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再也回不去的舊時光
文:鐘樓怪人
圖:鐘樓怪人拍的破爛片
最近在讀作家劉一達的新書《衚衕范兒》,內容是描寫北京的衚衕和衚衕里的故事。
小時候住在平房裡,經常聽到大人們說:「以後拆遷,主樓房就好了,什麼都有,這破平房誰愛住呀。」
現在住了二十年樓房,又開始懷念平房、懷念曲了拐彎的衚衕,還有那些衚衕里住的老街坊們。
人有時候就是很賤,沒有的時候盼望,有了又開始懷念。
奶奶說:「她剛來北京的時候住在西直門,後來搬到了前門,再後來有了宿舍之後就搬到了南城永定門外。」所以,「永外」這個地名在很長一段時間算是北京的郊區了。
我小時候也串衚衕,衚衕彎彎曲曲的,去哪兒都是七拐八拐的,有的地段寬可以推著一輛小車過去,有的地段窄的過一個人都費勁。總之,不管你怎麼繞,只要方向對,都能到達你要去的地方。
這是魂牽夢繞揮之不去的記憶。
於是,回到那箇舊時光,也成為了一種奢侈。
草廠衚衕,位於前門東邊,曾經的崇文區。與後海、鑼鼓巷、五道營這些全國皆知的衚衕相比,似乎並沒有什麼光澤,甚至名字就看著都那麼弱弱小小的,但就這一片已經有些破敗的衚衕中,卻讓我依稀找到了保留著腦海中那段舊時光。
第一次來到草場衚衕,是在2016年春節。閑來無事的我第一次來到了這裡,藉助的地圖導航,在橫縱交錯的衚衕穿行,看著破壁殘垣,一種欣喜和悲涼相交的感覺,無法用任何文字和言語去描述。此後與蹦躂盒子、隨風老師相約,再次來到草場衚衕,唯一能做的,僅有記錄而已。
對於衚衕的迷戀應該算是每個北京人心中固有的情結,揮之不去的。
自從2013年轉變,開始將鏡頭更多對準身邊的人、身邊的事物開始,北京的衚衕似乎成為紀實攝影無法繞開的題材。而和小夥伴們一起結伴「走起」穿梭於衚衕也就成了「家常便飯」。所以,後海、護國寺、鼓樓、鑼鼓巷也就成為了經常轉悠的地界。
行走在北京西城或者北城的衚衕的中,由於歷史和文化的原因,這裡的衚衕似乎才是平日書本中讀到的,或者作家筆下描寫的北京衚衕。隨著旅遊的興起,這裡的一些衚衕也逐漸成為了地標和旅遊景點了,例如南鑼鼓巷。
記得在十年前,那時候懵懂的剛拿起相機,和包子一起無數次經過這條叫做「南鑼鼓巷」的衚衕,中央戲劇學院旁的小餐館中的烤魚味道十分獨特;小飯館對面是一家隱藏在衚衕中的唱片店,再往北就是著名「沙井副食店」。顯得破舊的沙井副食店像一位老人看著這條衚衕的興衰和變遷,唱片店顯然屬於年輕人,每天從這裡散發出的音符又為這條衚衕增添了幾分文藝氣質。
如今的南鑼鼓巷早已經找不到了烤魚店、唱片店,而沙井副食店也早已經變成了一家商鋪,具體買什麼我早已記不得了。南鑼鼓巷早已變成了小吃一條街、文藝商店聚集地,讓我從喜愛變成了敬而遠之。而舊鼓樓大街和鼓樓東大街的車水馬龍,旅遊季的人滿為患,早已讓我們望而生畏了。
這裡很北京,但這裡也不再像北京。
與熱鬧非常的鼓樓、鑼鼓巷相比,東城和南城的衚衕少了幾分喧囂,多了幾分安靜,這裡更像北京本應有的樣子。在這幾分安靜中也有著與眾不同的氣質,雖沒紅牆綠瓦的高貴,但這份市井的氛圍也更接地氣,確是可以勾引出藏在你內心深處的眷戀之情。
雖然現在找不到撿煤核兒(讀:胡兒)的小孩,滿衚衕轉悠收臟土的,衚衕口五味雜全的合作社,但這裡依稀可以讓你看到舊時光的印記。雖然說,我們現在的懷舊,大多數不過是懷念五年前的東西罷了,因為再早些時候的東西,已經很難在我們的記憶中形成印象,但這並不影響我們對於舊時光的嚮往,尋找舊時光。
前幾天又去了前門旁邊的草廠衚衕,物是人非、破敗不堪,失去了往日的繁華與榮耀,破敗的圍牆,殘缺的屋檐,殘缺的屋檐,斑駁的院門,還有那已被歲月侵蝕的,早已看不出模樣的門墩,再也無法承載起這幾個世紀的滄桑。
它,老了,老得已經讓人無法看出它年輕時的神韻,老得已經不能再為人們遮風擋雨、驅寒避暑,不能再給我們後人任何眷顧。它累了,該歇歇了。所以,老衚衕的消亡是必然的,歷史的車輪不會倒轉,時光的腳步也不會停止,太多的回憶與故事,將不可避免地從我們的眼前逝去,雖然有些傷感,但誰也不能阻擋這現實的殘酷。
老衚衕就如一個縮影,曾經承擔著許多歷史責任,肩負著數代人的希望,為無數「京漂」一族給予了家的溫暖,更有數不清的名人曾把這裡作為登程的基石,也有多少曾經不可一世的人們,在這裡落寞、慘淡而悲涼地離去。
城市,再也回不去的舊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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