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如果可以再見
蘇晚唇角露出譏誚地笑,哼了一聲:「他……大約是要我離你遠一點兒。」
「你就這麼聽話?」顧鋒寒抬起頭,嘲諷地望著她,「你昨天問我,究竟想怎麼樣,難道你現在就不想知道,我想怎麼樣嗎?」
「不想。」蘇晚乾脆地回絕,往後退了一步。她昨天也許還有些好奇,到底這五年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會失蹤,為什麼會從江上白變成顧鋒寒。可是現在她知道,揭開這五年所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她不想把過去的事情再回味一遍,畢竟所有的故事,都是以現在的為結局的。
她不想知道他如何從江上白變成顧鋒寒的,也不想知道他怎樣放棄原本他口中「不可替代」的她,再和孟涵在一起,更不想知道他和孟涵現在有多恩愛……所有的這一切,她都不想知道!
「可是我想!」顧鋒寒有些惱怒地吐了口氣,「我想知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活著!」
我為什麼會活著?蘇晚又想起他昨天的話——他一直以為她死了,為什麼?
「上車!不要讓我說第三次!」這一次蘇晚沒有拒絕,打開門上了車。
車子從冬青路上下來,轉入丁香路,又從丁香路轉到碧桃路,婺城的街道都是用花來命名的,顧鋒寒越開越偏,幾乎越過整個城市,汽車電台放著或輕快或哀傷的情歌,然而兩個人都沒有說一句話。車一直開到婺城最西的櫻花西路上,蘇晚終於忍不住問道:「我們要去哪裡?」
「永安公墓。」
櫻花西路盡頭的柏山上,是婺城市規模最大的公墓——永安公墓,一進門是長長的松柏山道,在冬夜的寒風中發出沙沙的聲音。沿著山道的整個山坡都是劃分規範的墓區,一塊塊陌生的墓碑在柏山上默語低訴,訴說著各自不同的前塵往事,每一塊墓碑,也許都曾經是一個故事,然而它們現在都平等的,佇立在這裡。
顧鋒寒一言不發地在前面走,蘇晚也就只好跟在他身後,林間的風聲嗚咽,在這荒郊外的墓地里,顯得分外詭秘。
墓區的規格大概越到山頂越高級,蘇晚跟著顧鋒寒走到快山頂的墓區,經過幾塊沉默的墓碑,顧鋒寒在一塊花崗岩墓碑前停了下來。
黑色花崗岩的台階與墓碑,在暗夜中渾然一體,上面嵌著以漢白玉雕刻而成的朵朵玫瑰,在星夜月色下盛放。顧鋒寒自顧自地坐下去,頭靠在墓碑上,默默不語。
「這是……」夜晚的公墓里沒有燈,陰森森的,看不清墓碑上的字。
「這是我五年前立的墓碑,給我們立的墓碑。」
蘇晚彎下腰去,幾行清雋入骨的字跡映入眼帘:
蘇晚?江上白之墓
我有兩次生命,一次是出生
我有兩次生命,一次是遇見你
「為什麼?」
兩個人同時問出這句話,顧鋒寒的眼神冷酷清泠,鋒利得像要殺人,蘇晚卻是一臉的迷茫不解和驚駭:「為什麼……你以為我死了?為什麼……」
為什麼……墓碑上,還寫著江上白的名字?
顧鋒寒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似乎在探尋些什麼,片刻後他低聲解釋道:「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你沒有坐那一班航班?」
蘇晚愣愣地望著他,半晌後才明白他說的話:「哦……這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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