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醇厚 清新脫俗——觀徐偉書法藝術
徐偉作品
徐偉出生於北京宣南,其先輩為梨園中人,喜以書翰自娛,與眾多的書界名流交往深厚,受家庭影響,徐偉自幼迷戀戲曲並對書法產生了濃厚興趣。宣南地區自清代以來即人才薈萃,少長賢集,大批的詩人、學者、政治家、藝術家多居住於此。會館、廟宇、戲樓、書肆、園林中書法作品觸目皆是,所以徐偉從小就耳濡目染,用他自己的話說—— 「無才學戲,無志念書,偏偏酷愛寫字」 ,而且他認為「中國人血液中就有書法審美的遺傳,我也一樣,不僅是愛書法,而且每天都吸吮著書法中的營養」 。
20世紀70年代末,徐偉結識了著名書法家趙家熹。趙家熹為新中國成立後成長起來的新生代京城書法家、書法教育家,其書植根唐楷,主攻顏、歐,書法古清神秀,法度謹嚴,精通聲樂。趙家熹的藝術才華深深地打動了他,自此,徐偉對書法更加痴迷。後來,徐偉考入首都師範大學書法專業,有幸成為了歐陽中石的學生。徐偉時常說「歐陽先生給我們講過書品與人品、學書與讀書、功夫與學問……書法使我的靈魂升華」 。
畢業後,徐偉輾轉到了首都博物館工作,博物館藏有大量的歷代書畫名跡,他利用每天的空閑時間細心地觀察、揣摩,從這些精美的藝術珍品中汲取養分,極大地開闊了他的眼界,這段經歷對其之後書法學習起到了重要的幫助。為學好榜書他每天對著「永定門」 「德勝門」等幾塊大匾反覆觀摩,從結構到用筆,銘記在心。那時博物館展覽的說明均系手寫,徐偉一直承擔這項繁重的工作,到底寫了多少展覽說明和文字,他自己也記不清了,只記得每日埋首於書案之上,終年不輟。
工作之餘,他還遵循著趙家熹、歐陽中石的教誨,投身於書法教育事業,傳承著中國書法的傳統,並著成《趙體楷書》 《顏體楷書》 《學書概覽》 《從龍藏寺碑看南北書派的合流》 《館閣體之我見》等學術著作,還先後培養出書法愛好者2000餘人,其中獲國家級獎項、市級獎項200餘人次。
徐偉書法儒雅醇厚、清新脫俗,時時散發著濃郁的帖學芳香,以顏楷為基石,標榜顏真卿中年力作《多寶塔碑》 ,他把顏真卿書法諸多特點進行分析,科學地臨習。徐偉認為習書當以此為本,不理解唐楷之法度,即使上溯秦漢、魏晉,下習明清也屬徒勞。後專工於趙孟頫,潛心臨習《仇鍔墓志銘》 ,趙孟頫是元代集「二王」書風於大成者。徐偉以顏楷筋骨、北魏體魄融趙孟頫之流動,形成了其行楷書法風格。同時他還博覽群帖,一段時期,他喜好隋人書《龍藏寺碑》 ,為了學透此碑,他專門請教蕭勞、王玉池、康雍,並找來此碑各時期拓本比對學習,甚至乘長途車到河北正定看此原碑。在行草上,他取法「二王」 ,推崇宋元,追隨趙體,並吸納宋人韻致。將「二王」書風脈絡打通,呈現出醇厚儒雅的帖學行草風貌。在篆隸上,他上溯先秦兩漢,並求教於金石書法大家康殷先生,其篆書師法《泰山刻石》 《嶧山刻石》諸碑,遵循鄧石如、吳讓之篆書用筆特點,以清人筆法解析秦人書篆,形成了見筆、見刀,古字今趣的篆書風格;在隸書上,則喜愛《曹全碑》的秀逸, 《張遷碑》的雄強,清人的情趣。他還兼習篆刻,避開了流行之「齊派」 (齊白石)風格,取正統之西漢官印,成就頗為可觀。
從書法師承上看,徐偉為傳統書學崇拜者,但若以此理解,只能得其一,而失其二;在書法上,他主張創新求變,但不能無變之根基,他認為書法的創新要有理論基礎作支撐,在傳統基礎上實現自己的書學突破。其書學理念還廣泛吸納了民國時期美學、文字學、金石學思想,形成了其獨具特色的書學觀點,在創作上,他主張碑融於帖,將北朝的墓誌、摩崖融入到了其精熟的行草書中,以六朝雄肆奔放與「二王」之流動相結合,打造出深具碑意的帖學風格,發揮自身的主觀能動性,用西方美學、中國美學多角度審視書法美,此中時刻貫穿著「中而新、古而新」的理念。
對於如何學好書法,徐偉主張廣泛吸納,但要淺嘗輒止——廣泛吸納指的是要在書學上視野寬闊,不拘於一家一派之書法風格;淺嘗輒止,則指在一段時期要專心臨習一種字帖一種字體,取其要素,營養自己,多種書風泛覽可也。
徐偉藝術的成功得益於其深厚的家學淵源及自身刻苦勤奮的求學精神。和他接觸過的人,都被他謙遜文雅,內斂外張的文人情懷所打動,隨著中華傳統文化的復興,人們的審美觀念亦回顧古典的沉厚,徐偉和他的藝術會受到更加廣泛的關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