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留下,那把珍藏著老舊時光的手工竹椅……
竹椅,
靜置在老家角落一隅,
無人過問,
更無人為之拂塵。
它曾感觸了每個落座人的體溫,
也曾豐滿了歲月留聲的記憶。
如今,坐的人少了,
製作的人更是難以尋覓。
兜兜轉轉,
與最後的手藝人相遇,
那一副黝黑蒼老的面容和皸裂起皮的雙手,
訴說著一份對時光的眷戀,
一種對老式手藝的珍重...
慈城金沙村,
竹子茂密,鬱鬱蔥蔥。
風起長林,回落響音。
一方竹林養育著一方人,
也孕育著手藝人金忠良的畢生追求。
18歲前務農,18歲後學藝。
53年的製作竹椅的經驗,
使他成為公認的江北「竹椅第一人」。
家中10個兄弟姐妹,
金忠良排行老三,
靠著這門手藝,
他為家中減輕了不少負擔。
18歲那年,
村裡生產隊請來了寧海的師傅教年輕小伙學做竹椅,
但因這是份有著很好賺頭的手藝活,
師傅教的不用心,
金忠良卻用眼睛把該學的都「看」會了。
一個月後,自立門戶。
他開始接單幫人家做竹椅。
上門的收得便宜點,因為還包去了中飯晚飯;
在家加工的就按一般的價格收費。
雖然剛開始活兒做的不夠細緻,
但賺頭十分不錯。
一把竹椅收3毛錢,一天做15把,凈賺4、5塊。
這在當時,收入讓人眼紅。
後來,買家要求高了。
糙了難看了,通通要求減工錢。
這以後,金忠良對自己的要求是,
不僅要做得快,而且要做的精細。
做著做著,時間竟過去了53年。
回看以前一起學藝的兄弟,
早已改行,家境富裕,
唯有自己,一雙糙手印刻出歲月的痕迹。
第一次見金師傅,
他正埋頭做著竹椅。
對於小年輕來說,小時候坐過竹椅,
卻從來不知道製作的過程原來並不容易。
上山取材,選一些老竹作為原材料。
一根毛竹20斤,差不多一次要背上個100多斤。
回來後挑選枝節比較正的竹竿,
在簡單的修正後再進行精修,
之後就可以量尺寸下料了。
接下來,鋸料、鑿竹、鑿孔等等一系列動作,
在半小時內全都能完成。
金師傅手速非常快,
完全看不出這已經是一位70多歲的老人了。
待所有零部件完工之後,
就要進行組裝了。
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烘烤。
點上一堆柴火,
將削尖的毛竹放在火盆上來回烘烤。
當墨綠色的竹皮開始滲出竹油時,
便是它變得柔軟的時刻。
趁機,一把將其拗彎,
竹椅扶手的拐彎環節便做好了。
竹皮在烈焰的灼燒下肆意狂舞,
稍轉風向便將金師傅的臉熏得黑紅,
常年在煙火下作業,
使得金師傅的嗓子時好時壞。
他不太在意,
麻溜地做完手上工作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所有零件依次歸位,
一把竹椅在1小時內便大功告成。
沒有公式口訣,
靠的是落於心間的純熟。
一把竹椅子,
從選材到製作完成,
用到的工具並不多。
圓鑿、竹刀、鋸子、刨子...
搭配著金師傅一雙長滿老繭的雙手,
竹子被削鑿打磨,
就像被賦予了重生的生命。
而竹椅最精妙的地方在於,
整個製作過程不用一顆釘子、一滴膠水,
所有使之牢固的縫隙連接,
全由竹綃完成。
靠著這些簡單的工具,
金師傅還能做出許多日常的竹製用具,
太師椅、碗架、小孩學步車...
只要和竹子有關的,
大體他都能做得出來。
每每完成一個成品,
金師傅總愛坐上去試一試,
穩不穩固,舒不舒服。
休憩時喝點茶,放鬆下心情,
便是一天中最愜意的時光了。
曾經在很長的一段歲月里,
大概寧波的鄉下家家戶戶都有幾把竹椅。
星光閃耀的夜晚,
勞累了一天的人們搬把竹椅坐在河邊或者井邊,
揮著蒲扇,嘮著家常,
伴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響,
愜意悠閑。
散架的地方用繩子綁一綁,
椅子搖搖晃晃,
卻總是安靜地呆在固定的地方。
偶爾要是坐到一把破缺了竹條的椅子,
夾住了身上的肉,
痛得哇哇直叫。
一把竹椅,
有著三、四十年的壽命,甚至更長。
剎那時間,
孩童時代的我們逐漸長大,
而那些珍藏著悠悠歲月的竹椅也已遺落一旁。
曾幾何時,
我多想回老家看看,
那泛著暗紅,斑駁破損的竹椅是否依然留存著當年的溫度呢...
攝影 | 波小妹
美編 | 妙蛙種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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