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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書《葭州志》的葭州人傑張宗商,佳縣韓海燕為您講述背後的故事

張宗商,人傑哉(韓海燕)

張宗商於清朝乾隆年間纂修了一部《葭州志》,對於這部書,人們只在舊縣誌上看到過他所寫的序言,從未見過正本。在張宗商之前,康熙年間張金佩也修過志書,可早已散失。杳不可見。張宗商所修《葭州志》亦然。這不能說不是葭州人莫大之憾事。

前年,留美學者薛九枝根據佳縣縣誌辦提供的線索在美國國會圖書館找到了這部書,並翻拍回鄉。這簡直是天外飛來的喜事。於是張宗商的名字這才在葭州人中傳了開來。然而張宗商倒底是怎麼一個人,人們知之甚少。

其實,張宗商在古葭州就是一個很有名的人物,雖然三試秋闈不第,沒有做過官。但我的高祖韓垠寫《鄉賢傳》時就把他寫了進去,從元朝到清朝共六十五位鄉賢,張宗商就名列其中。

《張宗商傳》曰:「張宗商,字化西,性情淡定,力學不倦。家貧善病,以教授奉甘旨。三試秋闈不第,遂無志功名。閉戶著書,以抒所學。館萬戶峪時,夜讀苦無膏,忽黃河泛燭數百枝,至館門,瀠洄不去。人謂其好學所感。後設教西河(今山西離石),西河人尤重之。所著有《信古癖》、《夢藪》、《秋闌集》、《韻府多聞》等書藏於家。而州志八卷,考核精確,析訛訂誤,尤稱信史。卒以明經老。壽僅五十三。其有《自壽詩》有云:我生聖明朝,計此五十二。憶昔八九齡,觀書略識字。所求在一飽,所願惟嬉戲。不知經籍好,誰鑄明堂器。此後十年余,始欲窮大義。易書及毛詩,春秋兼戴記。左國奧而博,莊騷悽以肆。淵明不甚解,斯言久所忌。於今數十年,神體亦稍敝。隨處愛僵卧,時恐長者棄。豈為長卿病,貧且比原思。資身猶無策,寧是千里驥。君子不憂貧,先師有烱示。但虞道未明,寂寂終此世。

「宗商詩宗魏晉,別具藩籬。學唐宋者,往往輕之。然宗商亦人傑哉!」

生為人傑,是韓垠對張宗商的評價。張宗商是乾隆年人,韓垠是同治年人。韓垠認識張宗商一定是通過他的作品認識的。我便很想讀讀張宗商的作品。可到什麼地方能找得到呢?我去請教張振漢老人。當時老人已經雙目失明,可頭腦十分的精明。他告訴我張宗商是他六世祖。他揣摸著從箱子里取出他家的家譜讓我看。真沒有想到張家的家譜上居然收錄了我的高祖韓垠撰寫的幾篇文章。老人大概感覺到我有點驚奇,用十分自豪的口氣說:「韓垠是你的高祖,是我的親外祖父。你的曾祖韓家鑌是我的親大舅,你祖父韓榮慶是我的親姑舅。」說完,便用手指梳理著掛在胸前的白長須。我不僅驚奇,而且興奮。總以為老人一定還珍藏著他家老先人留下的著作,可以讓我一飽眼福了。可當我問起時,老人連連搖著頭,長長嘆了一口氣,痛心疾首的樣子,很久沒有說話。淚水從一雙看不見的眼睛裡流淌著。我不敢再問,將一種莫大的遺憾深深埋在心裡。

長久以來,我不僅為找不到張宗商的著作而惋惜,也為找不到葭州八俊之首張金佩的《第一峰文集》而傷感,更為看不到被當時人譽之為「當今之陸放翁」的李泰業詩集而痛心。

倘若葭州人能把葭州的歷史文獻保存下來,是多麼豐厚的一筆精神財富啊!可我們卻沒有保存下來。萬萬沒有想到,張宗商的《葭州志》,居然完好無損地保存在美國國會圖書館裡。這簡直讓人不可思議,不敢相信。然而這確確實實是真的。於是我就想,張宗商別的著作,還有張金佩、李泰業等人的著作,或許也藏在海外,或國內的什麼圖書館裡。我不由發出這樣的呼籲:凡出門在外的葭州人,不論到了什麼地方,不論如何的忙,千萬別忘了到當地的圖書館找找,看看有沒有我們的老先人留下的什麼東西,哪怕能找到一點點,也是葭人之幸啊!

近日,佳縣縣誌辦主任苗發源送我一本《清乾隆葭州志校注》本。是中共佳縣縣委史志辦公室出版的。我拿到書,回到家裡,一口氣從頭至尾讀了一遍,了卻了我多年來的一個心愿。回過頭來再讀張宗商所撰寫的序言,再讀張宗商的《自壽詩》,令我感慨萬分,不由潸然淚下。

張宗商一直多病,又是那麼的窮,「夜讀無膏」「窮比原思」,可他居然創作了那麼多作品。而且以修志為己任。「日夕皇皇,為此是圖。稽之諸史,質之通志,參以他書,證以石刻,諮於故老」用了八年的時間,四易其稿,完成了一部彌足珍貴的巨著。在這個過程中,可以想像得到,他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罪啊!誰給過他一文錢嗎?沒有。他曾想過和誰要一文錢嗎?沒有。可他為什麼這樣做?為什麼能這樣做?凡人,一般來說有三個等次的追求,一是道德,二是功名,三是富貴。追求道德者,功名不足累其心。追求功名者,富貴不足累其心。追求富貴者,則無所不累其心。為了錢,為了權,患得患失,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出來。張宗商是一個道德的追求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輔世長民。從他的《自壽詩》里可以看出,他讀了很多書,他讀書不是為了功名,而是為了成就自己。他的著書,不是為了出名,而是為了成就他人。《易經》、《書經》、《詩經》、《禮記》、《春秋》、《左傳》、《國語》、《莊子》、屈原、陶淵明,他都精讀過。在苦讀中,給他積累了太多太多的能量。這種能量無處不在釋放。萬戶峪教書,夜讀無膏,黃河泛燭,西河設教,晉人尤重。從郭輝裔的志書中,一眼就看出了許多的「脫遺」,許多的「紕繆」,於是想到自己去「搜羅考校,別成一書」。當他得知州守吳炳亟思修志,就特別高興,可吳炳剛剛上任就離任,他又非常失望。嘆曰:「此葭之不幸也!」之後,他就以「捨我其誰」的情懷,自己幹了起來。他認為不論誰修志,「必視土著之本為依歸。分野、沿革、田賦、兵制等,彼即深明。若山水,若古迹,若物產風俗。若災祥祠祀,若人物選舉。土著不能確征其實,擇於至當。人之踐之,才雖大,學雖沉,其何由不入於踳駁邪!」這就是張宗商的修志觀。這個觀點的提出,有著非常重要的學術價值,當引起修志界的高度重視。經過幾年的努力,一部與眾不同的《葭州志》,終於修成。再拿出郭本對照,有同有異,「然同非苟同,則異亦非好異」,自自然然,自成矜式。如此,他還不放心,又請「博雅君子,取而三復之。」直到「此庶幾靡所脫遺,不致紕繆。」這才放下心來。這就是張宗商的治學態度。毫無疑問,這部《葭州志》,是一部難得的範本。正如張世民先生校注本序中說的那樣:「學習和研究像《葭州志》這樣優秀的志書,必能幫助我們重塑言說範式,用較小篇幅來容納更多信息,其知識性和表達能力的統一、藝術感和敘事性的統一,都值得肯定。」

張宗商希望他的《葭州志》,以及別的著作能流傳於世,可他生前沒有等到這一天。在他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還在力學不倦。到五十二歲時,自覺自己的的身體不行了,發出這樣的嘆息:「隨處愛僵卧,時恐長者棄,豈唯長卿病,貧且比原思,資身猶無策,寧是千里驥。君子不憂貧,先師有炯示。但虞道未明,寂寂終此世。」

孔子曰:「朝聞道,夕死可也。」張宗商在臨去之前,還是憂道不憂貧!這就是張宗商的一生。苦嗎?苦。值嗎?值。人過留名,雁過留聲。名有一時之名,有萬世之名。有一鄉一邑之名,有通國皆知之名,有震驚世界之名。張宗商生前並未求名,而名終至。雖然遲了249年,可畢竟沒有被歷史所埋沒。真是實至名歸啊!張宗商可以含笑於九泉了。張宗商的後人,應為自己能有這樣的先人而自豪。如能發揚光大其精神,才不愧為張宗商的後人。葭州人也應以張宗商自豪,如果發揚光大張宗商精神,才不愧為一個葭州人。

張宗商,葭州之人傑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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