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刻窺見神蹤

最新 01-21

講一講最近所見到的令人心馳神往的這個世界。

前幾天，我把王菲歌迷的微博翻了個遍，支撐我好奇心的不只是那些曾是塵埃，如今仍是塵埃的有趣舊聞，還有他們討論事情那股獨特的韌勁。直到《無問西東》問世，一條長文在圈裡成為轉發熱門。她說，還能聽到王菲的歌聲讓她覺得不捨得離開這個世界。一個貌似悲哀的，被動的聆聽者的自述，卻引起了這樣大的共鳴。我可能無法複製這種仰望的感受，移植在我對王菲歌聲的感覺上，但音樂清澈無垢，這種或者寄託或者救贖的依賴，讓我看到一群純凈美好的人。

也不總是這樣矯情的，碰見有綜藝節目故意剪輯出作為噱頭的——「《我願意》原唱者王菲疑似突臨節目現場」的新聞，他們直接調侃：「相信我，現在我菲現場唱不成這樣。」看得我不禁笑出聲來。她們也說，「2011年後，歌壇像是沒有王菲一樣」，即使她再出山還萬眾矚目，每次發聲基本都是霸榜金曲，但念的唱的，已經不再是那個王菲了，更像是還人情。我自己也用過的一種說法，天后王又為了更新自拍發單曲了。

不論她在哪兒，是誰，是唱功依舊，還是天籟老去。總有那樣一群人，將她的人生與歌曲不停尋回，再變成自己的一部分。這算是很早以前的追星吧，那些雲端的人不再活躍於人前舞台，粉絲們不再有那麼多機會去為他們花一連串的機票、門票的「冤枉錢」。

當我認真去了解了一個圈子，或者一個人，我總是很輕鬆容易地喜歡。即使我原來不屑，無感。其實我只是不肯花時間。被人喜歡過，自然就有被愛的道理。追星也不盡然是壞事，每個人是如何把一個人放在心裡，都是一樣緣分恰好的事情。也不再希望人認為火就是廉價，小眾才是稀缺的昂貴，喜好當中不應該有優越，而是投入的多少，獲得的多少。審美在個人眼中，也是不同的事情。

學琴很多年，我至今沒有真正彈過一首完整的李斯特。除卻望而生畏，更多的是耽誤，總是在抱怨無聊，同樣的，就是不斷錯過很多充滿意義的事。也可能是我涉獵少，聽得最多的李斯特鋼琴曲，來自李雲迪。那首最知名的《鍾》，李雲迪多年前的獨奏視頻被冠之以「神跡」。大概一年前，朋友看李雲迪演奏會回來，興緻勃勃地和我聊了半個小時語音，說他飛舞的手指，光束下貴氣的人影。

我對李教授是懷著敬畏心的。我不吝嗇神話他王公貴胄般的形象，和長久浸泡於古典音樂的靈魄。看到他的八卦，以及各種言論，會由衷地惱，他心裡裝著許多座城，有的被稱作肖邦，那是古樸浪漫的人，才踏得進去的城。出自音樂之外的對他的評說，是對藝術家的褻瀆。

「我總覺得那是在天才身上才看得到的意氣風發。」朋友看教授十多歲獲獎的舊照，說。也只有天才，才能夠得著金字塔尖。儘管現在，他背負流言蜚語外，被越來越多的人質疑他的專業性，那些言辭總是咄咄逼人，看似「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樣子，攪和著參差不齊的圈子，看著天才在神壇，又冷眼旁觀著他跌落。一副憂慮局勢的樣子，卻是事不關己的態度。

現在看教授的微博，看他教導小孩兒的模樣，柔軟又嚴肅，像一個輕靈的前倚音後綴著一個重音記號。如同他本人，如同水流的琴聲最早被大家熟識，最終，他會為自己的志氣與才華，成為一個響亮的人物。其實他早已成為了。寫到這裡，會想起那個視頻，他氣質半郁半朗，指尖落下又跳躍，很快的，像一個時間的神，掌握著撞進你心裡的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