達去了武林大會舉辦的山頭。




接近山腳,道路上全是攜著刀槍劍戟的江湖中人,有些找著就近住宿的客棧,有些正往山上行去。還有許多商賈、書生或是莊稼漢打扮的,人手一張蓋了印的門票,也自探頭探腦地湊熱鬧。




龍大俠走著走著,驀地發現不遠處有幾個熟人,正要上前打招呼,陡然想起自己如今的模樣,只得暫且作罷。然而終是有點不甘心,心想:旁人認不出也就罷了,難道連朋友都認不出我么?大家都只憑一張麵皮認人,那這人活一世,豈非全供著一張麵皮了?




正自消沉,忽聽身旁有人激動道:「大俠。」




龍大俠虎軀一震!




龍大俠震驚地轉過頭,只見了路邊擺了個小算命攤子,那算命先生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




算命先生年紀很輕,眉清目秀,白凈下巴上卻留了一把煞有見識的細鬍鬚。他一邊捋著鬍鬚一邊高深莫測道:「這位大俠,近日可是運數不佳,有什麼憂心之事?」






【十一】




錢真多自從武林大會召開便駐守在此地了。他在山腳搭了個攤子,只要看見有江湖中人路過,便先動情地喊一聲「大俠」或「女俠」,把人喊停了再說。方才看見龍大俠聳拉著腦袋路過,於是又加上了一句「有什麼憂心之事」。




這些人在這種時候能有什麼憂心之事呢?不是擔心打輸了,就是已經打輸了。




龍大俠自然不知道這算命的轉的腦筋,他只知道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被人以「大俠」相稱了,不禁神情動搖。




錢真多趁熱打鐵道:「小的見大俠面相有異,不似常人,容我為大俠看個相、佔個卦,瞧一瞧前程吉凶如何?並不收錢,不收錢的。」




龍大俠根本不相信什麼算命看相,放在平時自是理也不理,然而此時卻心念一動。都說算命的最懂識人,他倒想試試此人能不能猜出自己的來頭。




龍大俠一撩衣擺,在攤前矮凳上大馬金刀地坐下來,道:「算吧。」




錢真多眯眼對著龍大俠那張假臉上上下下瞧了半晌,又請他攤開手掌,對著那略有薄繭的掌心察看一番,最後低頭掐指一算,猛然間雙眼圓瞪!




錢真多目放精光道:「哎呀,明珠蒙塵哪大俠。」




龍大俠虎軀一震!






【十二】




錢真多是有工作原則的。他若是見人滿面喜色,便說一聲「閣下最近鴻運當頭,千萬要平心靜氣、從容處事,才會好事不斷」;若是見人垂頭喪氣,便先斬釘截鐵地來一聲「明珠蒙塵」,再接一句「霉運將除,不久之後當大放異彩啊」。




錢真多目放精光道:「霉運將除,不久之後當大放異彩啊。」




龍大俠頓時對這算命先生又信了幾分。需知他很快便要到總決賽場上亮出真身了,到時候這麼一露臉,那可不就是大放異彩么。




龍大俠微微一笑道:「托先生吉言。」便要掏賞錢。




錢真多拖長腔道:「只是。」




龍大俠道:「什麼?」




錢真多道:「我看大俠掌紋,似乎有一小劫就在近兩年,若是不謹慎以待,終歸不妥。」說著指了指桌上幾塊木符,「小的這兒有幾枚祖傳的轉運桃符,小的只要十文,大的三十文,效力不一,可助人祈福滅禍,大俠不如帶一隻走?」




「……」






【十三】




龍大俠正自遲疑,忽有一彪形大漢,氣勢洶洶自街上持刀而來,猛一抬腳,「咣」地一聲踹翻了算命攤子,木符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




龍大俠只得起身避開。那大漢肩上纏著染血的白布,虯髯被汗水粘成了一綹綹的,怒吼道:「你這狗一般的江湖騙子,不是說老子要大放異彩么。」




「……」




龍大俠在一旁道:「啊?」




大漢道:「老子信了你的鬼話,這才鼓足勇氣去海選,才第一場就敗下陣來。」




錢真多看見大漢那把明晃晃的大刀,毫不猶豫就往地上一跪,磕頭道:「大俠饒命啊大俠,小的只算出大俠不久之後當有轉機,未曾說是今日啊大俠,再過幾日定有轉運啊大俠。」




「……」




龍大俠道:「哦。」






【十四】




大漢圓盤大臉漲紅如關公,暴怒道:「老子要了你這條小命。」舉刀便要砍上。




此時龍大俠已然知曉,這算命先生使的不過是些騙術伎倆。但他畢竟是個善良而又英俊的大俠,是不能眼看著當街殺人這種事發生的。




那大漢揚手一刀劈下,竟停在了半空中,無論如何再難移動半寸。錢真多縮在地上定睛一看,才發現他的手腕竟被龍大俠穩穩托住了!




龍大俠道:「哎呀手滑。」




手指微一施力,只聽「噹啷」一聲,那刀已脫手落地。大漢頓時臉色煞白,心知不敵,卻因段位太低,根本搞不清自己與對方之間的差距,尚有勇氣撂下兩句狠話,這才灰溜溜地走了。




錢真多一咕嚕爬了起來,雙目放光地崇拜道:「大俠!」




「……」






【十五】




龍大俠背過手,目光蕭索地遙望著遠方,淡淡道:「莫叫我大俠,我不過一介無名鼠輩。剛才那下絕不是以小擒拿手佐以巧勁讓他腕骨脫臼。只是不小心手滑。」




錢真多熱切道:「大俠別再隱瞞身份了,大俠一定是個絕頂高手,真人不露相啊。」




龍大俠道:「不是。」




錢真多道:「可剛才那一下真是上上乘的功夫,小的都看呆了。」




龍大俠道:「碰巧而已。」




錢真多道:「更何況大俠如此仁義,不計較我騙錢在先,卻救下我這一條微不足道的小命,真是古道熱腸啊大俠。」 




龍大俠四大皆空地望著遠方。




「……」




錢真多實在沒詞誇了,停下來歇了口氣。




龍大俠收回目光,疑惑地看著他。




「……」




錢真多道:「而且大俠還一表人材,這高大的身材、這深邃的雙目,即使是粗布麻衣也掩不住通身的氣派啊大俠。」




龍大俠又別過頭去蕭索地遙望遠方了。俗世的功名真如浮雲過眼啊。






【十六】




龍大俠作別了千恩萬謝的小騙子,獨自上了山。只見一圈高牆圍住了比武場,裡面人頭攢動,擺了數十個擂台,周邊看台上不時傳出叫好與怒罵聲。原來海選賽已經開始,由於參賽人數眾多,單是海選便會持續數日。




需知龍大俠這等人物,雖然年輕,但已在江湖上排得上號,因此與少林方丈、武當掌門等人一個待遇,要到決賽才會露面鎮場子。山上還為嘉賓划出了幾所僻靜的別院,供他們大會期間休憩之用。




龍大俠先尋了個山林無人處恢復了本來面容與打扮,這才拐去了自己的別院。引路弟子將他迎進屋內,未過片刻,便有個俊美男子手搖摺扇前來叩門。




龍大俠起身抱拳道:「林盟主。」




林開衣冠楚楚華貴無匹,滿臉和氣難掩精明,瞧著不似武人,倒像富商。




林開摺扇一收,拍著他的肩親熱道:「龍大俠別來無恙啊。」




龍大俠道:「尚且安好。」




林開打探道:「聽說你大半年未歸家,可是有何要事啊哈哈哈。」




龍大俠道:「在找一樣人生中缺失的東西。」




「……」






【十七】




林開重振旗鼓道:「以你的武功見識、家業地位,還有什麼能缺失的?說來聽聽,只要你開口,兄弟總會想辦法替你找來。」




龍大俠深沉道:「我還不知道它是什麼。」




「……」




林開道:「龍大俠果真是高人啊哈哈哈。」






【十八】




龍大俠去其他嘉賓的別院拜訪了一圈,左右無事,又躲進卧房扮回那無名小廝,晃蕩著下了山去。閑逛半日,不覺卻又逛到一處算命攤子前。




龍大俠心想著這地方算命的也是真多,再一看不禁一愣:這不還是適才那小騙子么!




錢真多剛剛逃過一劫,竟若無其事換了個地方,又重新支起了攤子,一雙眼睛跟著來往的行人滴溜溜地打轉,不時地喚一聲:「大俠。」




「……」




龍大俠臉色不虞。錢真多眼睛一轉,驀地轉到了龍大俠臉上,欣喜道:「大俠!」




「……」




龍大俠不予理會,徑自走進了對街的一家茶鋪里小坐。錢真多傻愣愣地目送著他走開。






【十九】




這幾日茶鋪生意興隆。龍大俠在窗邊坐下,點了一壺茶、兩碟點心,舉杯剛呷了一口,便聽到牆角一群漢子口沫橫飛地討論海選賽的事。




一人道:「那瀟湘山莊的謝涼謝公子,當真是玉樹臨風貌比潘安,聽說手中那柄長劍出師之後未嘗敗績啊。」




另一人道:「只是年紀尚輕,遇到的對手也非最強,恐怕還要多磨練幾年。」




先前一人卻道:「你懂什麼?瀟湘山莊多大的基業,天下能使劍的全被請去教他一人。我先前去海選看了看,那把式非同一般,『唰』地這麼一出招,劍光倒像是青天白日下了道雷,那個亮啊。」




數人紛紛稱奇,讚不絕口。那漢子得意道:「依我所見,此人今年必將奪魁。」




龍大俠喝著茶聽到此處,忍不住哼了一聲道:「不過爾爾罷。」




他並未刻意收聲,牆角那漢子猛地一錘桌子,吹鬍子瞪眼道:「兀那小子,你算老幾,也敢這麼說謝公子?你知道他有多努力嗎?」




「……」




旁邊幾桌也有聽過謝公子大名的人轉過頭來,想瞧瞧是誰出此狂言。一瞧之下,只見這人灰頭土臉,不由得都露出了輕視之色。又有一人嗤笑道:「瞧瞧他這慫樣,連給謝公子提劍都不配。」幾個人一陣嘎嘎大笑,頗為刺耳。




龍大俠「啪」地擱下了茶杯!




幾名漢子頓時噤聲,等著看他有何動作。不料龍大俠又提起茶壺,以仙風道骨的姿勢給自己續了杯茶。




龍大俠仙風道骨地道:「謝家小子那劍法看著還算漂亮,可惜破綻太多。就說他常用的那招『小疊雲嶂』,講求連刺快攻而不見窒礙,一著未老又有後著,叫人防不勝防。然而一味求快,乍看似乎行雲流水,內勁卻不能真正綿延不斷,其實到第三劍時氣力已有鬆懈。此時若有修為高深者,以內力貫注劍身,盪開其劍鋒——」




漢子道:「你行你上啊。」




「……」






【二十】




龍大俠道:「可惡!然而……」




正當此時,對街忽然傳來一陣騷動!龍大俠轉頭從窗口望去,只見那算命攤子又被踹翻了。




這次前來泄憤的是個女子,背影倒是窈窕,然而出手極是狠辣,手中長鞭對著那小騙子的頭臉就要抽下。龍大俠人在桌旁,要趕去救人已是不及,目光一掃,隨手拈起桌上的粗瓷筷枕,便從窗口擲了出去。




那小瓷塊挾了內力,去勢凌厲,堪堪撞在那女子腎俞穴上,「啪」地墜地摔成了兩半。




那女子只覺腰間陡然酸痛,渾身竟是一陣麻軟,手上的力道登時泄了,那鞭子脫手掉到了地上。她大駭回頭,驚問道:「什麼人?」




錢真多雙眼閃閃發亮地看了看茶鋪窗口,低下頭一捋細鬍鬚,悲憐道:「天意呀……天意。女俠若是聽小的一言,還是莫要再做這折福之舉。」




女子將信將疑,卻終是心生忌憚,恨恨地瞪了錢真多一眼,啐道:「騙子。」撿起長鞭快步走掉了。




錢真多猛然抬頭,也顧不上收拾攤子,隔著街道便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口中一張一合,看口型是說道:「多謝大俠!多謝大俠!」




龍大俠收回視線,寂寞地幹了一杯茶。






【二十一】




龍大俠發現自己閑來無事時便會下山轉悠。




算命攤子搬到麵館對面時,他湊巧想嘗嘗此地的湯麵。




算命攤子搬到酒館對面時,他突然想小酌兩杯。




錢真多既然叫錢真多,賺起錢來自然是很拚命的,幾番遇險也阻止不了他繼續忽悠這些刀口舔血的江湖客。山上海選結束後進入了小組賽,每天被淘汰下來的人變少了,功夫卻變好了。偶爾仍有之前在錢真多的攤上算過命的,打輸之後氣不過來找他麻煩。




龍大俠坐在街對面,仰望雲捲雲舒,不定期地手滑一下,隔空替他擋開個把刀劍。




一來二去,漸漸有人說起這算命攤子還真有幾分邪門,那算命的如有天助,別個總也傷他不著。一傳十十傳百,卻是越傳越神,錢真多攤上的生意日夜不斷。




於是龍大俠仰望雲捲雲舒的時間日漸延長。






【二十二】




錢真多知恩圖報,賺了些小錢,便顛顛地請龍大俠喝酒吃肉。




龍大俠也不拒絕。那山上的別院里美酒佳肴應有盡有,他卻寧願受這窮算命的供奉。




兩人熟悉起來之後,錢真多問:「大俠怎生稱呼?」




龍大俠不能自言姓龍。更何況,他本來也不姓龍。他祖上姓丁,這「龍大俠」不過是傳承下來的一個稱號而已。他想了一想,決定說出自己從未在人前用過的本名。




龍大俠道:「我姓丁,叫丁日。」






【二十三】




錢真多歡喜道:「丁大哥,我叫錢真多。」




龍大俠道:「你家是多缺錢,給你起這麼個名字?難怪——」他心想的是難怪見錢眼開,發這不義之財。




錢真多蒙他庇護,被這樣說了也不以為意,訕訕笑道:「不是爹娘取的,是我自己取的。我是個孤兒,自小流落街頭,行乞偷錢都干過,只想混口飯吃,真心覺得沒有什麼比錢更好了,所以想了這個名兒。」




龍大俠定睛打量錢真多,似乎不過是個少年,只是風吹日晒得面容滄桑,又故意蓄了那麼一撮細須扮老成。




他回想自己這個年紀,還在家裡當著錦衣玉食的小霸王,頓時有一點點心酸。




龍大俠道:「做江湖騙子不好,而且危險。你以後還是跟我混罷,堂堂正正立足天地,包你有飯吃有酒喝。」




錢真多十分感動!錢真多問:「丁大哥,你是何門何派啊?」




「……」




龍大俠硬著頭皮扯道:「無門無派,做做短工送送鏢,偶爾接單抓個人。」




錢真多不禁尷尬,心道:那不也是飢一頓飽一頓,哪還有餘裕養小弟?




錢真多生怕傷害了恩人的感情,連忙笑道:「丁大哥武功如此高強,定能在武林大會上揚名立萬,以後就不愁生計啦。」




「……」






【二十四】




錢真多道:「不過你說得對,雖是生計所迫,行騙終非君子所為。」




龍大俠道:「明白就好。」




錢真多道:「等幹完武林大會這一票,我就金盆洗手做個好人,另尋個正經路子賺錢。」




「……」




龍大俠顫抖道:「你趕緊把剛才那句話吞回去。」




錢真多奇道:「為何?」




龍大俠道:「江湖上有個神秘現象,說完這句話的人,基本都等不到金盆洗手就會死掉。」




「……」




錢真多道:「那剛才那句不算,我重說。等武林大會結束,丁大哥一舉發達,沒準還能加入什麼大幫派。」他笑眯眯地道,「到時我就跟著大哥混。」




龍大俠心中一凜,隱隱覺得不妙。






【二十五】




一個謊言就要靠一百個謊言去圓。此後錢真多每次見到龍大俠,總要熱心地問一句比武贏了沒。




龍大俠若是輸了,斷不會有繼續留在這裡的道理,因此每被問起,只得雲淡風輕地點點頭。錢真多便會熱切道:「丁大哥果然厲害!」




隨著小組賽不斷淘汰,留在場上的英豪已是越來越少,錢真多看向龍大俠的眼神也越來越崇拜。




龍大俠被他亮閃閃的雙目注視著,心裡不禁忐忑起來。畢竟這謊話遲早是要拆穿的,錢真多隻消一查榜單,便會發現丁日並不在上頭。




龍大俠隱姓埋名闖蕩至今,不可能為了一個小算命的自揭身份。若想將這個謊圓得有始有終,最好的辦法便是趁他發現之前趕緊讓丁日輸掉。




但丁日一輸,也就該走了。






【二十六】




這一日龍大俠還未來得及下山,就被林開捉去私下過了幾招。




大盟主功夫實在一般,龍大俠使出渾身解數放水,才勉勉強強讓他贏了一回。




林開收了勢,氣喘吁吁地揮扇道:「龍大俠,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是否感受到我功力大增啊。」




「……」




龍大俠道:「感……感受到了。」




林開道:「難為你了哈哈哈哈。龍大俠精進神速,再過兩年恐怕你想讓我贏都讓不成了。」




龍大俠苦笑道:「盟主若多放三分精力在習武上,以你之智,成就也絕不止於此。」




林開道:「人各有志嘛,我當不成高手,卻養著這麼多絕頂高手,也算功德圓滿了。」




他這番話龍大俠以前便聽過,並未放在心上,而今聽來卻突生感慨:「盟主,兄弟挺羨慕你,一早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林開俊眉一展,扇著涼風笑道:「你已經擁有的,無不是別人尚在苦苦追求的。你不知想要什麼,正是因為什麼都有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依我看來龍大俠而今所求,不外乎『樂意』罷了。」




「……」




「拋開已有的一切,你還樂意為什麼而活?」






【二十七】




龍大俠獨自在林間轉了半日,直到傍晚才去了錢真多的鋪子上。




錢真多苦等一日,可算見到了他,歡喜道:「丁大哥,我今日買了一樣不得了的東西,你猜是啥。」




龍大俠道:「是啥。」




錢真多亮出一張方方正正的蓋了印的紙。




龍大俠定睛一看,震驚道:「這還未到八分之一決賽,你就買了總決賽的票,萬一我中途輸了,這錢豈不是白費了?」




錢真多道:「確實花了不少錢,不過我這段時間攢了些積蓄,就當支持丁大哥啦。總決賽的票太搶手,再不買可就買不到了。我的錢不夠每場去助威,索性到終點等你,丁大哥這麼厲害,我知道一定能看到你的。」




龍大俠感動之餘,頭一次覺出了一絲悔意。






【二十八】




龍大俠縱然不舍,也清楚已經到了不能再拖延下去的關頭。




丁日必須輸了。




然而這看似輕易的一件事,龍大俠竟心神不定地躊躇了一日。這天他下山更晚,到得錢真多的攤前,天色都黑了。




錢真多尚未收攤,仍在等他,一見他便如往常般問道:「丁大哥,今日比得如何?」




龍大俠嗓子有些發緊,低著頭醞釀了一下,方才沉重道:「小錢啊,大哥輸了。」




錢真多愣神道:「輸了……?」




龍大俠道:「輸了。」回想了一下今年大會上比較出風頭的幾個,隨便挑了一人道,「那少林的恆無僧實在難纏,跟他過了五十幾招,到底不敵。」




一里之外的客房裡打坐的恆無忽然打了個寒顫。






【二十九】




錢真多還發著愣不言語。龍大俠心中一沉,悵然地想:這便是告別了。




他以丁日裝束示人以來,只有錢真多一人如此感激他、崇拜他、無條件地相信他……而今要面對錢真多的失望,他心緒大有起伏。




錢真多回過神來,立即笑道:「丁大哥不必難過,比武總有勝負,常言道不以成敗論英雄,這次輸了,來年再戰便是。」




龍大俠一怔。錢真多見龍大俠定定看著自己,以為他情緒低落,咬了咬牙,方才低聲道:「其實我也要走了……」




龍大俠詫道:「你也要走了?去哪裡?」




錢真多道:「武林大會即將結束,我答應過大哥,自此不再行騙,要去找個新的賺錢門路。」




龍大俠道:「……哦。」他緩緩抬手抱拳,只覺得雙臂沉若千鈞,「那你保重。」




錢真多見他轉身要走,慌忙鼓起勇氣道:「丁大哥要是一時沒有別的短工,跟我同行一程如何?」




龍大俠猛然回頭。




錢真多似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道:「有你在我才不怕被人欺負啊。我雖然囊中羞澀,但報償丁大哥一碗飯、一杯酒,還是可以的。」






【三十】




龍大俠聽得出來,錢真多話雖說得漂亮,其實是擔心自己窮困潦倒。明明辛辛苦苦賺不到幾個小錢,卻願意分一碗飯給自己。




龍大俠竟被這傻小子兩句話弄得眼眶微熱,一時沒了計較。這般情誼,叫他又是心軟,又有一絲被看輕的赧然——難道就要在這小子面前裝沒用到底了么?




其時一輪明月初升,萬千清輝流瀉而下,映得天地一片朗朗。錢真多笑道:「我四處遊盪至今,知道許多好玩的地方、好喝的酒,這一路肯定有趣。」




便在這時,龍大俠心裡拿定了一個主意。




龍大俠道:「好,我便陪你走一路。只是總決賽的票既已買了,浪費總不好。反正只剩兩天,這頂尖高手交鋒肯定精彩,你不如等看完再走。」






【三十一】




龍大俠回山上之後便找林開喝酒,將自己的計劃如此這般說了一說,道:「還望盟主相助。」




林開眯眼疑惑道:「這點小事自然不在話下,只是……這到底是為了啥?」




龍大俠道:「為了讓一個人知道我很厲害。」




「……」




林開道:「那你喬裝至今又是為了啥?」




龍大俠道:「別的浮名不要也罷,唯有此人必須知道我很厲害。」




「……」






林開道:「好罷。只要你看清楚了,這真的是你所想要的。」






【三十二】




武林大會總決賽當日,天色陰沉,飄著細雨。但圍牆內依舊人山人海,江湖各路好漢與左近看熱鬧的百姓紛紛前來,將看台擠得水泄不通。




場地正中划出了一片開闊的平地,待到眾人坐定,平地上走入了兩人。一邊是少林的恆無僧,身形奇高,緇衣布鞋,面相莊嚴。另一邊是瀟湘山莊的謝涼,果然如傳聞中一般貌美非常,瞧著倒像個白面書生,只是手持長劍眉眼沉凝,已初具大家氣象。




兩人都十分年輕,但這一路殺入總決賽,實力不可小覷。全場矚目之下,僅僅是相對而立,卻仿若有了千軍萬馬對峙的氣勢。




只聽大門外一聲長笑,林開手搖摺扇當先走入,團團抱拳道:「今日高朋滿座,真是江湖盛況啊哈哈哈。有道是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天下武功唯有時常切磋交流,方可不斷精進而永無窮盡……」




並沒有人聽他的場面話,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平地之外那一排太師椅上。此時椅上空著沒有坐人,卻有童子立在椅後撐著傘。大家猜到這些便是今年請來坐鎮的嘉賓,一時間議論紛紛。




林開絲毫不受干擾地背完了稿,終於對著門口恭敬道:「請幾位嘉賓上座。」




便見少林方丈、武當掌門等德高望重的武林泰斗,步履沉穩地魚貫而入,一個個寶相莊嚴,身周雨絲紛飛而未有滴水沾衣,顯然內功已臻化境。眾人看得讚歎連連,待見到最後一個進來的,卻都收了聲。




只見那人灰頭土臉,一副不知何處混入的小廝模樣。但他卻分明跟在幾位高人後頭,往那太師椅上直直地去了。




「那個……是誰來著?」「似乎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忽有一人道:「啊。」




眾人齊齊朝他望去,只見那漢子面色鐵青道:「不會錯,那是在茶館裡黑謝公子的。」




「……」




林開站在一旁,一個一個地報上嘉賓的名號,待最後那人走到椅前時,便朗聲道:「這位是龍大俠。」






【三十三】




沒人不知道龍大俠。




場內有一瞬間的寂靜。眾人面面相覷,都拿不準該不該出聲提醒林開,武林盟不小心請錯了人。




便在此時,只見那小廝模樣的男子低下頭,以袖遮臉,在面上抹了幾抹,再抬起頭時風雲突變!




龍大俠運氣周身,衣袂無風自動,當真是高大俊美氣勢奪人!看台上一片嘩然,隱約夾雜著女弟子的驚嘆聲!




龍大俠寂寞如雪地行禮入座了。




林開嘴角抽了抽,淡定道:「恆無師父、謝少俠,請。」






【三十四】




龍大俠寂寞如雪地翹起腿。




謝涼「刷」地拔劍,劍光如虹如雷,幾步搶上便是一陣快攻。恆無一棍在手,身形穩如泰山,只是見招拆招地防守。




龍大俠掃了一眼人山人海的觀眾席,想像著擠在其中的錢真多看見剛才那幕的反應,微微揚了揚嘴角。




謝涼原就生得好看,這把長劍使將起來更是快得炫目、美得驚人,裹挾著漫天流星也似的劍光,剎那間竟已出了十數招,場中俱是吸氣聲。而恆無一味躲閃,卻顯得被動了。




十數回合看下來,龍大俠轉頭對席上的少林方丈道:「大師座下果然人才輩出。」




方丈雪白的鬍子抖了抖,頌了聲阿彌陀佛。




恆無看似只守不攻,卻防得滴水不漏。那漫天的劍芒若是讓常人去接,只怕早已死了十回八回,而今卻連他一片衣角都無法觸及。半柱香時間過去,謝涼雖然勢頭不減,但額上已經見汗,忽然縱身而起,劍鋒一抖光芒大盛,連綿不斷地朝恆無罩下。




看台有人脫口呼道:「小疊雲嶂!」




話音未落,只聽「當」的一聲,恆無通身的內力貫注於手中長棍,竟硬生生地阻斷了謝涼快若閃電的攻勢,將他的劍鋒盪了開去!這一撞之力迫得恆無倒退了半步,謝涼卻踉蹌著連退兩步。還未等他重振旗鼓,恆無的長棍「呼」地破空而去,堪堪停在了謝涼眉心三寸之外。




「啪啪啪」,龍大俠一臉慈祥地鼓起了掌。






【三十五】




龍大俠連作為嘉賓點評時都心不在焉,待大會一結束,便迅速換回丁日的打扮,一路匆匆下山找到了錢真多。




錢真多已經拆了算命攤子,正忙著收拾包裹。他抬眼一見龍大俠,便笑道:「丁大哥,準備好上路了嗎?」




龍大俠腳步一剎,不禁詫異不已,心道:他看見我露出真容的那一幕,怎麼沒個反應?




雖然心裡忍不住要捉住他問個究竟,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道:「決賽如何?」




錢真多想了想,漫不經心道:「還行罷。」




龍大俠震驚了!




龍大俠又問:「謝公子和恆無僧如何?」




錢真多又想了想,輕描淡寫道:「都是高手。謝公子還挺俊的,可惜輸了。」




龍大俠驚呆了!




龍大俠怎麼也想不到錢真多竟是如此回應,顫聲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那……評委呢?」




「都挺威嚴罷……」




「……」




錢真多束緊了包裹,面露羞赧地撓了撓頭,道:「丁大哥,其實我為了省錢買了最便宜的票,那位置太靠後了,人擠人的啥也沒看清楚,就大致瞥見幾個人影兒。」




「……」






【三十六】




龍大俠啼笑皆非,只覺得天意弄人。卻又實在不甘心,問道:「那你覺得評委席那幾道人影里,哪道最威武?」




錢真多這回嚴肅地考慮良久,方才道:「雖然沒怎麼看清楚,但我覺得,他們都沒你威武。」




龍大俠一呆。




錢真多道:「武功名望又有何用?那奪魁的高手再厲害,也不曾幾次三番救我於水火,更不曾對我說『以後跟我混罷』……」




錢真多斬釘截鐵道:「丁大哥,在我心中,你才是最大的大俠。都說我只是個騙子,但我今生若算準了一卦,那必定是——你不久之後當大放異彩!」




「……」




龍大俠獃獃地立在原地。




這一刻,他的腦中彷彿有仙樂奏鳴,天女散花。






【三十七】




龍大俠臉上泛著古怪的微笑,久久不曾言語,錢真多不由得擔憂道:「丁大哥你還好么?」




龍大俠道:「好,特別好。」




龍大俠轉頭朝山上一望,不少男男女女剛從大會上出來,遠遠瞧見小廝裝扮的他,立即雙目放光地拔腿奔來,口中呼喊著什麼。




龍大俠又回頭望了望剛背上包裹、一臉迷茫的錢真多。




剎那之間他突然頓悟了,那苦苦索求卻求而不得的東西,林開所說的「樂意」,就這麼輕輕巧巧地得到了。




錢真多疑惑道:「他們在喊啥?」




龍大俠笑道:「誰知道。快走罷,大哥這就陪你游好玩的地方、喝好喝的酒。」




……




幾日之後,遠在府中的徐總管收到了一封簡訊,上書:「已找到人生真諦,一月之後,攜之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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