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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去世後公婆搶走我龍鳳胎兒子,我捨命搶回卻在18年後害死女兒

丈夫去世後公婆搶走我龍鳳胎兒子,我捨命搶回卻在18年後害死女兒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熊先生 | 禁止轉載

隔壁屋的寡婦快死掉了。

她整日躺在土炕上,偶爾在院子里晒晒太陽,也只是沉默地坐著,一直到陽光完全消退,她才長長地嘆一口氣。

寡婦的名字很俗氣,叫做翠鳳。

她的丈夫死於一場礦難。

那是一個清晨,翠鳳照常起來餵豬,因為肚子太大的關係,她只能叉開腿,用一種很詭異的姿勢半蹲著,使用水瓢把豬食攪拌均勻。

她保持著這種姿勢往石槽裡面蒯豬食。

豬顯得有點懶洋洋的,她心裡想,應該讓丈夫找人來看看。

豬食桶里已經所剩無幾,這一天才剛剛開始。

長時間保持一種姿勢讓她的腰更加酸痛,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慌張地推開了門。

「家盛出事了!」

這無異於一聲炸雷,讓她頭暈目眩。

但是懷孕的身材讓她的行動遲緩了起來。

煤礦的地點離她家有兩個村子的距離。但是等她趕到現場的時候,公公婆婆已經早到了。婆婆在哭天搶地,但是此刻她的臉上卻是一片茫然。

「都是你,剋死了你爹媽,又克家盛,我的兒啊!」婆婆不由分說衝過來,「你們看看這個狠心的東西,自己男人死了都不心疼哇!」

婆婆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下扯下臉皮狂罵,以期讓所有人都承認是這個女人剋死了自己的兒子。

她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更不知道怎麼處理。

她只是一直很恍惚,在費力地接受自己丈夫死了的事實。

最後還是村長的老婆拉住了婆婆,勸說了幾句。

後來她再看到礦井,只覺得那是一個巨大的墳墓,安全的時候埋葬靈魂,倒塌的時候埋葬肉體。

那天她是最後一個離開事故現場的,一直等天漆黑,最後她摸了摸肚子,輕聲說,「你爹沒有了。」

她在黑暗裡流下眼淚,還有跟隨眼淚淌出的鼻涕。

第二天,村長帶著早上的寒意敲開了她家的門。

她依舊穿著昨天的衣服,眼睛有點腫,低眉順眼地說,「村長。」

村長一邊跟她往裡走,一邊用眼神在這個年輕的寡婦身上梭巡。

因為沒有餵食的原因,即使站在門口也能聽到豬哼哼叫。

她側身,卻被村長叫住了,「不進去了,和我去趟你公婆家。」

「嗯。」

還沒等她關好門,就眼前一黑,腳步虛空,差點就摔倒了。

村長上前扶住她,在她豐滿的胸前滑了一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

她連忙掙脫開村長的攙扶,快走了幾步。

太陽已經超過了地平線,縈繞在大山周圍的薄霧也散掉了。

看著她的背影,村長啐了一口濃痰。

按照輩分,村長要叫她公公一聲三叔,但是他現在擺足了官腔。

「人家老闆說賠錢給你們,兩萬吶!」

村長伸出了兩隻手指頭,用力比划了比劃。

她公公在吧嗒吧嗒抽著旱煙,沒有言語。

反而是婆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不放心地又確定了一遍,「真是兩萬啊?」

村長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咋,還不信我啊!」

「沒,哪能啊。」

此刻這個老婦人臉上的表情,很難把她和昨天那個凶神惡煞的樣子聯繫起來。

「怎麼樣?私了吧。」

村長又把手指在他們眼前晃了晃,著急地催促道。

她公公抬了抬眼皮說,「順子,你拿多少好處費啊?」

一邊說著一邊磕了磕煙袋鍋,重新點燃。

村長噌地站了起來,惱羞成怒甩手要走,婆婆連忙把他拉住,順便白了丈夫一眼。

公公轉過身子,依舊抽著旱煙,整個屋子都能聞見刺鼻的廉價煙草的味道。

村長雖然坐了回去,依舊氣哼哼的。

「你個木頭,話都不會說一句!」

眼看著這個尷尬的局面,婆婆自然把氣撒到了她的身上。

村長也隨著這句話去看她。

她咽了一口唾沫,鼓足勇氣問,「那老闆為啥不來?」

這個問題顯然比剛剛的問題尖銳,還沒等村子說話,她婆婆就給了她一巴掌。

她的臉很快紅腫了起來,這一巴掌極狠,村長才長舒一口氣,假惺惺地說,「別打人嘛。」

「不打她?不打她她不知道輕重。」

婆婆忿忿地說,轉而又向村長諂媚地一笑。

「那這個錢你們要同意了,明天我就送過來。」

「好好好。」

婆婆連聲應下,讓她心突然冷了一下,她想,總應該有一個道歉的。

「媽,那個賠償的事。」

她拖著沉重的身子坐在一個矮板凳上,這樣窩著肚子,讓她有點身體不適。

村長已經走了,那個凶神惡煞的老婦人又回來了。

「錢,你還想要錢?」

婆婆的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接下來就像戲劇般嚎啕起來,「喪門星還要錢,那是我兒子拿命換來的啊!你個狐狸精啊你!」

公公並沒有阻止這場鬧劇,他只是帶著煙桿走了出去,在他看來,這些婦道人家的事情他不應該摻和。

「我辛辛苦苦養了幾十年的兒子啊,跟你結婚還不到一年就被你剋死了,你要不要臉啊?!」

婆婆的叫罵還在繼續,她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

翠鳳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肚子,最終她站起來,咬了咬牙說,「媽,不管怎麼樣,該有我的一份。」

她知道,如果沒有這份錢,她和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都要餓死。

「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家盛的!」

這句話讓她婆婆一愣,隨之而來的是更猛烈地污衊,「還不知道是誰的野種。」

聽到這句話,她腳下一軟,那種難受從骨子裡鑽了出來。

「媽,你咋能這麼說俺?」

老太太把嘴一撇,「快滾吧。」

她踉蹌著走出公婆的家門,心裡一時不知道應該想什麼。

她走在街上,難免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有些人同情她,有些人則相視一笑,猥瑣地說上一句,「這麼漂亮就當了寡婦。」

這些話都鑽不進她耳朵里,因為對以後的茫然徹底搪住了她全部的神經。

家裡依舊是冷鍋冷灶,豬還在叫喚。

她打起精神,給豬餵了食,聽著豬哼哧哼哧的聲音,她心裡有了點底。

翠鳳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勉強支持著做了一頓飯,當萬家安睡的時候,她家的煙囪才冒出青煙。

她在想,如果丈夫沒有死,那麼算算時間,他們明天可以去趕集了。

她迷迷糊糊的睡眠被一陣急促地敲門聲吵醒。

「誰啊?」

她有些疲倦,第一次厭惡農人早起的習慣。

村長還披著昨天那件大衣,身後跟著自己的婆婆。

她把兩個人讓進屋子裡,家裡有些亂,不過她也沒興趣寒暄,只是半坐在炕頭,等著聽他們有什麼「高見」。

「家盛他家的,把這個簽了吧。」

村長從袖子里抽出一張賠償單,她丈夫後面的括弧里寫著死者兩個字。她有些心酸,而在看到2萬塊那行字,她更加難受。

「吶,在這簽字。」

婆婆急不可待地點了點收款人那個地方,眼神里的貪婪就如同翠鳳心裡的痛楚一樣抑制不住。

翠鳳用力捏住這張紙,「那是你兒子的命啊!那個老闆連面都沒露,你就這麼把他賣了!」

她很激動地吼了起來,完全不顧忌那套所謂長幼尊卑的老規矩,這讓她婆婆臉上有點掛不住。

她婆婆看了村長一眼,有些訕訕地說,「兒子是我養的。」

村長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很不滿地皺了皺眉,他想趕快處理好這件事,然後去煤礦老闆那裡拿錢。

「快點吧!」

村長撣了幾下褲腿的泥土,不耐煩地催促道,「我還一堆事呢。」

「讓煤礦老闆來。」

寡婦字字很堅定,她看著村長。

「真是胡鬧,人家是大老闆,哪有功夫管這點小事?」

村長沒有別的動作,眼睛卻看向了翠鳳的婆婆,「再胡鬧,錢就沒有了。」

果不其然,婆婆一下子顯得很慌張,她果然又向翠鳳發難了。

「快簽!」

「俺沒拿錢為什麼要簽?」

她婆婆一下子結巴起來,但是她很快反應過來,又做出一副悲慘的模樣。

「我兒子死了,你還搶我的錢,你讓我們老兩口怎麼活啊?」

「就是,你個年輕人和老人搶什麼?」

村長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也跟著勸到,他其實並沒有想到這個小寡婦這樣的執拗。

「那俺們孤兒寡母怎麼辦?」

村長站了起來,一甩手,「再磨蹭一分錢沒有!」

他站在正門口,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

在陰暗的屋子裡,翠鳳的婆婆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她才同意分給寡婦一些錢。

「給你五千塊。」婆婆瞄了瞄寡婦的肚子,口氣不再那麼強硬。

翠鳳不想再爭辯什麼,她簽上了字,隨著大門被婆婆摔上,接下來她要操心的事情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婆婆顯然是不會幫助她生產,而自己的母親早就過世了。

她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從炕席底下拿出了50塊錢去了鄰居家。

鄰居是一對年輕的夫妻,看到她,只是憨厚地笑了笑,並且答應了她到時候送她去鎮上生產的請求。

那50塊錢來回推讓了幾次,最終回到了她的口袋裡。

「嫂子,你也不容易。」

那對夫妻的眼神很真摯,她露出了這幾天以來第一個笑容。

從那以後,她很少出門,也沒有再和公婆打過照面。

幾次難捱的孕期反應也是她獨自挺了過去。

生孩子那天,正好是收豬的日子。

她被送到了鎮上的醫院生產,那幾張賣豬得來的紙幣,即使生產後脫力地睡過去,她也沒有鬆手。

「護士,能不能給俺一個被子?」

寡婦的嘴唇發白,整個病房就她一個人,沒有陪護。

醫院的氣溫有些低,再加上下了一場雪,一床薄被很難抵禦寒冷。

「嗯。」

護士抱了一床被子給她,順口問了一句,「你家人呢?」

生產的喜悅一下子被這句話沖淡了不少,她沒有回答,只是虛弱地說了聲,「謝謝。」

護士順便給她倒了一杯水,冒著騰騰的熱氣。

翠鳳把玻璃杯握在手裡,很燙,但是在這個寒夜裡,讓她舒服了不少。

她生了一對龍鳳胎。

回家的路上很顛簸,雪已經變硬,成了冰。

三輪車搖搖晃晃,就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嬰兒。

她敞開衣襟,把兩個孩子裹了進去。

孩子感受到母親的體溫,張開了嘴巴嘬著乳汁。

她正式成為了一個母親。

家門還敞著,她微微嘆了口氣。

希望家裡沒有丟什麼東西,她抱著兩個孩子往裡走卻看見村長的老婆在忙裡忙外。

「快,快上炕坐坐,凍壞了吧。」

她有些茫然,任由村長老婆把她拉到炕上,捂上厚棉被,然後聽她嘮叨說,「女人坐月子可不能受了凍。」

「哎呀,這兩個小傢伙真可愛。」

炕上很暖,村長老婆給她端了一碗紅棗小米粥,趁熱喝了下去,逼走了她一身的寒氣。

「這,嫂子,你咋來了?」她有點感激似的笑了笑。

「你一個人,也不容易。」

村長老婆笑得很樸實,眼裡帶著些憐憫,不過絲毫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

說罷,村長老婆又塞給她幾個熟雞蛋,「我走了,我家那口子還等我做午飯呢。」

村長老婆叮囑了幾句,順手替她把門帶上了。

以後總能風平浪靜地過下去了。

她很疲倦地睡了過去,不過沒幾個小時,孩子就因為飢餓而哭了起來。

還沒等她抱起孩子,她的公公婆婆上門了。

婆婆蠻橫地扒開裹在孩子身上的小被子查看了一番,然後抱起了男嬰,眼神冷漠。

她公公還拿著那桿煙槍,但是有了表情,每個皺紋里都充滿了笑意。

「把俺孩還給我!」她慌忙下地,去婆婆手裡搶孩子。

婆婆把孩子遞給了她公公,猛地推了她一把,「這孩子以後歸我們養。」

她跌倒在地上,生產後的眩暈讓她坐在地上緩了很久。

公公已經抱著孩子走到了院子里,他的臉皺成了一個核桃,轉頭說,「老婆子,再拿個被子來。」

她婆婆徑直走到炕邊,把包著女嬰的被子扒下來,因為粗魯的動作和一瞬間的寒冷,孩子哇哇大哭了起來。

小被子被翠鳳婆婆夾在胳膊下面,她完全不關心自己孫女的死活。

寡婦扶著炕沿費力地站起,把女兒抱在懷裡,而公婆已經抱著男嬰走遠了。

外面,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拍了拍小女兒的背部,流下了長長的淚,這些眼淚將要貫穿了她的一生。

她把哄睡的女兒放在炕頭,蓋上了一層被子,然後她裹緊了衣服,冒著風雪往公婆家走。

她拚命地敲公婆的門,但是裡面絲毫沒有回應。

「哎呀,敲敲敲,敲什麼啊?」公婆的鄰居探出頭,有些不耐煩地吼。

「他們搶了俺孩!」

此刻她的精神承受能力已經達到了極限。

歇斯底里的喊叫讓鄰居把頭縮了回去,但是門內,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就好像,他們在兩個世界。

最後,還是村長的老婆聞訊把癱軟的她扶了起來,「先回去吧,回去再說。」

等她回到家,女兒的嗓子有些啞,耳蝸里積了一窪淚水。

村長老婆忙抱起孩子,哄了哄,然後把孩子塞到她懷裡,「快喂喂吧,別餓壞了。」

她精神不振地撩開衣服,小孩找到乳頭終於止住了哭聲。

「嫂子,你說她這是要幹什麼啊?!」

村長老婆坐在她對面,聽她帶著哭腔的問話,一時間只能憋出一句,「那畢竟是他們的孫子。」

她知道村長老婆有沒有惡意,但是一時間還是瞪大了眼睛望著她。

「我給你燒燒炕。」村長老婆承受不住一個母親的痛苦,她撇過了頭走到了風箱旁邊,忙活起來。

「你咋還不回家呢?」

臨近傍晚,村長找了過來,他的語氣很兇,直到老婆捅了他一下,他才注意到這個剛剛生產的孕婦。

他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視線才被嬰兒的啼哭吸引過去,最終才敷衍地說了一句:「生了啊。」

翠鳳點了點頭。

「家盛他媽把孩子抱走了。」

「這不是在這呢嘛。」村長一屁股坐下,大咧咧地將滿是臟泥的腳搭在炕沿上。

「抱走了男娃。」

村長聽到,把「嗯」字拉了很長的腔,最後才下了結論,「這不是人家孫子嘛。」

翠鳳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但是她還是請求村長跟她去一趟公婆家。

公婆的態度很強硬,就連一向都不摻和事情的公公都瞪著眼睛喊,「這是我劉家的種!」

村長只是看熱鬧而已,一直到最後他才發表意見,草草地說了聲,「以和為貴。」

翠鳳的兒子就躺在炕上,紅撲撲的小臉,額頭上冒著汗珠。

孩子剛降生也不過一個星期,就要遠離母親的懷抱。

翠鳳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

等她醒來,已經躺在了自家的炕上,旁邊坐著村長。

「我說,到底是人家的種,你要啥啊。」

村長眼睛眯了起來,把手搭在她腿上,說著些閑話。

翠鳳下意識地撥開村長的手,低聲說,「那是我兒子。」

「想要回孩子,也不是沒有辦法。」

村長又重新摸上了翠鳳的手,還沒等她問上一句,村長就用力壓住了翠鳳的身子,胡亂地親了上去。

「從了我,從了我我就幫你要孩子!」

翠鳳用力一蹬,這一腳讓村長捂著褲襠悶哼了幾聲。

「你給我等著!」村長撂下一句狠話。

翠鳳心有餘悸地看著窗外,外面雪很厚,反著光,亮堂堂的一片。

她總是要把孩子要回來的。

「你要不把俺孩還回來,俺就死在你家門口!」

翠鳳拿著一把剁豬草的刀,一夜沒睡讓她眼圈通紅,不過她沒有後退一步。

「你這是幹什麼?」

「我要俺孩!」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村長自然要出現。他看了看這樣的局面,走到翠鳳婆婆旁邊罵了一句,「就你家屁事多!」

他斜眼瞅了瞅翠鳳,又想起下體的疼痛,「你想要怎麼樣?」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翠鳳捏著刀的手又用了幾分力氣。

「你們大家評評理,我兒子死了,我就一個孫子,那是我老劉家的種啊。」

在無聊的冬日,即使是在外面受凍,也值得看一看這個熱鬧。

「我要俺孩!」

翠鳳是沒有一句廢話的,她目光堅定,但是心裡不免有些焦急。

把女兒獨自放在家,大把的擔心湧上來,但是她不能表露,她也不多說什麼,只是一遍一遍重複著,「把俺孩還回來!」

每說一句,刀都往她的脖子靠上幾分。

「行了,行了。」

眼看她的頸子已經滲出了血,村長去裡屋抱出了孩子,不顧翠鳳公婆的反對,把孩子交給她。

孩子的肚子扁扁的,她心裡一酸,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落下的刀把厚厚的積雪砸了一個大坑。

她轉身,走出了幾米的距離,迅速跑了起來,腳下生風。

一直等餵飽了自己的一雙兒女,她的心才從嗓子眼落了下去。

照顧孩子的那段時間,恐怕是她一生最幸福的日子。

期間公婆來了幾次,都被她罵了出去。

每個母親都可以為孩子變成潑婦,這話顯然不假。

只是照顧兩個孩子並不是易事,她還記得感冒在村子裡蔓延的時候,自己的一雙兒女才五歲,他們連發了幾晚上的燒。

「媽媽,你看有穿紅裙子的小孩在跳舞。」

她順著女兒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盞油燈,火焰被風吹得左右搖擺。

她急了,再去敲村醫的門。

「不行,他睡下了。」

村醫的媳婦守著門喊,像個魁梧的門神。

她都跪下了,但是對方依舊無動於衷。

一直聽她走遠了,村醫的媳婦才往家走,她一邊走一邊罵,「作孽喲,作孽。」

村醫躺在炕上,裹了裹被子,說,「也不知道她咋得罪村長了。」

翠鳳跑回家,摸了摸孩子的額頭,更燙了。

她異常冷靜地翻出了冬天的棉襖,給孩子穿上。

「媽,幹啥呀?」兒子燒得迷迷糊糊地問。

她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卻還強裝鎮定地說,「咱去城裡。」

她趕出了自家的自行車。

她找出了一根粗麻繩。

她說,「孩子,抱緊媽啊。」

兩個孩子一前一後,用胳膊的力量吊在她脖子上,麻繩把三個人狠狠捆了幾圈,最後在翠鳳的身側打了個結。

孩子就固定在她身上了。

她跨上自行車,拚命地騎,秋天晚上的風很涼,她卻一層一層地出汗。

等她蹬到醫院,天已經蒙蒙亮了。

醫生動作很快,安排孩子住院打退燒針,還不忘了數落她。

「孩子這麼燒才送醫院,出點事咋整?」醫生寫字的手沒停,「還給穿這麼厚,抽搐了你負責啊。」

她聽著醫生的數落,一邊陪著笑臉,手在褲邊上不停地蹭著。

「吶,開藥去吧。」

她小心翼翼地把藥單接過來,來來回回看了幾遍,眼睛眯著,露出一排大牙,腰彎著,這是一個非常討好的姿態。

「大夫,我咋看不懂?」

「你看懂了,你來當醫生吧。」

醫生的語氣一重,她就立刻點頭哈腰地嘿嘿笑。

「你拿這個給護士,她知道。」醫生軟了口氣,又補充了一句,「好好整整衣服,讓人笑話。」

她的衣角塞進了褲子里,褲腿也濺了很多泥點,看起來髒兮兮的。

「好好,謝謝大夫啊,謝謝。」

她退出了醫生辦公室把藥單交給了護士,小護士有點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她露出來的肩帶,「這個。」

她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胡亂抓了一把衣服蓋住,憨厚地問,「俺孩沒事了吧。」

「沒事了。」

她似乎忘記了,她今年也只有23歲。

露出肩帶這種讓年輕女生害羞的事情,她全無感覺。她道了謝,走進去看自己的孩子。

孩子的臉色已經恢復了。

翠鳳卸了一口氣,倚著牆壁滑下去,雙手捂住了臉,這讓她滿手都是眼淚。

可她萬萬沒想到,她從公婆手裡,從病魔手裡捨命搶回的寶貝兒子,竟會害死女兒!(原題:《寡婦》,作者:熊先生。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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