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另類臉譜：楊度的恩師挖苦袁世凱，每一句話都是一針見血

北洋大時代的生存智慧（一百九十三）：空留高詠滿江山。

北洋王朝開始走下坡路，是從袁世凱全面走向專權開始的，而且復辟的苗頭也日漸熾盛，一群前清遺老被重迎廟堂，其中就包括楊度的恩師王闓運。老爺子已是八十多歲的高齡，雖說滿肚子帝王心術，學問之大，學識之廣，像戊戌君子劉光第、楊銳，書畫名家齊白石等人，都是其門生，但是一生對朝堂不感冒。當年在曾國藩帳下就頗受敬重，但是一直以清流幕僚自居。雖說被袁世凱邀請出山任職，王闓運不過是逢場作戲，作為袁世凱復辟首席軍師楊度的恩師，老爺子不得不看在其面子上出來走過場，但是作為曾經真正的士子清流，王老爺子一張嘴是逮到誰就懟誰，毫不留情面，特別是挖苦袁世凱，每一句話都是一針見血。

但是老爺子剛到京師時，也被北洋之虎段祺瑞懟過。初次會晤段祺瑞，段祺瑞對這位長袍馬褂，拖著長辮子的老古董瞧不上眼，他不屑地說道：「民國了還是胡人的服裝？」王闓運當即反譏道：「西裝革履，也是胡人服裝。」在拜訪曾任內閣總理的老鄉熊希齡時，王闓運繼續開懟，直言問道：「府院今何在？」熊希齡回答在集靈囿，王闓運淡然一笑：「此中飛禽走獸必多。」熊希齡知道他在調侃就笑笑作罷，誰知王老爺子還加上一句：「想必有熊。」熊希齡忍不住回復：「王老休笑，我已離任，現改為國務卿，由前清相國徐世昌擔任。」王闓運突然做大悟狀：「原來大官，還是大官啊！」

其後，王闓運見到了袁世凱，老袁設宴款待老爺子。王闓運也不客套，對僕人周媽說：「這是我侄兒，像不像總統？」周媽答道：「頭很大，就是個頭矮了點。」作為和袁家袁保慶同年中舉，又拜過同年的王闓運，看似悉心地對周媽說：「你要多吃點，這就是當年皇上的御宴。」這般挖苦，袁世凱坐在一旁表示很無語，更無語的還在後頭。在陪同王老爺子走到新華門時，王闓運突然止步不前，指著新華門冷不丁地來了一句：「我老眼昏花，這不是新莽門嗎？」一句話足以讓袁世凱憋一肚子氣，明擺著罵袁世凱是王莽奪位。

最終，袁世凱也是看得明白，畢竟老爺子在晚清時就喜歡諷刺封疆大吏，每一句話雖說都是一針見血，但一般人還輪不到他來罵，所以也沒必要跟他計較。誰知說好的去國史館上班，隔天老爺子就給送來一副門聯，上書：「民尤是也，國尤是也；統而言之，總而言之。」連在一起的意思，就是挖苦袁世凱的大總統是自封的。對於王闓運來說，他不是反對復辟帝制，而是袁世凱不符合他的心目中的明君形象，所以老爺子在國史館嬉笑怒罵了一番之後，就不辭而別。通過王闓運的表現，就足以可見在前清遺老這邊，袁世凱不受待見，其實老袁的處境是兩頭受氣，自己人帶給他的，雖然不是挖苦，卻是挖個坑讓他往裡跳。

參考文獻：《北洋軍閥史》、《黑白民國》、《文武北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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