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悅讀·情迷意醉雨花石

最新 01-22

作者：鄭　志

編輯：張艷秋

虎踞龍盤的六朝古都南京，吸引人的名勝古迹太多太多，引得我多次去遊覽，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綿綿記憶。但平心而論，南京城最令我情迷意醉難以忘懷的，卻是那小巧玲瓏的雨花石。這些雨花瑪瑙，石中奇葩，只可用神奇、美妙來形容，對我的吸引力，得用勾魂懾魄來表述才成。

24年前，我初到南京，在雨花台邊，「亂花漸欲迷人眼」，初睹了奇妙的雨花石，一見鍾情！從此，便和雨花石下了不解之緣！每次去南方旅遊，哪怕是繞些路，也要去南京，為的就是雨花石。

每次到南京，我的第一要務就是尋石、賞石、買石。尋石，倒是不太費勁，因為這裡專營雨花石的商店、石攤遍處皆是，有些還都在旅遊景點近旁，只要你有精力，盡可去賞去購。雨花台周邊的石攤石店不少，低、中、高檔均有，另外中山陵、明孝陵、中華門、夫子廟、明故宮、朝天宮……對於一位熱愛雨花石的人，你盡可以「石頭城裡覓石頭」，到處都可見到這些琳琅滿目的石之精靈。有的石店為了吸引顧客，門前放著一口古色古香的大瓷缸，裡面裝著雨花石，凡進店的顧客，皆可免費到缸里選取一枚雨花石。

雖然通過相關資料和書籍，已經了解雨花石的地質成因。但對一些有趣的傳說之類，也還是姑妄聽之。如梁武帝時，有高僧雲光法師在聚寶山講經說法，感動上天，於是天花紛紛墜落，便成了雨花石。

又如，宋代大書畫家米芾的後人，明代書畫家米萬鍾，曾在金陵（今南京）北的六合縣任知縣，發現當地有一種帶彩色花紋的石子，他十分喜愛，常常高價購買收藏。有縣太爺偏好，廣大民眾也逐漸投入其中，不斷開發，從此雨花石漸為人知，名聲大震，身價倍增，其影響越來越大。可以說，雨花石為世人所重，米萬鍾功不可沒。但米萬鍾也因為痴愛奇石，最終弄得家道敗落。北京頤和園中那塊巨大的被人們戲稱為「敗家石」的奇石「青芝岫」，就是米萬鍾耗盡家財也沒能運回而扔在路邊的。直到今天，六合縣仍是雨花石最主要的產地。

我對雨花石的欣賞水平，也是循序漸進的，從最初的只知五顏六色的新鮮好看，到今天的全方位審視，從多方面多角度欣賞。從最初的只看好形似的各種人物、動物、花鳥、山水等畫面，到今天更看重神似，重在似與不似之間，如東坡學士所詠「瞭然非夢亦非覺」之境，對「鏡中花」、「水中月」之類的意境美更加看重了。

而今，我已是從「質、形、紋、色、意、韻」幾個方面來審視欣賞雨花石。「質為石之本」，石質潤澤細膩、晶瑩剔透者，方是好石，此乃石之根本。「形為石之體」，外形主要有圓形、橢圓形、條形、方形、三角形、圓柱形、多邊形、不規則形等八種。但最重要的一點。是石的形狀要和石上的畫面相協調相融恰。「紋乃石之魂」，紋即紋理，這也是相當重要的一點。紋理有多種類型，如「內透紋」、「花色紋」、「深刻紋」等。紋理要有奇妙變化，形象生動，濃淡適度。「色為石之神」，雨花石的色彩千變萬化，紛繁複雜。猩紅黛綠，斑斕閃耀，白如羊脂，黃似嫩柳……色彩璀璨，瑰麗自然，如美人丰神，眩人雙目。「意為石之根」，意境是畫面的綜合，意境深遠，才能令人久久注目，回味無窮，這也正是雨花石魅力所在。「韻為石之靈」，具有深邃神韻的雨花石方為上品或神品，這超一流的奇石很少見，萬里挑一，已發現的如《九寨秋聲》、《金秋夕暉》、《叢林小憩》、《波光漣漪》、《松雲迴流》、《秋靜日長》、《夢境》、《秋韻》等名品均是此類。

精品雨花石要蘊國色天香之韻，山川形勝之狀，風雲變幻之奇，茂林修竹之秀，日月陰陽之變，風流人物，石中突出，飛禽走獸，躍然石上，樹色花光，萬千畫境，爭奇鬥豔，美不勝收。

雨花石價格不一，高低懸殊，最便宜者，只花一元錢人民幣，便可在石缸中任意抓一大把或舀一盤。最貴者，要數萬元一枚。我等工薪階層，自然萬難奢侈，焉敢「百金歸買碧玲瓏。」只能從中低檔的石堆中尋尋覓覓，沙裡淘金。但也偶有驚奇發現，我從最廉價買回的石堆中，就曾發現兩枚上品。一枚是一橢圓型灰色雨花石，上有一紫色猴兒，猴兒面對牆壁，凝神端坐，雙手放於胸前，屁骨後的尾巴沒能藏住，竟然高高翹起，煞是滑稽，我為該石命名為「頑猴面壁」。猴兒生性好動，原本是坐不住的，這一命名無疑增加了情趣。另一枚石頭稍大，扁圓形，淺黃色底子，中部側立一深褐色稍胖的古裝人物，頭戴高高的帽子，立於朦朦朧朧水氣繚繞的舟中，面對深色的石山，分明是宋代大學士蘇東坡，仰首長吟，我為該石命名為「赤壁賦」。

一些文朋詩友看到這兩枚如今已裝在錦盒中的雨花石，怎麼也不相信這是來自於一元錢買一堆的濫石之間，正所謂「一入龍門身倍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