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有多少成熟,就有多少蒼涼——寫作的秘密(6)

有多少成熟,就有多少蒼涼——寫作的秘密(6)

有多少成熟,就有多少蒼涼——寫作的秘密 (6)

20

誰都有一個天真無邪的童年。那時,我們遠離幻滅與虛無,遠離困惑與迷茫。但它和春天的燕子呢喃著倏忽飛走了!

有多少成熟,就有多少蒼涼。混跡在紅塵里,廝殺在名利場上,掙扎在時間絞肉機里,我們都被一種無形之力異化為一個個怪異的、四分五裂的 ,互相對峙的、難以捉摸的自己。當早晨起來洗臉、刷牙,朝著鏡子苦笑,皮笑肉不笑:「鏡子中這個垂頭喪氣的傢伙就是你嗎?不是你,又是誰?」

當我們這樣疑問且試圖回答,某種嚴肅意義上的寫作,就有了堅定的基礎 。寫作,不論題材,不論形式,不論古今中外,歸根到底,乃是對自我和萬物的研究和探索。了解自己是困難的,唯有了解自己才有可能了解他人,否則只是妄想。這種對自己持續的、固執的、勇敢無畏的研究,危機四伏,甚至讓人難以承受。它把多少天才逼到精神崩潰的中心和邊緣。「人是怎樣一個矛盾個體」,法國的帕斯卡爾如此慨嘆,他說出了我們的心裡話。

卡夫卡的所有小說,筆記,片斷,書信,都是他日復一日無情研究自己精神現象的產物,。它們的緊張、冷酷和苦悶甚至難以卒讀。恰恰和他的生存困境構成有機的不可替代的聯繫。蘭波的《地獄一季》隱藏著一個詩人對瘋狂而又非理性的青春期的某種反思,某種懺悔——所以命名為駭人眼目的《地獄一季》,基本上圍繞著一個人而寫。為自己而寫,自己也成為一個最熱情最認真的讀者。「從個體到達整體,從個性升華為共性」,不,只要我們細細察看自己的內心,就會發現整體,也是一個空洞的概念。整體對個體的壓抑,壓抑,控制,完全能夠扼殺個人生命的活力。

一絲不苟研究自己就夠了。毫不留情大膽無畏地研究自己就夠了。當然,要把它準確坦率地呈現出來。

存在的困境中,誰都有一顆心,但早已傷痕纍纍。對,就研究這傷痕纍纍的心吧。

這本身也夠荒謬的。荒謬構成了我們更深刻的真實。我以為,作家的職責,作家的使命就在於此。於是,我寫下了我的詩。

21

出於某種難以抑制的本能,人總把自己熱愛的事物加以美化,又妖魔化自己反對和厭惡的東西。此乃「愛憎分明」的根源。 一旦擁有成熟的智慧,他必質疑這一切,儘力擺脫「非黑即白」,「非好即壞」,「非善即惡」的形而上學的僵硬思維。因為生活中更多呈現的是難以下道德判斷的,說不清道不明的灰色地帶。我們就在這裡掙扎、抗爭、又妥協、忍耐。沒有一個人比你想像得更簡單,沒有一個事物比你想像的更單純。茫茫黑夜,誰都是一隻眼睛微笑,另一隻眼睛流淚。善中有惡,美中有丑,花朵里有蟲子,那表面強悍的恰是最脆弱的。自古多情空遺恨,從來擒賊不擒王。色易守,情難防,借刀殺人,殺人如麻卻被稱為「英雄」,種瓜得豆,舌之柔軟勝於堅硬之牙,存在的繁複、混亂、怪誕和詭異,打垮一切對它的平面書寫,片面書寫,優雅書寫,而大象作為整體,從不會被任何一個盲人摸來摸去。有人提倡慢生活但腳步如此匆忙,把心掏出來就再不能放進肚子里。但悟到這一點時,我們已老了。一個有思想的「廢物」,終將被拋進歷史的垃圾堆。

人的真實,永難尋覓。它為什麼要被尋覓?活著吧,活著,平靜地活著吧,但連骨灰盒裡的骨灰也不是平靜的。風停了,又下雨了。近來的每一天,為什麼都是陰天。

「除了天才,我一無所有。」這句話是誰說的?朋友, 在孤獨的驕傲中塑造自己吧,完成自己吧。

22

一種是小橋流水曲徑通幽。另一種是亂石崩雲驚濤裂岸。在審美尺度上,那些「閑適」類小品很難具備真正的「大文章」帶給讀者的強大衝擊震撼力以及內在持久的影響力。

這也就是梁實秋林語堂等人無法和魯迅相提並論的原因吧。有人翻白眼頗有微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美學趣味,你偏愛的也是我無動於衷的。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如此罷了」。

我懶得回答。雞同鴨講,鴨同雞講,冬日太陽懶洋洋。

金汝平,男,60後詩人,1984年畢業於南開大學中文系。現為山西財經大學文化傳播學院副教授。太原市作家協會副主席,山西省簽約作家,出版有詩集《烏鴉們宣稱》《獨角獸》《小夜曲》《騷動的黑》;另有散文詩集《歌聲唱給白骨精》,散文集《靜夜思》,評論集《關於詩及詩人的隨想》等。

法律顧問: 河南有道律師事務所主任 馬 偉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詩評媒 的精彩文章:

TAG:詩評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