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進手術室時我在想什麼
我現在可以好好的躺在家裡的大床上,真舒服。可就在幾天前的夜裡,我還覺得我熬不過那個夜晚了……
病房裡看到的夜景--手術前一晚
2018年1月10號我做了人生里第一個手術,穿著病號服被推進手術室。醫生從手術室到病房接我,那個床沒有枕頭,我感覺第一次躺的這麼平,眼裡只有天花板,餘光看不到任何東西,可能是因為床比較高,床軲轆又光滑,醫生爸媽智智都在床的一頭跟著走,我躺在床上這麼想著。手扶不到任何東西,沒有扶手,我的手不自然的曲了又直。只能看到天花板在眼前後退拐彎後退,進了電梯去五樓手術室。我有點後悔了,想喊停,又覺得會被嘲笑,一切都準備就緒了,你女主角不想玩了,醫生找誰開刀啊……唉,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特別倉促的到了手術室,基本上一開電梯門就是手術室大門,病床一下滑進去了,醫生攔住媽媽和智智,家屬不可以進去。我只來得及啊了一聲就要獨自面對後面的一切。心想這也太倉促了,臨近手術室不能互相安慰幾句嗎……醫生囑咐我把衣服脫了蓋在身上,這我已經習慣了,從手術前兩天開始做各種檢查,我就發現對於醫生我只需要是一個胸腔或者一個心臟,而此時我只是一個甲狀腺。
醫生又讓我換了兩次床終於躺在了無影燈的正下方,燈沒有開,所有的人都還在準備。不一會兒進來一個帶著口罩的問我叫什麼,後來又有人問我叫什麼,我開始擔心他們給我做錯手術,想問一下可是發現大家都出去了。我躺在床上聽著外屋裡的談話,很亂,在核實早上的幾台手術病人都到齊了沒有,外面可能躺著很多病人,等著一一被推進自己那間,我聽著還缺一個人,不知道去了哪裡。後來有人進來開始準備儀器,一個年輕的護士說她搞不懂這個怎麼插管子接起來,另一個說她也不懂。後來他們開始閑聊,年長點的說自己剛買的手鏈被女兒搶去帶了,小護士說想讓同事幫自己抽個血,她好像有點早搏太累了。可我還是比較擔心他們有沒有把儀器接好。然後過了好久房間里都只有我一個人,我開始犯困,快要睡著了,甚至懷疑我已經被麻醉了?
手術前等待的過程太無聊而冗長,不想每句都記錄了,總之小護士們的閑聊不會真的讓我放鬆,反而令我覺得沒有被認真對待,至今我都懷疑在我全麻後有沒有因為他們連接儀器有問題而使手術半途停下來。
手術前一個晚上我百度全麻是怎樣一個體驗,大都說是很快的一個過程,一下子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還有人說會不停的做夢,也有的人會說胡話。可我的全麻好像很順其自然,之前手鏈被女兒搶走的大姐拿著氧氣面罩似的東西在我面前懸空著,讓我深呼吸,我呼吸呼吸好幾次也沒有變化,反覆五六次後眼前開始模糊,下一次深呼吸就沒了感覺。
等我醒來眼前還是天花板,我也分不清是手術室的天花板還是病房的,我看不到一張臉,卻能聽到很多聲音,讓我記憶比較深的一句是[良性的],但我不記得心裡有任何喜悅或者波動,可能產生情緒的能力還在麻醉中。
我被一些人七手八腳抬回到了病房的床上,那時我最擔心的是我還能不能說話,這是我最害怕的手術風險。我記不清楚我是怎麼確定自己會講話的了,好像是自己哼了哼,還是根據周圍一片祥和的叫了吉野家的外賣判斷出來的。
到這裡,我並沒有感覺什麼疼痛。
疼痛是在麻醉過後,且在當天夜裡達到極致,以為要被時間拋棄永遠停滯在那個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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