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人口：從凈流入到凈流出

圖為瀋陽市郊農民收割稻子。（視覺中國/圖）

（本文首發於2018年1月18日《南方周末》）

歷史上，東北一度是人口大量流入的寶地。

吉林師範大學歷史文化學院院長范立君對南方周末記者介紹，1644年，八旗入關，因東北是滿清的「龍興之地」，清政府始終在開發與封禁之間搖擺不定。直到清中，俄國開始向遠東擴展領土，內憂外患的清政府才逐漸打開通往關外的大門。

到了清末，除了肥美的黑土地，東北移民的成績還有賴於四通八達的鐵路網路。其中就有俄國為了掠奪資源而修建的「中東鐵路」，這是一條跨越東北兩肩、直通脊柱的T字形鐵路，全長2595.5公里。因其接軌從莫斯科出發的泛西伯利亞鐵路，甫一建成，吸引了大量歐洲移民湧入東北。

辛亥革命爆發以後，俄國、日本以及張作霖率領的奉系軍閥在東北三足鼎立，東北豐富的石油、煤炭、鐵礦以及森林被大量開發，東北由此從農業時代進入工業時代。瀋陽被譽為「東方魯爾」，長春名為「百花春城」，哈爾濱則有「東方巴黎」之稱。

東北移民在1931年的「九一八」事變前達到頂峰，東北人數已由乾隆年間二十餘萬人增至近三千萬。此後，東北被日本佔據，暫時打破了關內人口向東北遷移的趨勢。

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一五」期間，蘇聯向中國援助了大量工業項目，主要集中在東北地區。吉林大學東北亞研究院院長於瀟對南方周末記者說，在這個時期，東北的GDP和人口佔比均達到了歷史高點。其中，GDP大約佔到全國的百分之十幾，工業產值佔21.3%，重工業佔33.9%，人口佔8%，國民收入佔16.8%。

但在1950年代末，遼寧第一次出現了人口凈流出。《中華人民共和國人口統計資料彙編》等資料顯示，遼寧在此期間，共遷出150餘萬人。

遼寧人口流向兩個方向，一個是繼續向北。於瀟介紹，遼寧在東北三省中，工業最為發達，但農業比不上吉林和黑龍江，因此在1958—1962年期間，遼寧人口凈遷出71.73萬，主要流向農業發達的吉林、黑龍江、內蒙古等地。

到了1960年代中期，中蘇關係破裂。中國將建設重點從東北轉移到大後方西北和西南，遼寧不僅搬遷了大量企業還派出了大批工程技術人員。據《遼寧日報》，從1952年到1978年，遼寧每年支援全國數十萬科技人員和職工。

1978年改革開放，價格出現雙軌制，1958年實行戶籍制後的人口凝固狀態也被打破。

1980年以後的資料顯示，關外移民出現大規模移民後的規律性迴流，黑龍江和吉林的人口流入遼寧，遼寧再往河北和山東遷移。

到國企改革時期，東北人口則出現明顯的向長三角和珠三角遷移趨勢。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