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多驕傲，不堪一擊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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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聊理想，不聊感情
張韶涵 - 阿刁
在喝完4瓶兌了雪碧的江小白後，小顏說：「不喝了，喝不動了，再喝就要哭了！」
這是小顏把單身公寓退了，打包好了行李，準備要離開福州的前一天晚上。
單身公寓是兩年前的夏天，我陪他一起去中介那裡，挑了半小時後，迎著烈日，騎著小電驢，對比了4個小區後，才定下來的，1600元每個月，押二付一。
那天晚上，我和小顏兩個人，在小區樓下的燒烤攤，吃了六串雞爪，一條秋刀魚，三根茄子，若干烤素菜……還有兩箱雪津。那時候的小顏，伸手一指，就說以後這片區一定有我一套房子；抬腳一跺，就說以後這裡一定有我的一席之地。
你說那時候的我們有多驕傲，彷彿整個天下，都在我們的手裡。
當然，也包括他剛入職那家新公司的那個前台。
小顏說：「哥們你信不信，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一定能把她拿下？」
我搖頭回答他：「哥們你信不信，就你長得這熊樣，註定了一輩子打光棍！」
小顏沒有食言，還沒用三個月，就把她泡到手了。
說起這件事，小顏就很驕傲，他得意地對我說：「怎麼樣？厲害吧，願賭服輸，哥們這個月工資還沒發，計劃周末帶她去開房，資助一點唄？等工資一發，我就還給你！」
兄弟之間，對於這類事情，通常都是很肝膽的。
把錢借給他之後，我才反應過來：大爺我哪裡跟他打過賭。
那個錢，小顏一直沒還，不是他不還，而是他一直都處在沒錢的狀態。從提前透支工資，到把各種信用卡刷爆，再到打幾份工，仍舊無法支付高昂的戀愛成本。
就連過年回家的往返車票，都是我替他買的。
我問他：「不請我喝酒也就罷了，連車票都沒錢買，你特么這一年是混到下水道里去了嗎？」
小顏無奈地嘆口氣後，又精神飽滿地說：「這不是為了愛情嘛！」
為了愛情？為了你大爺！！
一年時間，小顏不僅沒有存下任何錢，反倒是為了他所謂的「愛情」負債纍纍，刷爆了四五張銀行卡。直到最後，他發現他深愛的女人，只是把他當成取款機。
分手後，女生一點也不難過，甚至覺得有些惋惜，笑著對小顏說：「謝謝你曾經愛過我，希望你以後一定要幸福！」
小顏頭也不回地就走了，當天晚上，哭得像個小孩子，在KTV的白場，他讓我背著一箱的啤酒進去，然後兩個大男人，就著在KTV包廂買斷的3瓶酒和一包瓜子，喝得雲里霧裡。
那是我第一次見小顏哭得那麼傷心，在唱完「兄弟乾杯」「我的好兄弟」「兄弟」……之後，小顏在醉意中打起精神，跟我吹了兩瓶啤酒後，說：「兄弟，你說的沒錯，女人這種東西，睡她就好了，愛什麼愛？」
我點點頭。
小顏接著開始跟我算，他這一年為了那個女人花了多少錢。每個月的工資扣除房租和基本生活費，五張信用卡的額度……小顏說：「想不到我這麼有錢，年薪不到5萬，卻為她花了將近10萬。你說我是不是傻？」
我搖搖頭，「也不能這麼算，你看你平均一周睡她2次，一年就睡了她200多次，一次不到500塊錢，也不算貴吧！」
小顏半醉半醒地說：「好像也有一些道理！」
清醒之後，我又算了一遍，才知道算錯了。
後來的一年，小顏沒再找過女朋友。受傷的男人，可能都不再需要愛情了吧。他只是很努力地工作、兼職，花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把信用卡的錢還清了。之後，經常約我去唱個歌、喝個酒。
我問小顏：「你沒有想過以後嗎？」
小顏笑著說：「以後的以後，誰是誰的某某某？管他娘的以後，我只想要現在過得爽就行了！」
小顏確實過得很爽，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醉就醉，到點了我就要回家，他繼續去洗腳、按摩、夜總會。
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他，能夠這樣率性地生活著。反觀自己，卻好像早就過上了中年人的生活，每天一個保溫杯，裡面泡上紅茶或者人蔘、枸杞。
臨走前，小顏給我發了一張照片，是單身公寓搬空後的樣子，他說：「哥們，我走了！」
我問：「哦，幾點的動車，我開車送你去高鐵站吧！」
小顏給我發了一張已經叫好專車的截圖。
就像那天晚上，小顏說他不能喝了，再喝就要哭了之後，又叫老闆拿了兩瓶江小白，瓶身上寫著「難忘的是故事裡的酒，回味的是酒里的故事」，小顏念著念著就真的哭了起來。
小顏說：「有時候，真的很羨慕你，可以過上安穩的生活，可以有一個溫馨的家，不像我，總以為夢想在腳下，卻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流浪。每天都沒心沒肺地飆黃段子，和各種女人聊騷，看上去什麼都不缺，看上去很驕傲，其實，兄弟，現實真特么太厲害了，太能把你打回原形了……」
如果不是家庭的變故，小顏應該還能驕傲好幾年，在最青春的年紀，過最刺激的生活。可是，現實的命運卻讓他只能選擇「認」。
可能，生活就是這麼現實，總會在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的時候，給你一個教訓，讓你知道要什麼才是真正的生活！
我曾以為小顏過得很幸福，卻不知道，他只是在我面前，在外人面前，演出一幅無堅不摧的樣子。就像他以為我過得很輕鬆，卻不知道在還完首付、每月房貸、京東白條、螞蟻花唄借唄、信用卡，在交完水費電費手機話費後，根本就笑不出來。
那麼，看故事的你呢？
有沒有積攢足夠的驕傲，在一個人的時候，也能笑得出來？
還是像我一樣，看上去很驕傲，其實，真的不堪一擊，好不好？
— 第「345」話 —
作者：莫主編，用男人的視角戲說情愛，不矯情、不瞎說、有趣的主編。公眾號：莫主編（ID：mozhubian），頭條號：莫主編（ID：5488648022），新書《永遠別放棄做個有趣的人》火爆熱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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