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虎網紅武松，為何玩不過浪蕩公子西門慶？

文/陳德方

在《金瓶梅》中，武松與西門慶的矛盾非常有意思。武松報仇不成，失手打死人，被流放了。在為哥哥報仇這件事上，《金瓶梅》中的武松比《水滸傳》中的武松窩囊太多，也笨太多。武松與西門慶的較量非常具有現實意義，是極為典型的市井社會的矛盾。

從雙方的身份對比來看，兩者不是一個量級的。武松屬於寒門出身，家境貧寒，而武松自己，從小大打架鬥毆，靠武力有一點小名氣。哥哥五短身材，毫無社會地位。武松自幼父母雙亡，是哥哥將他帶大的。長兄如父，武松對哥哥極為尊敬。

西門慶是當地的惡霸出身，靠家裡的錢財與地方官府的關係，壟斷了藥材等行當，屬於當地托拉斯級別的商戶。擁有富甲一方的家產，同時也擁有黑道與白道的各種資源。西門慶為人輕浮，風月場中欠下無數風流債。

武松的成名是通過打死陽谷縣景陽岡的大蟲而得來的。他以勇武而得名，成了陽谷、清河兩縣的網紅級的人物。於是，清河縣的縣令就邀請武松做了個巡捕的都頭。那麼巡捕的都頭是什麼職位呢？其實是縣衙自己招募的，極為低級的工作人員。

之所以叫都頭，因為在軍中有都頭的職位，大致相當於連長。縣衙給衙役冠以都頭，其實不過是為了好聽罷了。實際的職位非常低，待遇非常低，就是服務於縣政府的編製外人員。儘管武松有了一份名義上還算體面的工作，實際上他與公務人員一點關係都沒有。

西門慶黑道可以通王婆這樣的皮條客，白道可以與周圍各個縣的老大稱兄道弟。無論多大的事情，在他這裡都能擺平。可以任意殺人，從大到小，所有的機關都能夠打通。西門慶儼然是當地的一霸。以武松一個人的勇力，對抗全縣的黑道與白道，武松當然難以取勝。

武松去獅子街大酒樓，原本是有機會與西門慶較量的，遺憾的是，西門慶逃走了，武松一氣之下殺死了與西門慶一起喝酒的李外傳。李外傳是縣裡的皂隸，地位與武松差不多，但比武松還要低賤。娼優隸卒三代不得應試。這個階層連考科舉的機會都沒有。

武松殺了人，西門慶再大點縣府，將武松判了個發配遠方之罪。武松與西門慶的較量，以武松的失敗而告終。武松之所以失敗，核心是自己的出身、經濟實力、政治實力都無法與西門慶相抗衡。在一個沒有法治，沒有自由的時代，要想伸冤，比登天還難。

即便是武松這樣如此有名氣的人，最終依然是落魄到被人欺的地步。從這個細節也側面可以看出，水滸英雄被逼上梁山的社會基礎是何等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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