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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我不是鍾無艷

小說:我不是鍾無艷

文/子魚

1

和鈴正在娘家吃飯,接到前夫程天翰電話,說小三希藍藍因為救他們的兒子被車撞死了,現在已經送入醫院太平間。

和鈴一口饅頭噎住,問:「你,你說什麼......希藍藍死了?」

「是,就在剛剛......」那邊已經隱約有哭聲,和鈴的媽用筷子敲著桌子說:「你快問他,敦敦怎麼樣?」

「敦敦怎麼樣?」

「敦敦沒事,就是有點嚇著了,所以你快到家裡看看他。」

和鈴放下筷子,穿上衣服就要走,饅頭卡在嗓子眼兒,上不去也下不去,很難受。

「阿彌陀佛,報應哦,這個小狐狸終於死了!」和鈴的媽雙手合十,對著一碗粥閉眼念佛。

和鈴皺眉重重喊了一聲媽,旋風一般出了門。

一路上竟有點腿軟,希藍藍是她此生最恨的人,她搶了她的老公,甚至還搶了她的兒子,她巴不得她早日被車撞死,可今天突然聽到消息說她真死了,她竟高興不起來。

電話里說的很明白了,是為了救他們的兒子才出的事。仇人成了恩人,她直覺未來有點麻煩。

風風火火趕到前夫家,家裡瀰漫著哀傷氣息。公公坐在陽台上一言不發,婆婆在沙發上紅著眼睛掉眼淚。

婆婆身邊還坐著個一歲多的小姑娘,希藍藍生的,叫黛麗。

婆婆努嘴暗示敦敦在自己的小屋,她開門進去,兒子正在玩一個小火車,木質的車輪子在地下呲啦呲啦蹭得直響。

她扶著敦敦肩膀:敦敦,告訴媽媽,放學怎麼回事?

敦敦小嘴一撇就哭了:爸爸的車今天限行,藍姨去接我,我們打不到車就往地鐵的方向走,結果對面衝過來一個大車,要撞我們,藍姨推開了我......

和鈴摸著孩子的小臉:好了好了,寶寶,不怕。

外邊的小黛麗不知為什麼,哇地一聲哭了。

和鈴出來看婆婆,婆婆這兩年有病,根本看不了孩子,希藍藍生了孩子就在全職在帶,此刻的黛麗拽著奶奶搖來搖去。

一歲多的孩子,剛會喊爸媽,天黑後孩子都找媽媽,黛麗一聲一聲喊著媽媽,小腳丫一跺一跺落地有聲,奶奶被拽得直喘粗氣。

和鈴把孩子抱過來安撫,孩子竟不哭了。

「這個希藍藍我也一直不喜歡,從她進家門,我就沒給過她好臉色,沒想到在關鍵時刻,還有這麼大義的一面。咱敦敦要不是有她,肯定也被撞了,她關鍵時刻推了敦敦一把......」婆婆說。

「以後可憐了這個小丫頭了。」

和鈴給黛麗沖了奶粉,又蒸了碗雞蛋羹,喂完後,孩子安靜地睡去。

快十點,程天翰回來,一臉鐵灰,頭髮炸起來,好像被手揉過無數次。

他說去了趟交警隊,原來撞他們的是個渣土車,白天城區不讓進,司機僥倖以為能逃過警察,結果在學校門口遇見了警察,加油門要跑,慌亂中衝過護欄跑到對面。

「那車有保險嗎?」和鈴問。

「沒有,只有交強險。」

「那賠償很不樂觀。」

「嗯」。

和鈴不想跟前夫探討賠償事宜太多,說了句節哀順變,就要領著敦敦走。

「我帶敦敦幾天。」

「要不你就住這吧,這幾天你多照顧一下爸媽,麻煩你了.......」程天翰說。

「我住這不合適,你老婆剛走了,我就回來......」

程天翰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搓搓手:「我糊塗了。」

2

和鈴做了一晚上的噩夢,一會兒夢見希藍藍挽著程天翰的手從一個飯店走出來,一會兒夢見希藍藍直勾勾看著她,說他們才是真愛。一會兒又夢見希藍藍滿臉是血哀怨地看著她。

她就著這些夢又把這些年的酸苦生活回憶了一遍。三年前,她發現程天翰出軌,小三就是這個希藍藍。

希藍藍是程天翰醫院的一個實習小護士,程天翰是泌尿科大夫,希藍藍在外科。希藍藍借著搭車為由每天跟程天翰一起上下班,沒用多久,就搭到了一起。

姦情很快就被她發現,車上有黃黃的長頭髮,還在車座的縫隙里掏出一個避孕套包裝的一角。

和鈴拿著那個邊角質問,程天翰承認了。

承認之後竟然是反手一定要離婚。

巨大的絕望加恥辱,和鈴身心俱疲,離就離。好在程天翰不算渣,給她一套房子做物質補償。那房子本來是他們買了要一家三口搬出去的,就這樣成了她的個人財產。

兒子判給了前夫,孫子是公婆的命根子。

她當時也認為兒子跟著爸爸更合適些,論經濟實力,還是前夫家更好些。

隨後姦夫淫婦終成眷屬,他們暫時沒買房,又跟婆婆住在一起。

按理離婚前夫並不算苛刻她,可是她還是恨,恨得咬牙切齒,他是在她一門心思把日子過好的時候釜底抽薪的,他毀滅了一個女人所有的生活理想。

他越是不虧欠她越是好像羞辱她,他自傷財產那麼多也要和小三在一起,不正說明她一無是處而小三彌足珍貴嗎?

那房子她一天也沒住就賣了。她用那筆錢在自己公司附近買了一套。沒想到狗屎運,她買完房子,那房子就被划進了某小學的重點學區,價值一下子翻了倍。

她每天住在幾百萬的學區房裡還是恨意綿綿,恨得睡不著的時候,就想像古裝電視里的惡毒婦人一樣縫倆布人,每天往他們胸口扎幾針。

和鈴時不時把一些房子的信息傳給婆婆:要不是小三攪局,他們一家還生活得好好的,應該也生二胎了。

婆婆一直討厭希藍藍,她總喜歡拿希藍藍和和鈴對比,怎麼對比怎麼覺得和鈴好,和鈴沒那麼多事,踏踏實實過日子。希藍藍一副孩子心性,每天就知道買買買,也沒個人妻的樣子。

3

希藍藍沒火化的這幾天,都是和鈴下班來照顧家裡,小戴麗一到晚上就找媽媽,哭得聲嘶力竭,只有和鈴能哄。

程天翰每天回家都交代幾句交通事故的事,對方願意賠償二十萬,交強險可以報十來萬。一共也就三十多萬。希藍藍那邊的家屬要求希藍藍的賠償金有他家一半,因為她的媽媽需要養老。

程天翰都答應了。

希藍藍的火化定在周六下午。

火化那天,和鈴抱著小黛麗到了火葬場。希藍藍被化了妝,嘴唇被玻璃劃開的口子也進行了縫合,臉上蓋著一層寒霜,很不好看。

希藍藍的媽摟著棺材哭了個驚天動地,要往火化爐里送的時候,突然看見和鈴。

她指著和鈴:「她為什麼不戴孝?我女兒是為了她兒子才死的,她為什麼不給我女兒戴孝?」

程天翰走過來,小聲哀求:「要不你也戴一個孝?」

「我不,我又不是她的什麼人,我倆的關係,我給她戴孝不合適。」

「我女兒是你的恩人!」老太太把「恩人」倆字咬得異常重。

和鈴氣結。

程天翰又央求:「看在兒子面子......」

和鈴看看晶棺里希藍藍的可憐相,心軟了,不情願地從孝盒裡拿出塊白布系在頭上。

希藍藍往火化爐里推的時候,小戴麗忽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一個美麗的女人就這麼頃刻間化為灰燼,零星的骨灰由程天翰捧著走出來,骨灰盒被燙得都熱乎乎的。

臨別,希藍藍的媽走過來,她對和鈴說:別忘了,我女兒救了你兒子,你以後也要對我外孫女好一點,人要講良心!

這句話,讓她渾身一冷。

4

安葬完希藍藍,好像所有人都認定了和鈴要和程天翰復婚。

婆婆天天求她幫著回家帶孩子,有時候她加班她就一直打電話,戴麗找你呢,她把你的拖鞋都擺門口了......

和鈴頂不住,只能一遍遍過去。

孩子越看越跟她黏,時機差不多的時候,婆婆就打感情牌,你看,你本來就是這個家的人,現在絆腳石離開了,正好你回歸原位,你回來,最合適.....

她不敢接這樣的話,每次都岔開。

程天翰也漸漸開始表達復婚的意思。有兩次提出讓她住下,她動了一次心,可還是驕傲放不下,再晚也走了。

程天翰到她單位找過她一次,倆人約在咖啡館,曾經親密無間的兩個人,經歷一些人生顛簸變得有點客氣。程天翰給她買了一條burberry的圍巾,誠懇道歉說離婚這件事對她傷害太深,現在誠心悔過,希望給她一次機會,要重新追回她。

和鈴那天沒忍住,在程天翰的面前哭成了淚人,這幾年的委屈太多了,以前他也道歉,可總覺得沒這次真誠。

她開始認真考慮復婚這個問題。

她媽不同意,「憑什麼我們要回去給小狐狸的孩子當後媽?你現在離婚無孩,工作穩定,再找個條件好的男人不難,幹嘛要在一個男人身上弔死?」

「敦敦畢竟是希藍藍救的。」

「那是人的本能,在危機的關頭,希藍藍手裡就是捏著一隻貓也會扔出去,她救了你兒子,不是什麼偉大母愛高尚情操,你不必為此背負壓力。」

和鈴的媽向來有點混不吝,說話自成邏輯且固執無比。

和鈴為此輾轉難眠,前半夜覺得應該復婚,後半夜又覺得不該復。前半夜想的都是希藍藍的恩情,黛麗的可愛,婆婆的通情達理。想起她和程天翰,大學時就談戀愛,程天翰暗戀一個女生,她給他出了很多主意追。可那女生不喜歡他,追了一年也沒追上,相反倒是她和程天翰因為接觸多,慢慢產生了感情。

後半夜想的都是自己因為被出軌受的傷害,這三年,她自己流了多少淚,咽下了多少苦,她是怎樣艱難地重建了對這個世界的信心,怎樣又樹立了活下去的勇氣。這些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今她剛剛要走出陰霾了,峰迴路轉,生活又給她出了這麼大的難題。

日子一天天過下去,和鈴和程天翰的復婚之路看上去越來越平坦。與之相對的,是家裡希藍藍的痕迹越來越少。碩大的結婚照被取下了,希藍藍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也都被打包扔了出去,就連小黛麗也快忘了母親,「媽媽」都不會喊了。

一日婆婆要扔一盆蟹爪蓮,和鈴阻止,婆婆說,這花是希藍藍買的,枝不枝葉不葉的,看著怪彆扭。

和鈴知道這是婆婆在表忠心。

她媽持續反對:好馬不吃回頭草......好了傷疤忘了疼......好男人不會讓心愛的女人為他掉眼淚.....

離婚後,她再沒進過程天翰的房間,那日她進屋給他收拾,竟然在枕頭底下發現一顆心形的平安扣。

平安扣上是兩個人照片,程天翰笑得眼睛都沒了,希藍藍偎在他懷裡,甜蜜得像個孩子。

心好像突然被刀劍洞穿。

縱然把家裡清理得乾乾淨淨又能怎樣,那個女人在他心裡,還佔據著不可替代的位置。

5

她不能復婚,她想了想,終於明白,她這一生都在做他的備胎。希藍藍和那個當年的大學同學是一個類型。他對別人求而不得的時候,她是退而求其次,他發現新的真愛的時候,她就是一塊絆腳石,他疼痛失去的時候,她又是回頭的避風港。

這世上總是不缺那種以為別人會對他一世情深的人。

程天翰在以為時機快成熟的時候,又去單位找她。這次手筆更大,他給她買了一枚鑽石戒指,就是為了求婚。

他說,和鈴,我們去把手續辦了吧。考慮到我以前的錯誤,考慮到這個事情會對你有點輿論壓力,我準備風風光光再娶你一回,戒指是第一步,酒店婚車你隨便挑,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給你補上。

和鈴盯著那枚戒指。

想起當年第一次結婚,程天翰也不算寒酸,該給她的都給她了,就是因為這些好,她以為他愛她。

其實不是,她只是合適,他只是個不差的男人,知道娶個女人得給起碼的尊重。可這尊重和愛無關。

雞湯里都說,看一個男人愛不愛你,就看他舍不捨得給你花錢,可是有一種男人,他不愛你,也捨得給你花錢。

她找你就是找另一個媽。

和鈴把戒指推回去。

「謝謝你替我考慮得這麼周全,可是我不想和你復婚了。你還是留著送給她人吧。」

程天翰愣在那裡:「什麼?」

「你講了這麼多,也沒講過一句『我愛你』,甚至上次結婚也沒講過,我以後要結婚,只會嫁給真愛我的人。」

程天翰繼續發愣。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想跟你復婚了嗎?你有沒有看過一個電影,梅艷芳,鄭秀文,張柏芝演的,那電影叫《鍾無艷》,那裡有個齊王,齊王有事的時候就想起鍾無艷,無事的時候就想起夏迎春。」

「鍾無艷也有明白的一天。」

程天翰無言以對。

6

和鈴拒絕程天翰的事,肯定瞞不住婆婆。再次去婆家的時候,婆婆一副瞭然的神態,看她的眼神都沒了溫度。

她建議婆婆給小黛麗找個保姆。

婆婆眼淚吧嗒吧嗒開始掉:「我其實就想讓你回來!」

「我不能回來了。」

「可是希藍藍是為了救你兒子死的啊,你就不該替她照顧女兒?」

「我不能為了報恩,就把自己後半輩子的幸福搭進去。」

婆婆有點不愛聽,「跟我兒子復婚就會搭進你的幸福?」

天下的媽媽都不待見聽人否定她的兒子。

「不要用道德綁架我。」

「我原來高看你,現在來看,其實你不如希藍藍,希藍藍是平時討人厭,關鍵時刻不掉鏈子,你是平時哪都好,關鍵時刻看出本性。」

婆婆第一次對和鈴說出了重話。

但和鈴沒妥協。

人是社會動物,和鈴拒絕復婚這事,迅速傳遍了親戚朋友圈,有說和鈴傻的,一把年紀了,衣不如新,人不如舊,幹嘛不回頭,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有說和鈴忘恩負義的,那小三畢竟是為了她的兒子死的,她怎麼就不該報恩幫人撫養孩子?

有說她狠心的,這麼好的還兒子一個完整家庭的機會,她不珍惜,非得讓兒子將來再多一個後媽。

只有她媽挺她:你們懂個屁,我姑娘又不是個螺絲,摘下來幾天再鉚回去還能正常使用。我閨女是有血有肉的人,憑什麼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說什麼的都有,但閑言雖然不少,只要不在乎,也倒不是事。

只是小黛麗,貌似很可憐,找了幾個保姆,也不習慣。

7

春去秋來,一年過去了。

和鈴那一日去婆婆家接兒子,在樓底下竟然看見程天翰正要開車送一個姑娘離開。

那姑娘長得寬額大眼,大長腿,竟有點像希藍藍的樣子。

其實還是那個大學同學系列。

程天翰只用眼神跟她示意一下就走了,她猜這是他新交的女朋友。

她很好奇,有些男人找女人,為何總是死磕一種女人。

果不其然,一問婆婆便知,這又是醫院新來的女護士,處了三個月了,今天到家就是見家長的。

婆婆說那姑娘到這一看小黛麗就有點不高興,說我們是要生孩子的,你這已經有兩個了,想想辦法吧。

一個姑娘,要不是拿定了男人,不敢到這就這麼霸道地表達觀點。

沒人敢接她「想想辦法」的話,這種辦法怎麼想,扔掉一個?

婆婆嘆氣:「我打死也不會讓這丫頭進門。」

「這話上次你就說過了,我們都知道你那兒子要是迷上什麼,不到手是不會罷休的。」

婆婆想想,忽然來了氣:「都是你不肯跟他復婚的結果!「

「這怎麼還賴上我了?」她不卑不亢地回過去:「我要是去年和他復了婚,興許現在又在忍受男人出軌的煎熬了。」

和鈴現在嘴不饒人。

婆婆的眼淚又刷地一下流了下來。

8

兒子一直報告著奶奶家的情況,家裡天天在打架,爸爸想把他的撫養權給她,但是奶奶不同意。

「你想跟媽媽嗎?」

「我跟誰,都是屬於媽媽的。」

兒子這麼說,欣慰至極。

「他們吵架都不背著你?」

「背著,但那個家就那麼大,有什麼聽不到的。」

兒子二年級了,已經像個小大人。

和鈴分析,程天翰又被人拿下了,家裡兩個孩子,他必然要處理一個。

和鈴腦子裡開始轉悠事。

再一次去程家的時候,她特意挑程天翰在家的日子。她提出一個方案:她想領養小黛麗。

公婆和程天翰都驚得瞪大了眼睛:你領養黛麗?

「黛麗現在是程天翰追求愛情的障礙,我領養最合適,正好我欠她媽一份情,也省的人戳我脊梁骨。」

」何況我是真的喜歡黛麗。」

一家人沒說話,這提議讓他們反應不過來。

小黛麗兩歲了,由於常年和老人在一起,這孩子性格沉默寡言,她安安靜靜在沙發上拆一本貼畫書。完全不關心一群人在討論她的去留問題。貼畫書上都是小動物,大公雞小貓咪小狗都被她貼在了腳趾頭上。

她保證會視黛麗為親生,會負擔她的生活。領養她,完全是不想欠著這世上任何人的情。

9

領養黛麗一事,和鈴等了好久,有三四個月,她都以為不會等到了。

結果那天接到程天翰電話,說見面聊聊。

一見面才知道,原來小女朋友懷孕了,還是鬧著要把家裡的孩子處理一個。否則她就去打胎,就要分手。

程天翰想放棄敦敦,可一提放棄敦敦,他媽就要在家裡割腕上吊。

「所以權衡之下,我們決定,把黛麗給你。」

和鈴還是有點震驚:「你忘了和你海誓山盟的希藍藍?」

程天翰說: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和鈴提出領養黛麗,其實是有點試人心,她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她做了兩種備案,答應或不答應,答應了,她就養,她是真的喜歡黛麗,雖然離婚了,再帶一個孩子不難。

不答應,那也沒關係,生活繼續。

和鈴真想去希藍藍的墳前給她頒個「世上最可憐小三」獎,希藍藍啊,你看這就是你一心要搶的男人,現在為了一個新女人,都要把孩子送給別人呢。

和鈴答應過幾天去接黛麗。

既然要領養,就認真做領養的準備。和鈴把家裡的一個小書房改裝成兒童房。

她帶著一份協議去婆婆家。

協議公婆看完,瞪大了眼睛:什麼,黛麗將來還要分這邊的財產?

「黛麗以後的生活由我負擔,但說來咱們這種領養其實是不合法的,她親爹還在呢,所以我只是照看。黛麗是你家的女兒,根子還在你家,只是為了要給她爸爸的幸福讓路才不得不犧牲離開的,她應該有權繼承這個家裡的財產。」

一家人沉默。他們無法辯駁和鈴的要求。

「我們再想想吧。」

過幾天,婆婆打電話,和鈴,我們想了想,還是把敦敦的撫養權給你吧,黛麗留在家裡更合適。

和鈴沒想到婆婆能放棄敦敦。

到底她沒見到那種人和人之間極度自私無情的樣子。

和鈴竟然看到自己最恨的小三沒被辜負有點欣慰。

和鈴去跟程天翰商量撫養權變更的事。程天翰很不好意思:「我上次被鬧得糊塗了,才說出了放棄黛麗的話。」

和鈴笑笑。現在聽到前夫被另一個女人「折磨」得稀里糊塗的話,像聽一個別人的故事,已經不難過了。

和鈴說:「雖然不能正經領養,我以後也會待黛麗如另一個孩子,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可以經常接她出來,讓她和敦敦在一起。」

程天翰說好。

黛麗覺得這樣挺好,既然不是一路人,就橋歸橋,路歸路,她很慶幸自己沒有因為要報恩去復婚。因為虧欠就搭上自己的一生,實在愚蠢。

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喜歡自己的人。

現在這樣挺好,進退自如,她欠希藍藍的,可以用各種方式去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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