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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浦筆記|老巷往事

板浦筆記|老巷往事

我現在所居住的老家巷城板浦,有一條老巷,巷名磚井巷。磚井巷分上磚井巷、下磚井巷。

磚井巷,南北走向,長大約三百米,寬不足三米。磚井巷是一條老巷。老巷到底有多老?為什麼分上磚井巷、下磚井巷?不知道,無人說得清。查一查地方志,無記載。再翻一翻,鄉賢姚祥麟的《板浦春秋》也尚無結果。

從磚井巷巷頭,一步踏進巷子,一抬頭,就看見左牆壁上掛著一個木牌,木牌上書寫磚井巷,三個大字。

磚井巷裡,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封塵已久的往事。

不知為什麼?2017冬天的一個深夜,這一條老巷,觸動了我對它的回憶。並萌生想寫一寫的渴望。

說來話長,20世紀,80年代初。巷內,住著一戶張姓人家,孤女寡母。女兒,大約20歲。名字叫什麼?時間久了,實在記不清了。只記得,小鎮上的人,背後都以「小呱呱」相稱。

「小呱呱」學歷不低,高中畢業,能說會道。

何為「呱呱」?(老家板浦方言,形容話多)。「小呱呱」姓張,故名「張呱呱」、又名「小呱呱。」

「呱呱」有時,也是需要遺傳基因的。她的母親被老家小鎮人稱為「老呱呱」。

「小呱呱」和她母親一樣,天生一張政治嘴,千嘴不敗,所向無敵。

我出生在和平巷。從小到大,我熟悉那裡的人和事。和平巷離磚井巷不遠,一分鐘的路程而已。

我十歲左右,個頭還沒有位桌子高,在板浦小學上一年級。那時候,上學遲。不像現在,幾歲就上學了。

記憶中的「小呱呱」身材苗條,面容姣好,一頭秀髮,皮膚潔白。一雙大眼睛,笑起來很好看。工作也不賴,寧海供銷社。

後來,「小呱呱」與高中同學徐君談戀愛,不幸被拋棄。徐君是小鎮上的大戶人家。有錢有勢。分手原因,門不當,戶不對。

板浦筆記|老巷往事

「小呱呱」失戀後,過於執著,飯不香,茶不思。時間一長,壞了,精神出了問題,得了花痴病。

一到夏天,「小呱呱」就會赤條條、精光光在夜間亂跑。

那時候,物資匱乏,家家戶戶沒有電風扇,更談不上空調。每到燥熱的夏天,街坊鄰居們都喜歡在板浦小學後操場乘涼。我和發小夏衛兵、郭小寸、李康成、劉玉寶、卞曉春、卞海林以及老錶王同兵,西山太陽還沒落下,就各自佔地方,先灑上水,再拿著掃帚把地掃乾淨,然後鋪上涼席。到了晚上,後操場,熱鬧極了,人們吃過晚飯,搖著芭蕉扇,扛著涼椅,或者搬著板凳,來到後操場。

人們講古的講古,拉二胡的拉二胡,吹牛的吹牛,唱歌的唱歌······

也不知道是誰?點上了幾根蒲棒,後操場的蚊子被熏得不見蹤影。

兒時的後操場,是我們一群夥伴們,夢開始的地方。也是蔓延著我們快樂的地方。我和發小們盡情的玩耍,什麼「四人不動」、「躲貓貓」·····玩累了,滿頭大汗,往涼席上一躺,一覺睡到天亮。

「小呱呱」的家院西牆和小學後操場,一牆之隔。

據說,乘涼中的好多人在深夜裡、月色下,都曾看到過「小呱呱」一絲不掛,而且不止一次看見過。

花痴病難治。「老呱呱」曾經也帶著「小呱呱」四處求醫。可惜,效果不明顯。「小呱呱」病時好時壞。

雪上加霜,緊接著供銷社的工作也丟了。

老街坊說,都是徐君造了孽,毀了「小呱呱」。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小呱呱」,窗外掛喇叭——名聲在外。找對象更難找了。

終於有一年,「小呱呱」情運來了。家裡房子漏水,就花錢找來了一個叫王武的泥瓦匠,把房子修一修。房子還沒修好,兩人就相互看上了。

就這樣「小呱呱」,嫁給了窮漢王武。泥瓦匠王武,家貧如洗,家徒四壁。

「小呱呱」結婚後,成了超生游擊隊。一口氣生了七個孩子,越生越窮。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呱呱」容顏不在,漸漸蒼老,病情也越來越重。

「小呱呱」時常嘴上抹艷艷的口紅,臉上塗厚厚的粉,招搖過市,活脫脫一副老妖精的模樣。

「小呱呱」有時去鎮政府要救濟。鎮政府里的工作人員,甚至連鎮長這樣的大人物,看見小呱呱,像看見瘟神一樣,避而遠之。

誰都恐懼和「小呱呱」接觸。誰接觸,誰倒霉。誰接近,第二天「小呱呱」四處放風:某人、某鎮長看上我了,我是他們的夢中情人······

時間像流水般逝去,轉眼間,不知不覺四十年過去了。時至今日,老巷的這一段前塵往事,我還能清晰地記得。我不得不為我超強的記憶而感到詫異。

四十年後的今天,我在冬天裡的一個深夜,坐在書房寫這篇文章中時,可惜文中的主人翁「小呱呱」已經離開這個紛繁的塵世。

至於,「小呱呱」怎麼死的。老家小鎮流傳一個版本,「小呱呱」是病死的。

自從2008年,我買了一套同事孫正兵的二手房。便搬出了和平巷。

而今,磚井巷還在。雖然住的地方離磚井巷稍微遠了點。

但,由於懷念,閑時我會去逛一逛老巷。或者去訪友。磚井巷裡住著我一個朋友盧鐵林。

磚井巷比兒時,卻更加滄桑、斑駁,青石板路道變成了爛泥路。一到下雨天,磚井巷,濘泥不堪。

每一次走到磚井巷,我都要在這條老巷裡站上一會。老巷裡的一陣清風吹來,吹動我內心一股懷舊的思緒。我便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位綽號叫「小呱呱」的女子。心頭就泛起一種隱隱的痛。綽號「小呱呱」的女子,這個千年老家小鎮除了我,還有誰還能記得?

假設,「小呱呱」不死的話,活著到現在,算起來,歲數應該整整六十。

「小呱呱」曾經的戀人徐君,至今活得很滋潤。天天鍛煉。經常跟我的同學盧俊,同事陸老師(陸念旭)、閔繼華,參加馬拉松賽事。

套用蔣介石的那句粗話:「娘希匹」的(浙江方言,意思他媽的混蛋)。說實話,我真想責問他:徐君,你是否還記得若干年前磚井巷的張某某······

可能,有人會問?「小呱呱」不就一個市井民間小女子嗎?而且是一花痴?值得寫嗎?

板浦筆記|老巷往事

用文壇巨匠吳承恩在名著《西遊記》里,借用美猴王孫悟空的話說:美不美,鄉中水,親不親,故鄉人。

為逝去的鄉人寫幾段文字,只不過是舉手之勞。

文章寫到這裡,該結尾了。

我想了想,這篇文章的題目可以叫《老巷往事》,還可以寫成《小鎮人物小呱呱》······

作者簡介:潘友國,土生土長江蘇連雲港板浦人。喜歡看書、寫作。僥倖有文章發表。偶爾獲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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