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人類時代」的門徒，宏智力創始人談腦機介面和人工智慧的未來

試想一下未來如果有一天，造訪地球的外星來客看到的是這樣一幅畫面：地球表面只剩頹垣敗瓦，所有的人類銷聲匿跡，但是這個星球卻存在生命，而且只存在一個單一生命體，一個存活於伺服器集群、海底光纜、以及雲端中的高等智慧生命。這是全體人類的共同意識上傳到雲端後的一個虛擬生命體，這很有可能將是人類發展的終極形態。宏智力（Macrotellect）創始人呂力超為我們描述了這樣一個場景，他稱之為 " 後人類時代 "。

這個場景聽上去危言聳聽，充滿濃厚的末日主義的悲觀色彩，但呂力超卻有著不同的觀點，這與他所從事的行業密切相連。宏智力科技是一家腦機介面公司，所謂腦機介面（Brain-computer Interfaces），簡單地理解就是將人腦通過各種感測器與計算機進行鏈接，目的是讓人不必通過肢體的交互，直接使用 " 意念 " 來對計算機發布指令，除此以外，通過反向的刺激，例如聲光電等外部干預，來給人腦模擬各種感官體驗。在呂力超看來，這個行業未來有 3 個重要的發展階段。第一首先是單個人類大腦與機器的結合，也就是最初級的 " 意念操控 "。人們可以佩戴類似 BrainLink 這樣的可穿戴式的腦電感測設備來與計算機交互，又或者是植入式的晶元來對大腦進行 " 增強升級 "。許多人也許接受不了，但試想一下，當你的孩子同班同學大腦都植入了這種科技，而為了不讓 " 孩子輸在起跑線 " 上，你別無選擇。植入式的腦機介面與穿戴式 " 意念頭箍 " 相比將面臨一些問題，例如倫理或社會公平性問題，呂力超認為如果這種 " 大腦升級 " 的權利落在少數人手中，這將進一步加大社會的分化，財富以及對知識獲取權的差距將進一步加大，沒有 " 升級大腦 " 的人類就很有可能會被淘汰。因此，腦機介面技術應該要做到開發以及平民化，這也是宏智力科技努力的方向。這個觀點與 Elon Musk 對人工智慧的觀點極其相似。

宏智力即將發布的 BrainLink Pro

第二個階段，呂力超稱之為 " 腦聯網 "，一個腦與腦，腦與物互聯互通的時代。在這個階段，人類的溝通將面臨質的飛躍，語言很有可能將不再成為溝通的障礙，" 心靈感應 "（Telepathy）的溝通效率將比語言文字高出上百倍。甚至一些言語無法表達的信息，例如無法描述的體驗和更為複雜的情感，將通過 " 腦聯網 " 讓互動雙方 " 知己知彼 "，達到最為直接真實的體驗。

腦聯網 Telepathy（圖片來源：NatGeo, Year Million）

今天，我們在一些 VR 產品中已經初見端倪，而據透露宏智力科技也在往這一方向在走，一些產品已經初步實現 " 腦聯網 " 的初級形態。一些科幻影視作品（例如 " 黑鏡 " 等）里已經開始描述這樣的技術對人類社會的影響。呂力超坦言這將引起比第一個階段更大輿論波瀾，因為這將意味著個人私隱的終結，人類個體的定義和邊界將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但是他認為 " 腦聯網 " 是人類挑戰上帝本能的必然產物，即便有再多的反對和爭議，人類的知識邊界將大大延展。知識得以共享，協作的效率得以提升，一些我們今天看似無法想像的工程奇蹟將在 " 腦聯網 " 的幫助下變得輕而易舉，人類將重新建造自己的 " 巴別塔 "，文明將面臨一次巨大的飛躍。

影視作品中的腦機介面（圖片來源：Netflix，Black Mirror S04E06）

人類挑戰上帝，對 " 永生 " 的探索從未停止過，在人類文明的發展進程中一直是一個永恆的主題。然而答案也許就在腦機介面的最後一個階段。在不久的未來，人類將進一步掌握大腦的運作方式，對於大腦是如何儲存記憶、思考、以及各個腦區功能等謎題將逐步被解開。同時隨著機器算力的增強，足以模擬人類大腦的時候，將出現一項人類史上的工程奇蹟，" 意識上傳 " 技術將成為現實。人類將別無選擇地拋棄軀體，以另外一種方式在虛擬世界中延續自己的生命，這將是 " 後人類時代 " 的來臨。需要指出的是 " 意識上傳 " 不僅僅是單一個體大腦意識信息的上傳，而是全體人類（準確地講是最後一批人類）的共同意識的上傳並在雲端網路中的融合，一個真正意義的人類命運共同體。在這個虛擬世界中，所有的記憶將融為一體，時間和空間的概念也將不復存在。你可以成為任何人，體驗任何人在任何地點任意時間發生的事。生命的概念將被重新定義，不再是有機生命體，而是脫離物理世界存在於 0 和 1 中的數碼空間內。到了那個時候，人類不再繁衍，也不需要繁衍，" 永生 " 的實現將徹底改變幾千年來的人類的世界觀和哲學觀，這就是 " 後人類時代 "。

意識上傳（圖片來源：NatGeo，Year Million）

這正是呂力超所描述的未來，他認為這並不是末日論或反烏托邦主義，而是人類從猿到智人，再到超越物理規則發展的一個必然結果。技術的發展對於人類社會文明的推動總是伴隨著爭議，許多路徑如出一轍：昨天不可想像，今天危言聳聽，明天習以為常。

後記：人類對於未知的恐懼與生俱來，然而作為站在科技創新邊緣的創業者們除了不斷探索前行，更需要思考自己所處的行業未來的走向對人類文明帶來什麼影響。與呂力超交談中給我最大的感觸是其對腦機介面技術有著獨特的判斷，同時清晰地認知自己身上的責任。作為一家腦機介面領域的創新企業，宏智力掌握技術和資本資源，但與此同時，技術的成果如何做到開放平等，造福人類，而不是誤入少數人手中，成為加劇社會兩極化的工具，創業者們有著義不容辭的責任，這也許是呂力超最想告訴同在路上腦機介面和 AI 領域創業者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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