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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王雪濤生平最大的一件作品《百卉圖》!

《百卉圖》以靈動率意的筆法,刻畫了包括牡丹、白玉蘭、芍藥、梅花等在內的70餘種花卉,所寫花卉總量近百。王雪濤盛年時期繪畫功力的成熟,及其寫生所涉獵的品類之豐裕,亦可從這件作品得到最好的詮釋和明證。

王雪濤,原名庭鈞,字曉封,號遲園。1903年(光緒二十九年)生於河北成安縣,1982年逝於北京,終年80歲。1922年考入北京美術學校(後改稱國立北平藝專),拜師齊白石、王雲(夢白)等。先後任教於國立京師大學校、國立北平大學、京華美專、北華美專和國立北平藝專等,1949年參與組織「新國畫研究會」(後更名「北京中國畫研究會」),1954年參與籌建北京中國畫院,先後任院務委員、院長。一生從事小寫意花鳥畫創作、研究與教學,長於描繪花鳥世界的活潑生氣,更是國內最早一批接受新式美術教育的國畫家之一,在傳統畫法與現代畫法的結合方面獨樹一幟,在中國近現代小寫意花鳥畫史上具有開拓意義。

作畫中的王雪濤

從目前現存的畫作題跋中可知,王雪濤的繪畫才能在20歲左右即受到同時代大家的認可。如其22歲(1924年)所作《白菜圖》,齊白石題跋「墨海靈光五彩妍」;1933年,王夢白為王雪濤十二開冊頁題籤「雪濤墨妙」;在其臨白陽山人的《墨花蔬卷》(1934年)上,周肇祥題卷首「白陽遺韻」,齊白石題跋中更有:「得其筆資秀雅者惟吾賢」「其人品足可重,不獨工摹此卷也」云云。同年,在其所作《雙勾設色花鳥卷》上,齊白石更是欣然題道:「藍已青矣」,足見齊白石對其的賞識。

王雪濤 百卉圖

手卷 設色紙本

辛卯(1951年)作

畫:34×2783 cm

題跋::24×237 cm

《百卉圖》,34cm × 2783cm,紙本,水墨設色,1948-1951年作於北平(北京)。畫末左上題:「辛卯穀雨寫此卷。立秋日始成。花卉約百種。長約十丈。生平以此卷為最矣。雪濤時居燕市之西城。」鈐白文方印「王雪濤印」、朱文方印「立寒廬」。

據藏家說,該作於1960年代「文革」中以「四舊」被查抄,1980年代落實返還政策時由藏家逄錫九夫人王雪倩女士,由北京市文物局尋回。陳半丁所題引首「百花齊放」和王雪濤為逄錫九所題上款均被損毀。筆者在搜集資料的過程中發現,此件曾遺失20年的《百卉圖》,至今尚未進入學術研究視野和藝術市場中,故而目前未有畫冊著錄。

百 卉 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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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卷以靈動率意的筆法,刻畫了包括牡丹、白玉蘭、紫薇花、月季花、蘭花、芍藥、紫藤、梨花、凌霄花、十樣錦、夾竹桃、杜鵑花、迎春花、桃花、紫玉蘭、丁香花、鳶尾花、金絲桃花、不死花、蒲公英、萱草、油菜花、蜀葵花、虞美人、荷花、菖蒲、紅蓼、淡竹葉花、鳳仙花、石榴花、雞冠花、夜來香、靈芝、雁來紅、牽牛花、桑葚花、桔梗花、玉簪花、桂花、矢車菊、向日葵、木槿花、山丹丹花、茉莉花、菊花、美人蕉、慈姑花、南天竺花、山茶花、水仙花、仙人掌花、梅花等在內的70餘種花卉,所寫花卉總量近百。如此多樣的題材樣式並置於同一作品中,其體量和豐富性,無論是王氏個人還是整個花鳥畫史上,均屬難得。而王雪濤盛年時期繪畫功力的成熟,及其寫生所涉獵的品類之豐裕,亦可從這件作品得到最好的詮釋和明證。

王雪濤 百卉圖(局部)

該卷創作之時,與王雪濤和逄錫九時相往來的魏隱儒(1916-1993年,中國近現代書畫家、古籍版本學家)曾目睹其創作過程。1987年,再見此散佚20餘年的大作,魏隱儒大有「如逢故友」之慨,特作長跋誌其創作與流轉:

四十年代余致力於書畫習作較勤,撿其稱意者輒在北京中山公園董事會和基督教青年會舉行書畫展覽,以就正於方家和社會賢達,並與諸同好者結翰墨緣。

錫九雪倩夙喜水墨丹青,以之陶情怡性。蒙友人陳公自強之介,得以相識,並延為西席,互相切磋研習書畫,久之成為契友。錫九當時生活寬裕,對時賢書畫大力渴求,並宴請諸名家為之書畫留念。王雪濤、徐燕蓀、曹克家、吳伯康、吳仲康、周元亮諸公皆座上常客,畫軸條幅懸諸廳堂,卷冊單片實諸箱籠。為作畫尤多者,雪濤先生也。小品不計其數,其最精而長者為此百卉圖,於解放前後費時近一年始成,雪濤先生自以為生平之代表作,即邀友朋觀賞,皆讚不絕口。長約十丈,惜於動亂中,所藏皆以四舊被查抄盪盡,數年不知下落。經雪倩費勁百般周折,幸將此卷由北京市文物局落實政策返還,今觀之如逢故友,美中不足在陳半丁老人護首題字百花齊放被撕掉。中國文化慘遭此史無前例之劫難, 感慨萬千,援筆略識數語。一九八七年九月十四日。隱儒於京華之興化西里。

題 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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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指出的是,王雪濤落款雖為「辛卯」年(1951年),但雪倩女士稱,實際該作主要作於1948年,轉年的1949年1月31日北平即和平解放,時局動蕩之中暫時擱筆,再於1951年補筆落款完成。此說法與魏氏題跋中之「於解放前後費時近一年始成」一致,可以解釋該作品創作時間上的出入問題,並基本可以確定此作的創作時間為1948-1951年,主體完成於建國前,可以看作王氏建國前的代表作。

建國後直至「文革」,王雪濤的繪畫在中西與古今的雙向維度中,均有所涉獵和借鑒,進入創作成熟期,又正值盛年,在體力和精力的雙重保證下,創作頗豐。然而,他卻用「生平以此卷為最」來定位這件作品,足見其自我定位和認知。後來的事實也證明,此作在其整個藝術生涯中,的確具有極強的特殊性。

▌首先,創作方式的特殊性。

1937年,抗戰全面爆發,不願與日偽合作的王雪濤,辭去國立北平藝專教職深居家中,從事作品售賣、繪畫研究和個人教學工作,直至建國。然禍福總相依,1937年至1949年,鬻藝為生的十幾年,雖是中華大地滿目瘡痍的戰事紛亂之期,但此時王雪濤身份轉變為單純的職業畫家,得以有更為充裕的時間和精力浸淫到藝術的積累中,反而成就了他在此間的韜光養晦。

1944年,動蕩的社會時局,致使像王雪濤一樣以賣畫為生的畫家,更因書畫市場的蕭條而愈加遭遇生存的困境。高居翰(美)著《畫家生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2年版)一書中,曾列舉書畫買家買畫付款的方式之一是盛情款待寓居畫家,「畫家通常為職業畫家,他在某段時期內住在贊助人家,成為家中一員,贊助人期望他製作圖畫,經常是些耗時費力的類型,並且需遵循主人的旨意。」「董其昌在1616年房屋被暴民劫掠焚毀之後,就這樣住進了同情他的朋友們家中——他最為感人的作品當中,有幾幅即出自這一時期,這些畫說不定便是為了回報那些人的深情厚誼。」

當年樂善好施的京城富賈逄錫九喜愛書畫,自身也擅作花鳥畫,並與北京畫壇陳半丁、王雪濤、溥心畬、李苦禪、徐燕蓀、曹克家、魏隱儒等名家往來甚密。其時生計困難的畫家如曹克家、王雪濤等,與其亦師亦友,教授其繪畫,同時接受他提供的生活幫助。

王雪濤《百卉圖》的創作條件類似高居翰所描繪的情況。作品的整個繪製過程,均在逄錫九家完成(此時王雪濤雖接受逄錫九贊助,但並未寓居逄家)。在中國畫史上,大約自宋初以來,即有畫家於贊助人家中接受款待或寓居創作的傳統,只是往往在創作上會受到贊助人喜好的束縛。這一點,《百卉圖》的創作過程有所不同。藏家(贊助人逄錫九)並未在題材上對王雪濤有特定的限制和約束,而是給予了充分的創作自由。相對寬鬆無憂的創作環境,也是該作呈現出較高水準的重要因素。

1952年的逄錫九在逄宅前,百花齊放長卷在此處完成

據雪倩女士描述:「當時王雪濤到家裡來,也會一起吃飯、喝酒。我家外面有一客廳,有時他累了,也會在那兒休息。」逄錫九兒子逄小威回憶與父親的對話,稱父親在當時交往的眾畫家中,對王雪濤的花鳥畫最為欣賞。或許我們也可如高居翰那般判斷,因與贊助人良好的關係,《百卉圖》的高水準,亦是為了回報贊助人的深情厚誼。

50年代藏家逄錫九一家

▌其次,藝術水準的特殊性。

郎紹君曾分析,上世紀30至40年代,王雪濤作品多水墨淡色,秀勁而清雅,可以明顯看出新羅(華嵒)與王雲的影響。的確,此時的王雪濤處在深入取益研究傳統繪畫的階段,先後擬法臨摹了多幅形制類似《百卉圖》的作品。如《擬陳孔彰花卉卷》(1946年)、《墨池春滿》(1947年)等。但較《擬陳孔彰花卉卷》和《墨池春滿》兩幅墨筆長卷更為難得的是,《百卉圖》不僅體量更大,且全卷為面貌清麗的設色作品。1922年,初入北平國立藝專時,王雪濤所學為西畫科,後轉入國畫科,具有西畫基礎的他,對色彩的關注和研究是貫穿其創作生涯始終的。

《百卉圖》傾向於小寫意花鳥畫家的日課,具有畫譜的意義。單純以花卉為題材的整幅長卷,氣息既統一,又有不同題材各自的獨立性。表明此時王雪濤對多種花卉題材進行了有意識地深度研究、訓練和積累。

尚輝在「墨海靈光——王雪濤花鳥畫精品回顧展」研討會發言中也曾指出:「王雪濤早年從徐青藤和八大那裡學習了以帖入畫的方法,這種以草書用筆描繪花鳥的方式一直保持到他的晚年,王雪濤先生把碑學和帖學用筆的傳統保持了下來,這一點可能是20世紀花鳥畫發生變革的重要原因。」細觀《百卉圖》,可見其用筆圓轉輕鬆,長線條居多,多是中鋒和側鋒交互運用的書法用筆,且運筆嚴謹、到位。作品中的線條較為圓厚,透出了大篆和隸書的筆意。而枯筆與漲墨的對比,所形成的墨色的層次感,使得線條非常入紙,不輕佻。從線條的提按變化,每一筆所形成的枯實、濃淡的墨色變化里,可以看到作品線條內在及筆法中包含的內容。

例如,上圖所示的枝條,可以明顯看到線條的起筆、收筆、頓筆;線條中段調鋒時的中側鋒並用;乾枯筆轉換時的筆斷意連。其他較短的線條中,也可以清晰的看到用筆中包含的回鋒和露鋒。

同時,該作品用色多溫潤、柔和,作品整體面貌呈現出精整沉靜之氣。

可以說,《百卉圖》不論用筆、用色,還是章法布白均周全精緻,畫面筆意靈動純熟,色彩濃淡相宜,成就了全卷古雅舒寧的格調。傾注了作者內心的閑靜,寓意高遠潔凈。看來,王雪濤自詡生平以該作為最,絕非虛言了。在王雪濤的藝術創作生涯中,無論是從著意於取法傳統的鑽研和相對單純的藝術創作背景及訴求,還是僅僅從作品體量上看,再沒有哪一幅作品超過《百卉圖》,實為「王雪濤第一之作」。

隨著創作環境的不斷變化,王雪濤藝術面貌逐漸轉變,這種前行更多地受到了建國後主流意識形態對文藝創作的強勢引導,受到對於傳統繪畫全新審美評價標準和價值訴求的左右。他和同時期的絕大多數傳統畫家一樣,不管有多少無奈與被動,必須順勢而為。

比如,此時對「百花」題材的創作,是由毛澤東「百花齊放」的文藝政策發展而來。到「大躍進」時期,郭沫若的「百花詩」又為「花卉創作」賦予了一種社會主義的合法性。王雪濤也曾於1977年元旦和1978年春兩次創作《百花齊放》,雖均成為其晚年的代表作,但這兩幅作品的整體面貌,無論是題材、圖式還是色彩,皆與《百卉圖》有絕大不同,多了方折之筆,且用線由長線代之為中短線,用色多為石色,雖有老辣之勁,卻也不免粗疏而少情韻。

誠如曾觀摩過《百卉圖》的吳冠中、郎紹君、陳履生、陳岩等名家一致評價的那樣,這一作品的出現,足以讓大家重新審視和定位王雪濤!

來源:當代國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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