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遊記：走進女兒國——瀘沽湖（四）
走進女兒國
——瀘沽湖 （四）
瀘沽湖畔的晨曦，好像來的更早一些，公雞也盡職盡責的扯開了他的男高音，唱亮天下。這久違了的田園之聲，讓我情不自禁的拉開窗帘，去欣賞這清晨的美景。
我們簡單的吃了早飯，上車去參觀摩梭人家——女兒國。
在沒來這裡的時候，聽說這裡是女兒國，就經常想像是不是和《西遊記》寫的那樣？又一想，根據科學的道理，沒有男人是不可能繁衍後代的，女兒國不早就成了傳說了嗎？今天來到這裡一看，不但有男人，而且和我們一樣，一家一戶一院，生活的很幸福，美滿。
所謂女兒國，其實就是這個民族一直在延襲著古老的「母系社會」的制度，是個女權主義的社會。每一個家裡的最高領導者是祖母（北方人叫姥姥）在這裡，有三種關係沒有，1.夫妻關係，2.父子關係，3.婆媳關係。
摩梭人的住房，都是木結構的。四壁用削過皮的圓木，兩端坎下口銜接而成，俗稱「木楞子」房。屋頂是用木板鋪蓋，上面壓石板，摩梭人蓋房有特別的技巧，滴水不漏，整座的房屋全是榫卯結構，不用一根釘。
大院，一般是用四座「木楞子」房圍成一個大院，有點像北京的四合院，不同的是這裡的北屋，是平房，其它的三面是二層的樓房。祖母房在院子的右邊，較大，供一家人在這裡集體活動，就餐，議事，祭祀都在這裡。左邊一幢是花樓，供成年的女孩子住。
這裡的婚姻形式是走婚，但是他們的走婚又不同於其它民族，他們是以爬花樓的形式，完成走婚的。
摩梭族的男女，在白天很少有單獨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只有在聚會上以唱歌跳舞的方式，對意中人表達心意。如果雙方情投意合，晚上就可以爬這個姑娘的花樓（姑娘的住房，都在二層）了。
爬花樓，必須要在晚上，男人騎馬來到姑娘的窗下，悄悄地爬進姑娘的窗子，然後在窗子的外面，掛上自己的帽子，表示這屋的姑娘已經名花有主了。之後，男人會送姑娘一把銀梳子，然後躺在姑娘的懷裡，邊說著情話，姑娘邊為男人梳頭髮，要梳100多下才算完。所以摩梭族的男人，頭髮都烏黑，茂密。
爬花樓的男人，都是在天不亮就起來離開，走的時候可以走院子的大門。如果起來晚了，在院子里遇上了這院子的長輩，那會被視為失禮。哎！這爬花樓也不容易啊，也要披星戴月，不知道摩梭族的男人，什麼時候才能睡個懶覺。就這，也得趕緊的找到心愛的姑娘，不然到了18歲都爬不上花樓，祖母會轟他去豬圈裡睡，說他比豬笨。
爬花樓有了孩子，就由女人在娘家和自己的祖母，母親，姐妹，兄弟一起撫養。基本上和男人沒什麼關係了，只是在孩子滿月的時候，孩子的父親會在大白天的時候來到女人家亮相，請大家認清，以免在以後的爬花樓時亂倫。
上了一個高坡，我們來到了一個摩梭人的院子里，任導將我們交給了這家的姑娘，並一再叮囑，進去後千萬不要照相。
我們隨著姑娘，進了祖母房。在環顧四周時，我發現在他們灶台的上方，掛著一張毛主席像，在主席像的下面，放著一個約2寸直徑的小盤，裡面放著一些食物。姑娘說，他們家的每一餐，都先給毛主席吃，因為是毛主席讓他們翻身做了主人，有了飯吃。
聽得我心裡滾熱，兩眼濕潤。不想在這祖國的邊陲，大山的深處，這麼一個微小的，未識別的民族，還對毛主席有這樣深的感恩之心。
在祖母的床下，有個大木箱子，裡面除了一些家的的貴重物品外，還有錢。摩梭人的分配製度，還是公有制，就像我們以前的生產隊。就是村子裡接待遊客的收入，都要交公。公家再根據各家的人口，分配給各家。各家分到的錢，都有祖母掌管，祖母將家裡剩餘的錢，就放在這隻箱子里。
摩梭人沒有去銀行存錢的習慣，不論多少錢，都放在家裡，趕上天氣潮濕，錢受潮了，祖母會拿到院子里晒晒。所以，今後來這裡，看見誰家的院子里曬著錢，千萬不要驚訝哦！
祖母在去世前，會把錢都用完，一分也不留給後代，怕他們因財懶墮。
下一任的祖母，要在姐妹之前，選舉產生。新的祖母，要帶領全家去努力工作，勤儉持家，不求財富。所以摩梭人生活的簡單，安逸。
祖母屋的正中分左右立著兩根由一顆樹截出的柱子是做為摩梭人的成年禮用的。這裡的小孩子，在13歲之前，都是穿著麻布織的長衫。只有到了13歲，經過了成年禮，才開始男穿褲，女穿裙。
兩根柱子，右為女，左為男，典禮開始時，要把他們的褲，裙掛在柱子上。被典禮的小孩，要在典禮前，先把狗餵飽，因為神話里說，他們是和狗交換了壽命，所以才長壽的。
然後他們洗凈身體，裸站在柱子旁，腳下踩著肥豬肉和糧袋，由祭司者在一旁念經，女孩子手拿帽子，項鏈，耳環。男孩子右手拿長刀，左手拿銀元，布匹等，男孩子穿褲，由舅舅完成，女孩則由母親來完成。
後來我問過任導，你們這裡生男孩和生女孩，最大的區別是什麼？他說：「如果生個女孩，祖母會在院子里大擺宴席，放鞭炮，用摩梭人最高的禮節，歡迎女孩的到來。要是生個男孩子，那就自家人殺只雞算了，殺雞的時候還要把雞的嘴捏緊，不許它出聲，太不好意思了。」我笑了，不知道是否真這樣。
在祖母屋的西北角，有一扇小門，這扇門，沒有生死大事是絕對不開的。生的人，從這裡出來，死的人，從這裡送走，所以這扇門叫生死門。
摩梭族的女人走婚後懷孕，在生產之前，一直都在操持家物，下田幹活，只有在陣痛了之後，才被送進這扇生死門。門裡是一間小屋，有一盤炕，女人進去後，祖母會給她一個裝有草木灰的簸箕，和一把剪刀。讓她自己給自己接生，在生產的過程中，不論產婦如何的疼痛，如何的折騰，都不會有人進去幫她。摩梭族的女人，是採取蹲式生產的，蹲在簸箕上，將孩子生在草木灰上，等胎盤下來，自己剪斷臍帶，端起簸箕，遞給在外等候的祖母。
在女人進去生產的時候，祖母在生死門外的堂屋灶台上煮銀子水，將許多的銀飾放在裡面煮。待女人將孩子送出的時候，祖母會端給她一盆銀子水，讓她自己洗乾淨身子，孩子也由祖母用銀子水洗凈包好。產婦在門裡躺三天，出門後就下田幹活了。摩梭人相信，銀子水能消除一切毒素。確定，這裡的女人都是那麼的健康，結實。
在這裡，人將死的時候，也要抬進生死門，在炕上鋪一塊白布，將行將就木的人，放在布上，在他咽下最後的一口氣，就將他的身體團成他在母體子宮裡的樣子用白布固定好。然後一層一層的裹好。這就是說，他就是這樣來的，還要這樣走。
人們會把他運到山坡上去燒，燒出的灰是白的，就證明這個人是心地善良的人，人們會將他的骨會收起埋好。燒出的灰是黑色，說明這個人曾心存惡意，就不掩埋了。所以摩梭人崇尚善良。整個村子能夠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參觀完祖母屋，我有些動容，感慨這女兒國里的女兒們生活的悲壯。離開這裡時，當車開到高處，回看這個村莊，我親佩這裡的女人是那樣的堅強，隱忍，勤勞，勇敢，用她們柔弱的肩膀，擎著女兒國的這片天。
我深情的望著瀘沽湖，默默地說了聲「再見了」車漸漸的遠了，女兒國看不見了，但是我的心，彷彿還在那裡流連。
2018年1月13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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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編輯：飲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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