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怡：情迷神農架
旅行·最好的時光在路上
海怡，本名李新。中國散文家協會會員，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河南省散文學會會員，山東散文學會會員。喜歡散文，小說的寫作，多有文字見諸於報端雜誌，文字以真情見長，數篇散文被選入《山東散文（1978--2008）》年卷。出版《靈台第幾重》散文集、與別人合著出版《原野牧歌》。
情迷神農架
作者/ 海怡
秋天的景色是美的，有色彩、有馨香、有古樸的風韻；有空曠、有高遠、有包容的豁達；有吶喊、有跳躍、有現代的節奏；有成熟、有果實、有豐收的喜悅。十月九日，為領略秋天大自然之美，我帶著在同程網秒殺的神農架的門票，走進了那神秘之地，並深深地被神農架的秋色所迷醉。
在此之前,我查看了有關神農架的介紹和銀道祿大哥寫的關於神農架的文字和拍的圖片，知道神農架位於湖北省的西部邊陲，那神奇的土地上有一片原始林海,在群山峻岭中有無數種珍禽異獸和名貴的藥材；更知道那裡曾有著兩米多高，至今讓世人關注的黃毛野人及關於神農架的美麗傳說，那美麗的大九湖秋天之景色更是令我神往。
我們自駕車沿高速公路直接進入湖北，然後進入神農架林區。車越往神農架腹地開，風景越是美得令人震驚。兩邊山巒連綿起伏，各種各樣的植被嚴嚴實實覆蓋著群山，爭先炫耀著自己的美麗,展示著自己的魅力。只見那紅葉、那水杉、那珙桐、那香果樹、那銀杏、那紅豆杉，還有喊不上名字的各種植物，組成了一幅幅多彩的畫面，那秋風猶如一支神奇的畫筆，將山脈塗抹出綠、黃、金黃、火紅的層次，渲染成金黃色的海洋，描摹成多彩的世界，我們似走進了五彩繽紛的油畫中。下的車來，仰望天空，蔚藍的天空盛滿了秋天的喜悅。我與妹妹不時發出由衷的讚歎，妹妹忘情地對著大山高喊：「神農架我愛你----」，此時面對這大自然的造化，我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對它的讚美、無法用詩句來描述對它的熱愛，舉起相機想拍照定格之，又怕破壞此時那動靜適宜美的感受，想用攝影機來攝下那美，又怕驚擾身臨其境的那份陶醉。只好讓心隨著色彩浸染、隨著線條流動、隨著秋風蕩漾……
司機師傅催我們上路，因為目的地是大九湖，我與妹妹戀戀不捨地坐進車裡。汽車在彎曲的山路上盤旋，我專註地注視著車窗外的美景，只見那山中的森林就像被油彩塗抹了一遍，有綠的，有黃的，有紅的，或高或低，或遠或近，在太陽的照射下，是那樣的空靈通透，各種顏色將山脊、山溝、山勢分得十分明顯，山更加立體，車跑在神農山腳下時，我抬頭向山頂望，只覺那山巍峨雄壯；車盤到山頂極目遠眺，群山波瀾壯闊，氣勢磅礴，難怪能迷倒那麼多攝影愛好者和作家呢。
我們邊走邊欣賞兩邊的美景，那天邊的太陽不時地被雲層所遮蓋，天空驟變，忽晴忽陰的，將原本神秘的神農架更增添了一份神秘之感。
走著走著，剛才還掛在藍天上的太陽卻慢慢隱去了，遙峰皆被煙嵐遮盡，近旁危巒不忍隨雲遽去，任乳霧往來，但仍不改昂首插天的奇峻姿態。一會兒那雨便下了起來，慢慢地雨越來越大，車子的雨刷瘋了一樣的搖擺，前方的一切都淹沒在雨的氤氳中，此時真有「騰雲駕霧」之感，沒承想，還未進入神秘的神農架腹地，便已經開始享受這雲里霧間的神仙意境了。
雨點不停地打在車窗上，外面的世界一片混沌，我心裡忽然多了一份擔心，我們生長在平原上，沒走慣這彎彎曲曲的山路，這一下雨，路途充滿了艱險，司機師傅小心翼翼地駕駛著汽車，我們都默默的，氣氛有些凝重，正在此時，神農頂景區到了，停車問去大九湖的路，不巧的是那路正在修，我們這種車底盤低是無法進入的，問及啥時修好，答曰一年，我們不得不重新修整這次遠行的計劃，不再去大九湖，就看神農頂風景了。
那雨依然不緊不慢的下著，換乘景區的大巴，車上聽導遊講：「神農頂號稱華中第一峰，峰頂漫天飛雪，滂沱暴雨、沉沉雲霧織就了一塊厚厚的面紗，終年罩在頭上，使人難識真面目。唯有夏秋之季，天晴之日，雲開霧散之時，立身於峰頂，府視四野，萬千景象方可盡收眼底。神農頂端，岩石裸露，石林聳天，不見樹木，唯有苔蘚、蕨類鋪在地上，一片原始洪荒的景象。但在山腰，無論是陡峭的南坡，還是略緩的北坡，在那翠綠而又鬆軟的草甸上，都鮮明的分出三個層次來：一層是箭竹林帶。箭竹環山而生，成塊連片，排列有序，隨風起濤，有如護衛山寨的堅實城牆。一層是冷杉林帶。棵棵冷杉，聳天傲立，頂風冒雪，蒼翠欲滴。一層是艷麗的杜鵑林帶，一簇簇偎依在挺拔的冷杉懷抱里，花色奪目，嬌態媚人。」聽著這誘人的介紹，望著車窗外的雨霧，我只有張開想像的翅膀，憧憬著自己走在杜鵑林里的感受，可惜現在是秋季，沒有杜鵑花開，又遇雨季，雲霧濃重，啥也看不清，想來有些泄氣，但當我們下的車來，走在景區時，心情卻豁然開朗起來。
雨中的神農架，山間水霧瀰漫，山頂濃霧茫茫，霧或環繞，或翻騰，或飄浮，與雨水交織，山尖迷茫得若隱時現，如同仙山聳立在雲中。樹木，村莊，遠山，一切都籠罩在雲煙似的薄霧和雨的氤氳里，似披著乳白色的輕紗，無聲無形，更像母親慈愛地擁抱著自己的孩子。就在不經意間，氣溫驟降，原本青黃的樹葉更加黃燦燦的了，漫山遍野的野菊花一團團，一簇簇，裝飾了火紅的秋天，點綴了豐收的十月。空氣里瀰漫著山野和樹木發出的清香，令我神清振奮。
我們跟著導遊，分別看了石林尋蹤板壁岩，金猴部落大龍潭、小龍潭。
當走進那些林子的時候，那純凈、濕潤、混合著腐殖土、野花、樹木氣息的空氣便撲面而來，我大口大口地呼吸這新鮮空氣。走在那鋪著落葉和苔蘚的柔軟的地面上，領略樹榦的正直及碧綠的樹葉所呈現的偉岸及活力。只見那溪水嘩嘩地從草叢穿過，留幾句叮嚀又隱入林子深處去了。樹枝間的鳥語，雖一句也聽不懂，但好似覺得每一句都像是說給我們聽的。此時的我盡情地享受著神農架大自然賜予的一切，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儘管神農谷被雨霧緊鎖著什麼也看不清，儘管大九湖因修路去不了，但能在這深山老林里走走，這足以令我心曠神怡留戀往返「樂不思蜀」了。其實自然與人生，是有許多機緣遇合的，黃河遇到了李白，才有了「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的千古絕唱，長江遇到了蘇軾，才有了「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的蓋世詞章，神農架遇到了眾多來訪的作家詩人攝影家，才被一點點認知，如我認識的銀道祿大哥就是知名度很高的攝影家，他用畢生的精力，經受了常人無法承受的磨難，拍出了神農架的四季風情和奇珍異獸，把神農架介紹到了世界，才有了美國人威爾遜先生面對神農架情不自禁動情地說：「中國的神農架實在太美了，足以攝召魂夢，顛倒情思」的驚嘆。
在冥想中，驀然傳來訇然的瀑聲，在這麼深密的自然腹地，不可能沒有瀑布的，它一定很壯觀。當那峽水在黑白大石與參差的崖根急流而去時，我就預感到它一定有一次最壯麗的跌落。山谷起伏，崖峰早已裂開一道深不可測的豁口，急奔而來的水流措手不及地墜下山谷——所有銀白的浪花瞬間從崖頂湧向崖根，絕壁在浪沫紛飛中靜默，數百米落差造成一道生命的驚雷。我立在崖谷邊，感受著它的壯美，在大自然面前，我變得是那麼的渺小和脆弱，其實有時人真的是無法與自然的力量相抗衡的。
跟著導遊我們遊歷了神農頂能看的景點，那茫茫林海,完好的原始生態系統,，獨特的內陸高山文化，共同構成了絢麗多彩的山水畫卷。這裡的一株一石都透著靈氣。用「人間仙境」來形容神農架一點都不為過。走出了那些樹木參天的林子，回頭看，是那麼靜，那麼深，那麼神秘，又那麼空靈，它幽靜的深處，藏著太多的東西，藏著外面很難找到的夢境。更藏著我一生中對一個秋季最美好的記憶，這是我生命中遇到的最美的一個秋季。
晚上我們夜宿在木魚鎮，它坐落在山腳下，一條彎彎的河流貫穿小鎮後流向遠方深山密林處。小鎮前後的高山陡峭巍峨，小河碧波繞石，水聲潺潺,這依山繞石的天匠之作，使小鎮多了許多靈氣和原始風情。
小鎮雖然不大,但布局講究，白色的樓房隨著山勢錯落有致地沿街修建，一條街彎彎曲曲平平坦坦地貫穿整個小鎮。晚飯後，我們漫步小鎮，街上除了來這裡居住的少量的操著不同口音的遊人外，幾乎沒有車子通過。街道整潔而乾淨。蜂蜜、山菇、黃楊木的梳子、還有開口箭和天麻一類的藥材堆滿了臨街的店鋪。燈火閃爍的小鎮與都市的建築相比，少了磅礴和恢弘，卻多了祥和及淳樸。這裡沒有大城市的喧嘩，有的是原始的幽靜。置身這樣的街道，悠閑、自在，感覺時間過的飛快。
進入木魚鎮之初，我看到了那塊鑲嵌著「木魚」二字的大石頭時就想：小鎮有這樣一個古樸且佛性十足的名字，一定有美麗的傳說，還自作聰明的揣測，許是僧人念經說佛，不小心將木魚遺落於此而得名？帶著疑問，我走訪了老鄉，才知道木魚鎮之「木魚」，非佛家所擁有的木魚。此木魚，乃當地百姓用做捕魚之器械。說是從前，這裡的居民，把木頭弄成一截截的，將裡面掏空，形成空心小圓木。每天他們上山勞作前，就把魚餌塞進那一截截木頭裡，然後把木頭放進香溪里。這樣，他們晚上回來，從水中取出木頭時，裡面便會倒出許多的魚兒。「木魚鎮」因此而得名，這鎮名分明是對當地老百姓智慧和勤勞的一種稱頌，為此我也知道了那條小河叫「香溪」，多麼美麗的名字，聽後能令人生出無盡的遐思......
我有些不甘心，問一個店鋪老闆，這裡沒有美麗的傳說嗎？老闆自豪地說：「有呀。」於是他給我講了木魚鎮的傳說：很久很久以前，別處有一個員外，員外有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女兒，上門提親的人很多。員外一心想讓女兒嫁個有地位的人家。有一天，知縣的公子前來提親，這個公子哥是當地出了名的一霸，欺壓百姓、強搶民女、無惡不作。小姐雖然百般不情願，但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社會，小姐也是無可奈何，只好過著淚水洗面的日子。因為籌備嫁妝，員外請了個眉清目秀的木匠，他身板結實性情憨厚，手藝精湛，本來鬱鬱寡歡的小姐，對木匠一見鍾情。這種愛情，註定是不被人接受的，自然遭到員外及家人的強烈反對。員外趕走木匠，並把小姐鎖進了柴房。木匠對小姐也是一往情深，沉浸在對小姐的思念之中，每日痴痴地、獃獃地。不知不覺中他竟然用鑿子雕了一條木魚。轉眼到小姐成親的日子，大家都忙成一團，小姐趁亂跑出來，決定與木匠一起私奔。他們一路奔跑，後面家丁窮追不捨。突然一條河流阻斷了他們去路，眼看就要被追上了，小姐急得流出了眼淚，滴到了木魚身上，木魚忽然變成一條大活魚跳進水中。木匠和小姐，連忙騎上魚背，沿河流而上，到了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在那裡繁衍生息。那個地方就是今天的木魚鎮。
望著夜色下寧靜的木魚鎮，我感動著，為那人心向善的傳說和美好的祈望所感動，為那淳樸的民族文化而深深迷醉。獨特的地理環境和氣象奇觀，造就了神農架眾多的自然之謎，也演繹出眾多的美麗故事，這也是神農架的神奇之一了。
清晨起床推開窗子，映入眼帘的是那滿山的茶綠和樹綠，一股清新的涼氣撲面而來，香溪的水潺潺地流向遠方，涼風一陣陣吹來，讓我真正領略了那來自遠古的自然的生命的氣息，真有種身處世外桃園之感了。
秋天是美的，是一種節氣和景物的交融合一、是一種色彩與天體的自然搭配、是一種生靈與自然界的和諧共鳴，神農架這適宜的溫度、色彩斑斕的景色，讓我在美中沉浸、在遐想中遨遊、在山水中馳騁思緒。朋友，如果你感覺累了，請也打開心的枷鎖，給自己放個假吧，不妨走進神農架，讓心靈來一次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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