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幾件小事和碎碎念
(一)
下午和幾個中學同學一起去看了奇蹟男孩,有些小驚喜。
本來以為是根據某現實人物改編的一個先天缺陷孩子通過不懈奮鬥最終實現航天夢想的勵志片,心想大概不會是我喜歡的類型。
可是真的很棒。
最喜歡姐姐維婭。喜歡爸爸內特,喜歡老師布朗先生和塔什曼先生。
簡簡單單的日常生活,就最為動人。
每個人都不是完美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陰暗的一面,爸爸深夜獨自的哭泣,媽媽對弟弟的偏愛,姐姐不受重視的灰心喪氣,弟弟的自卑和恃寵而驕。
以及,米蘭達的好面子,賈斯汀的獨生子女論,傑克威爾的從眾,夏洛特的自吹自擂,還有朱利安的校園霸凌。
可是,這真的是一個太過於美好的故事。
爸爸在家人面前從來都是笑容滿面。媽媽為了小奧吉放棄了自己的學業事業,認真地看著奧吉的眼睛告訴他,「每個人的面容都是一張地圖,上面寫著自己的過去,所以每個人的臉都是獨一無二而不是醜陋的」。姐姐因為奧吉的事故被媽媽冷落,抹乾眼淚又轉頭安慰奧吉說,「只有我們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這世界上的每一個孩子,大概生來真的都是天使吧。
特別喜歡的是每個孩子一段的部分,即使有時做了傷害別人的事,可也顯得情有可原。每個人都有他們的小小世界。
以及,即使是看起來最壞的朱利安,在那樣的母親把他從塔什曼先生辦公室拖出去時,他還能最後真誠地看著塔什曼先生的眼睛流著淚說,「我很抱歉」。
塔什曼先生微笑著原諒了他。
我想也許,這才是所謂教育二字的意義和魅力吧。
在影片最後,小奧吉還沒有實現他的夢想,而只是獲得了學校的畢業獎章。
這樣的結局,我卻覺得反而有些慶幸,讓這樣的一個故事,看起來沒有那麼童話。
幾個月之前看半澤直樹,雅人叔代表的正義戰勝了邪惡,卻讓我覺得彷彿像一個童話泡泡。如果是現實中,或許半澤直樹這樣的人會被輕易戳破,毫無還手之力吧。
而這樣的沒有完全實現的夢想,反而讓我覺得還剩下一些信心。覺得在世界的某個地方,總還會是存在著,像這樣簡單的溫情在的。
(二)
哈哈哈哈哈哈哈其實本來不是想說這個電影來著的。
寫之前想著今天是為啥出去來著的。
哦看電影啊。
那就……順便提一嘴巴的吧。
看完電影,幾個人去吃了晚飯和甜品,聊起了很多中學時候,嗯,年少沒有腦子時候的事情,之後大家決定走回去。
走回去這種事,對我這麼懶的人自然本來是不存在的。
一個人的路上,耳機里放著貳酒的非狂非我,然後突然就開始想要在假裝沒人看見的路上大聲哼歌蹦蹦跳跳。
有種發泄的快感。
不太想直接回家,又不知道該去哪,於是突發奇想把自己從小長大的院子逛了一圈。
我家的院子,大概算是單位宿舍樓,完全不同於現在經常見的所謂居民小區,院子不大,住戶也不多,且大多父母都是同事,所以小時候見到人一般都認識,從來都要叔叔阿姨地喊。
現在許多戶陸陸續續賣了房子搬了出去,院子里陌生面孔也多了起來,和原來不太一樣了。
順著路先走到了院子後面的那塊草地,至少曾經是草地,在我記憶中有一塊藍色沒有網的水泥乒乓球台,還有一些社區活動器械,小時候經常和院子里的小夥伴爬上一個看起來像是外星球的比較高的欄杆器械上。
因為父母熟識的緣故,我們那群孩子也從小就認識,而且特別湊巧的是,當時相差兩歲以內的孩子有七八個,又都是男生,就很容易打成一片了,我是其中最晚一年出生的。
每次寒暑假,或者是周末的晚上,院子里各家樓下會突然響起其中某個人的名字,那就是我們在叫人下來玩了,我有時是叫人的一員,有時在樓上聽見自己的名字,和母親說一聲就匆匆忙忙跑下樓了。
最近幾年放假回家,再也沒聽見過這樣的聲音了,大概我們的父母都是正好這個年齡吧。現在的孩子,有了更好的娛樂工具,也不太會需要那樣集眾在外面瞎野了。
我走到院子後面,抬頭一看,是一排汽車,原來的社區器械全部已經被拆除,藍色的乒乓球台也不見蹤影。
後院被改建成停車位,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什麼時候改的呢,我也不太清楚了。現在想起來,自從上大學,或是更早之前,高中的某個時候以來,我就已經再也沒踏上過院子後面的那塊草地了。
草地上倒還沒鋪上水泥,因為白天下過雨的緣故,鞋子踩上去,有些柔軟的濕潤,借著不夠明亮的白色路燈向腳下看,草只剩下稀疏的幾根,遠不如印象中的茂盛。
印象中,某年過年的時候,我和哥哥在這塊草地上放爆竹,結果爆竹的火焰把整個草地都燒了起來,火勢蔓延的很快,我很害怕卻又無能為力,只好跑回家,什麼都不敢說。第二天去看,草地上被燒起來的那一塊焦黑一片,很是難看。
那漫天的紅光,至今還十分清晰地存在於我的腦海中。
只是因為記憶過於久遠,亦或是我最近越來越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發生那樣的事故,是存在於現實中還是在我兒時的夢裡出現,我已經無法分辨清楚了。
在這片草地上挖一個坑烤紅薯的事,也可能只是在夢裡出現過的吧。
從後院往回走,走到了院子門口旁邊,由欄杆和居民樓圍出來的一塊不大的空曠區域,中間種著幾棵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灌木。小時候,大家會在這一塊,做各種捉迷藏和抓人的遊戲,躲在樹下,就可以不被發現。
樓外的牆上,由廚房裡排風扇流出的油煙結了厚厚一層,黑乎乎的,仔細看上去,似乎每棟樓的外牆都是這樣,本來白色的牆,也像是被油煙熏成了淡黃色。
這麼多年,這些樓看上去都不曾變過。
從欄杆向院子外看,發現了一個之前從未見過的路牌,上面寫著「百花巷」。
自己無數次走過的回家的路,原來叫做百花巷。
有些驚喜。
這麼一想,自己去北京上學第一次出去騎行,也就是第一次認識某隻狗子的那次,似乎也到過一條巷子,巷子名叫「百花深處」。
驚訝於造物主對時間和空間的鬼斧神工。
順著較低的道往家的方向走,經過一排地下室,某個地下室的門口有一張木桌子。記憶里,木桌上總是放著兩幅撲克牌,院子里的老人們總是拉幾把小椅子圍著一圈打牌,老人們不在的時候,我們用這張桌子玩三國殺。
我用手摸上去,木桌上已經蓋了一層塑料桌布,類似小學時候包書皮的材質,上面積了一些從樹上掉下來的枝芽,那兩幅撲克牌,也不知道去哪了。
最後去到了另一邊的偏院,小時候,這塊看起來荒無人跡的地方我幾乎從未涉足,從來都是我各種恐怖故事和恐怖幻想的來源。
缺少路燈的地面一片昏黑,從這往回看居民樓,每棟樓零零星星閃爍著幾戶燈光,幾棟樓彷彿連成一塊,混沌一片。
回家上樓的時候,恰好前面走著樓下認識的阿姨。
我家在四樓,樓里的樓梯,從一樓到二樓是十一階,二樓再往上,每層都是十階。小時候的我,總喜歡數著數,只要三步就可以跨上一層樓,三三四,或者三四三,或者四三三。
但是這樣會很累,所以有時候,我也會用四步上一層樓,兩步兩階,兩步三階。
每次跨著這樣的步伐,都能很快地追上前面的阿姨,然後說一聲「阿姨好」,阿姨就會說著下課啦這樣的話,讓我先過,我就又蹭蹭蹭地往家跑著。
而今天晚上,卻只是慢慢地一階階,一步步走著,沒有追上樓下阿姨的步子。
在阿姨拿鑰匙開門我經過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打招呼,阿姨也沒有認出我。
現在的我,坐在床上捧著電腦,心想門衛奶奶的小孫子,那時我們一群小夥伴還在一塊玩的時候才剛上小學,現在大概已經上初中或者高中了吧。
他還和以前一樣頑皮嗎?
2018.1.21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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