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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生活:神秘的旅伴

這三個神秘的人,象風一樣地來,又風一樣地去,等我把煙點著,一回身,三個漂亮的北京知青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圖片來源網路

插隊生活是一段經歷,他給我們帶來的不僅僅是痛苦的回憶。伴隨著痛苦之餘,還有許多其他的衍生物。例如:在成長中,堅毅性格的培養。知難而進的刻苦精神。凡事都要冷靜地權衡再三利與弊的比例等等。當然,其中也不乏事後回想起來甚至能笑出鼻涕泡的幽默與無奈……

身為一個下鄉知青,對逃票這個詞應該是不陌生的。因為我本人就有過逃票的經歷。那是組裡幾個男女知青打賭,比一比誰到天津花錢最少。逃票的手段不過就是在查票時躲進廁所里,任外面砸破門也堅決不開。扒貨車的勇氣恐怕是都不敢有的。悶罐車鑽不進去,只能上煤車或拉木材的敞篷車,沒遮沒擋的很可能被活活凍死。所以類似這種雞蛋碰石頭的賠本生意我們基本是不會做的。

打賭歸打賭,每個人身上都帶足了錢。萬一發生意外,老老實實地補票,才是明智之舉,萬萬不能給自己或家裡惹來什麼麻煩。在這裡,我先宣布一下比賽結果,我是這個逃票大軍最先到達天津的。大家可千萬別認為我是冠軍了。我是在查票中被捕的第一人。原因是火車查票時的所有廁所都有人佔用。我每個廁所的門都敲了,開不開門,躲不進去,只好在最末尾的一節車廂里束手就擒。不但補了全程票,還白搭了一張站台票。從此我發誓:再也不逃票了。我承認,這不是我這種老實孩子乾的活兒。沒挑戰了別人,先把自己挑下了馬。

我後面要講的是另一次回天津途中發生的事。

凡是在通遼上車回天津的知青,可能大都記得,一路上查票要三,四次。第一次是在甘旗卡,第二次或在錦州或在大虎山,第三次在山海關。

我那時不知道這查票還有規律,可常逃票的都門兒清。我提前買好了票。那時候車票都不是對號入座,即便有號你也沒法入座。假如一位大爺或者一位農村婦女帶個吃奶的孩子,坐在你的位子上,你是讓他挪還是不讓他挪?所以我每次上火車都把行李放在車廂與車廂之間,最好是離廁所和茶爐近的地方圖個去廁所和喝水方便。

甘旗卡一過,列車長帶著幾個乘務員開始查票了。我正好有點內急,想去廁所方便一下。進廁所後發現門插棍兒有點兒卡,鎖不上門。仔細研究了一下,還能修。於是我把隨身帶的瑞士軍刀拿出來修門。那時候,火車站沒有安檢,所以瑞士軍刀可以隨身攜帶。另外,所謂瑞士軍刀並沒有一尺,兩尺甚至三尺長,只不過是一把摺疊工具罷了。上有小刀,小叉子,小改錐等等。待我把門插棍修好,剛要把門插上準備方便時,一股大力把門撞開。隨即擠進來一個人,我正要開口和她理論,後面又擠進來兩個。可憐一間小小的廁所,連我竟容納四個人。事後想來,簡直不可思議。可當時卻活生生地出現在你的面前。最後進來的人熟練地把我剛剛修好的門插棍插好,回過頭來用食指在嘴前做了個「噓」聲。時間不大,就聽見外面喊:「查票!」緊接著「砰,砰!」的砸門聲傳入耳鼓。我這時才仔細打量這幾位「不速之客」 。

三個人,三個女人,三個漂亮的北京女知青。北京知青的棉外衣和我們天津知青的顏色,款式都不一樣,所以一眼就能讓人認出:她們是北京知青。

按常理講,外面大張旗鼓地查票,裡面應該是緊張得不行。可這老三位卻大大咧咧地有說有笑,一看就不是善茬,都是逃票的老油條了。

隨著外面嘈雜聲的逐漸遠去,一場天津男,北京女的知青對話逐步進入高潮。原來三個女知青本不認識,也是臨時憑藉知青棉襖而產生倍感親切之情而結合在一起的。如果不是我因為修門耽誤了時間,那麼這次邂逅就會百分之百地擦肩而過。我們的談話不外就是在哪個「疙瘩」下鄉,姓甚名誰。令人驚奇的是,她們一個叫張紅,一個叫王紅,一個叫趙紅。她們翻回頭問我叫啥?我開玩笑地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巧了,我叫李宏,咱們四紅同居一廁,還真是個緣分!尤其可發一笑的是,我們的姓氏排列正好是張王李趙。我估計她們都沒有說實話,誰不知道京油子,衛嘴子。不過問題不大,什麼姓名?代號而已。其中趙紅,也就是最後進來插門的那位,自報是開魯的,那麼從關係上來講,我倆好像應該近一些。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於是她們仨嘰嘰喳喳地聊起閑天來了。

我還就納了悶了,就在這一平米見方的地方,楞是擠了四個大活人。還那麼興緻勃勃,近半個小時,我連一句話都插不上。這時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沒尿尿呢!

卸了重負的我,出了廁所的門,心中暗自祝福她們三個來去無蹤的北京知青好運常在。北京知青真是不容易,十七,八歲,花樣年華。要不是趕上那個年代,說不定還在爸爸媽媽身邊撒嬌呢!

「列車前方到站,錦州車站,請下車的旅客做好準備!」列車的廣播員用輕柔,標準的普通話報站。火車緩緩地在錦州車站停下。我走下車來,拿出煙來剛要點火,旁邊伸出一支手,一把將我叼在嘴上的煙搶走,扔在地上。我這個氣呀!這是誰呀?竟然敢在灶王爺頭上動土!一抬頭,原來是三個紅。只見她們手裡拿著盒沒開封的「中華」煙遞了過來:「抽這個!」怒臉變成笑臉,只在瞬息之間。打開盒抽出一支,還是帶嘴兒的。這種煙市面上不好買,要一塊多一盒呢!我猛然想起,列車在到達錦州前,不是剛剛查過票嗎?甭問,又是廁所幫她們躲過了這一劫

這三個神秘的人,象風一樣地來,又風一樣地去,等我把煙點著,一回身,三個漂亮的北京知青不知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圖片來源網路

山海關城樓的馬道凹凸不平,昏暗的路燈下,我一個人在馬道上行走。看看手錶,凌晨兩點半了。真是不湊巧,要是白天就好了我就可以隨意地或遠或近地細觀這素有「天下第一關」之稱的雄偉關隘了。我站立在山海關的城樓上,在昏黃的燈光下,手摸著冰冷的垛口,極目遠望,一片漆黑。一陣陣寒風,刺骨地吹穿我那略顯單薄的棉衣。一句詩詞不由自主地詠出口中: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一個清脆的女聲接茬兒替我說出了下半句。我一驚:「這是誰呀!大半夜的!」回頭觀望,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在款款地向我走來。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個名叫趙紅的北京女知青。

「呵呵!原來是你!真是陰魂不散啊!」我說。「沒想到吧?我們又見面了!」趙紅變魔術般地又拿出一盒中華煙,抽出一支熟練地用打火機點燃。噴出了個大大的煙圈。「那兩個紅呢?」我問道。「不知道,走散了。」她漫不經心地答道。我們倆倚著城牆,坐在冰冷的地上,大談吳三桂,多爾袞,和李自成。最後竟把寒冷,飢餓,睏倦和黑暗,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

幾年後,我們倆居然在「開魯縣已婚知青學習毛澤東思想積極分子」大會上見面了,並且我們都在大會上做了典型發言。在發言中,我知道她並不姓趙。她也了解我並不叫宏。

(作者介紹:李耕,天津一中六六屆畢業生,1968年8月在內蒙古哲里木盟開魯縣建華公社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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