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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街紀事》《毛場老街》《冬日的田野》《釣黃古魚》《不打不成人》《寺、廟、祠、觀、庵》

趕街紀事

趕街,也叫趕場,就是到街上去買賣東西。鄉村的集市在過去的每個公社,也就是現在的每個鄉鎮一般都會有,只是區別於大小而已。那些人口相對集中,又處於交通要道上的街市,場口肯定是熱鬧些。

也許是江漢平原的鄉村經濟發達、且人口稠密的緣故,這裡的街市與其他一些地方不同,不是固定在一年的某些天,臨時在某一個場所去舉行,而是天天都有街市,天天都在同一個地方,每天都有從四面八方趕到這裡的人,或買東西、或賣東西、或打聽市場行情。

這裡的街市大多是在天麻亮就開始了買賣,上午九、十點鐘也就散場,人稱「露水街」,也就是早晨草上的露水被太陽晒乾了買賣而結束。

集市上的交易主要是以當地土特產為主。天不亮。附近的農民就挑著自家種的瓜菜、撈的魚蝦、挖的蓮藕、收的雜糧、禽類蛋類等,氣喘吁吁地趕到這裡,在一條露天長街的兩邊佔得有利地形把物品擺好,等待著天亮後顧客來買。把賣得的錢換些生產農具和生活用品,如鐮刀鋤頭、扁擔連枷、食鹽醬醋、牙膏肥皂、鍋碗瓢盆之類,也少不了砍幾塊鍋盔,扯幾尺花布,打幾斤燒酒,帶幾包粗煙…….

山裡人趕街是背著背簍,而當地人趕街習慣提著竹籃。提籃子上街買菜是當地的一道風景。買魚割肉先從魚買起,魚行和賣小菜的是連在一起的集市。舊時魚塘里養殖的少,集市上的水產品都出自江里、湖裡,野魚多。有撒網捕的、鸕鶿叼的、卡鉤釣的,從河裡剛下船不久的魚,謂之「新鮮魚」。賣魚人說的那些行話,也叫「黑話」,局外人是難得聽懂的,如「月半」,指的是一元五角價錢等。賣魚人用桐油塗過的木桶裝魚,靠水的振蕩給魚供氧,謂之「活魚」,多以賣當地盛產的青、草、鰱、鱅四大家魚為主,無鱗魚如鱔魚泥鰍、烏龜團魚這些,那時喜歡吃的人不多,賣的人也少。小魚小蝦扒堆賣,鄉村老鼠多,養貓的人多,買貓魚的人也多。

「種田的納糧,做生意的納行」菜行里有菜老闆,魚行里有魚老闆,那時叫市場交易員。農民來到集市出賣自己產品,買賣雙方談妥價格後,由交易員過秤,收取一定的成交手續費,多是由賣方來承付。相比之下,雜糧行、仔豬行拿到手續費要高一些,牛馬行最高。也有不收的,如劈柴。

計劃經濟年代,鄉村的集市都有供銷社設在此地,也叫供銷社綜合門市部。職工叫「站櫃檯子」的,出身好、表現好,初中文化以上的男女青年,經貧下中農代表推薦,有關部門審查合格,被充實進財貿隊伍里,上崗工作後,慢慢轉正為拿工資、吃「縣定銷」。供銷社一般設有雜貨、百貨、文具、五金、匹頭、收購、農資等櫃檯,貨架上樣樣俱全。為了更進一步方便農民,還在各村開有代銷點,統一配送、統一價格。

那時的供銷社飲食店只經營早點,以麵食為主,如鍋盔、油條、發糕、水煮包、糖餅子、鹽餅子、鹼水面、包麵湯、端午炸蝦饊、中秋烙月餅….. 天蒙蒙亮的時候,飲食店的白案師傅們就開始和麵粉、剁肉餡,上鍋開煎。這裡的水煎包是以肥瘦相間的新鮮豬肉、時令蔬菜、蓮藕、豆乾為餡料,用平底鍋煎制,包子皮呈金黃色,酥而不硬,香而不膩,皮薄餡嫩,回味無窮。吃著鍋盔,喝著粉湯,像「散神仙」。

記得小時候跟父親一起用板車拉棉梗到飲食店去賣,為我籌集學費。先一天別人賣的是五分錢一斤,今天店老闆說只用三分收,一大車棉梗,離十幾里地,父子倆清早拖來,汗流浹背的,明擺著的是店老闆掐著干,他知道你是不會拖回去的,不賣也得賣。父親來火了賭氣說:堅決不賣!蹲在了一旁抽煙。我叫來店老闆一捆捆的過秤,為了學費,父親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離得遠遠地看著。一板車棉梗過完秤後,當店老闆把他記錄的碼單、要拿到飲食店會計用算盤合計總數時,我叫住店老闆說:拿我用筆先加一遍。店老闆遞給我記錄的碼單和筆,我接過後,將身體有意地背著店老闆,把碼單上的第二位數字能改的都改了,如有幾捆棉梗是20斤,把0改為6或9,就變成了26或29斤;31斤改34斤或37斤;23斤改28斤….. 店老闆再拿著碼單叫會計用算盤合計總數時,只會多出,棉梗的價錢也就再不是三分錢一斤了。我哪裡是用筆加數字,完全是為了改碎碼字。想起那「飢餓起盜心」的年月,不覺得又氣憤那些人,在自己的道德上又愧疚!

鄉村的集市是沒有肉案的,要割肉得到供銷社食品早早排隊才能買到。當地人把肥肉當好肉,因為肥肉能做蒸肉,也能炸油炒菜。割肥肉時,賣肉的營業員總要千方百計地搭些花油、脆骨、泡皮、內臟等。也講人情世故,如果你是熟人,那自然由你挑挑揀揀,指到哪裡刀就割到哪裡,正中你的心意。如果你是「八竿子打不到」的生人,有時候排到了自己,營業員說肉賣完了,那是給某某留的;即使是割上了,也要搭些零頭肉,也少秤,拎回來那截扎肉的穀草繩也賣了肉價錢。

於是也就有了「四捨五入」的割肉法。那時的豬肉每市斤七毛二,用「四捨五入」去割,七毛錢是可以割得一斤肉的:即分五次,每次割二兩,每次舍四厘錢,五次就可以省出二分錢來。人們這樣去做的目的,是對那些欺生、開後門賣肉營業員的一種刁難和報復。

計劃經濟年代,扯布要布票,割肉要肉票,買早點要糧票,還有糖票、肥皂、煤油、火柴票等,這些票證都是計劃經濟對農業統購統銷下的產物。

趕街時,男女老少穿著打扮與下地時不同,講大方體面。男的剃的是東洋頭,鑲金牙齒;女的梳的是飛機頭或挽盞,頭髮上摸棉油,戴環子,滌紅鼻樑。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在趕街的人流中,男人穿銀灰中山裝,腳穿黃解放鞋;女人是天藍大襟衣裳,紅繡花鞋;年輕人穿著草綠色的軍裝,白回力鞋……黑色褲子為主打,一條街就這幾種顏色。

綜合廠是當年人民公社最大的集體所有制企業,也設在街上,一排矮小平房設有多個車間,有木器、竹器、鋸板、打鐵、五金、縫紉、理髮、刻章等,那時的釀酒作坊也掛靠在公社綜合廠。綜合廠職工來自民間的那些能工巧匠,拿合作社同等勞力工分,生產隊分口糧。人們趕街時也經常去光顧綜合廠,在理髮店剃頭,在竹器社去買頂斗笠,在鐵鋪去打幾把鐮刀,刻枚私章什麼的…..集街上還有郵電所、衛生院、獸醫站、棉花採購站。

集市上也有算命的、賣老鼠藥的、賣狗皮膏藥的、拔牙的和取痣的等各個行當。算命先生都是盲人,「先生」二字在舊時是對有道德、有文化的人的稱謂。如中醫被稱作先生,老師也被稱作先生等,道教算命的也在其列。算命先生身穿長袍,頭戴瓜帽,挎一個布袋,裡面裝些算命用的工具,如胡琴、紙簽等。左手握著一根竹竿探路,右手提著一面銅炯子,就是捆綁著丁字形鑼錘的銅鑼。業務有抽籤、摸手相、訂八字、擇黃道吉日……也少不了勸人向善,息事寧人。真是天生人,必養人,天不絕人之路。

最有趣的是那些操武賣藝、銷狗皮膏藥的,在地上用石灰划出大圓圈,上身脫得光光的,胸脯被手掌拍得通紅通紅,滿嘴的吐沫星子亂飛。大聲在人群中吆喝著:各位,我家祖傳的狗皮膏藥,專治腰痛、腿痛、筋骨痛,關節炎、骨節炎、風濕……渾身的痛都治。誰要是腰疼、腿疼就來一張,治不好不要錢!趕完街的人路過,一個個是里三層外三層圍著湊熱鬧。農村裡發勞傷的人多,在那缺醫少葯年代裡,也有不少人掏出錢來購買。

那個時候,趕街是一種幸福。逢年過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鬧非凡,整天都不散場。如今的鄉下,至今還延續著過去趕街的鄉風鄉俗。從祖祖輩輩年年歲歲的趕街中,可以看出當地農村生產條件的變遷,生活水平的提高,同時也反映著一代一代農村人的心理變化。現在人們去趕街,已經不是純粹為了買東西,把趕街當作一種休閑風情,於是就有了今天社會活動中心的步行街。

毛場老街印象

毛場這個地方,一直是隸屬剅河區管轄的毛場人民公社。1975年1月撤區並社設立三伏潭公社後,而劃入三伏潭,為三伏潭公社毛場管理區;1985年成立了三伏潭鎮,改為三伏潭鎮毛場辦事處,所轄有7個行政村。

毛場,位於仙桃市中心西片,漢江南岸,通順河旁。318國道和宜黃高速公路橫貫境內,毛通公路0公里處,交通方便。

毛場是個小地方,可很是有名,不僅老地圖上標有毛場的地名,就連沿漢宜公路各主要長途汽車客運站的售票處,也有毛場這一站名的客運票價。

毛場老街始建於明洪武年間,水陸並行,河街相鄰,一直是商賈雲集的地方,故有「上毛嘴,下毛場」之說。

毛場老街坐落在通順河南邊,依堤而建,堤腳有河堤倒口衝擊而成的井潭、逶潭、羅潭。早年的老街,街道至東向西綿延。說是街道,其狹窄得如衚衕一般,街坊房屋門對門、戶挨戶地擠著。青磚小瓦的明清建築,多建有木樓和挑出的房檐,把本來就很狹窄的街道更顯其窄,也終日不見陽光。走在街道上,讓人有種置身於陰森冰冷地下室的感覺。

老街店鋪的房屋門面窄,但襟身長,倘若進前門出後門,要過好幾道內門,才能走通到後院的敞地,後院砌有圍牆,彷彿是一個小小的花園,栽有花樹和果樹,支有晾衣篙,人們夏乘涼,冬曬日就在這小小的花園裡。想來,也可能是早年水運,從碼頭上起來的貨物堆放場所。街坊鄰居的房屋都雖說是依堤而建,靠河水人家的深度略顯得短足。為了延伸後院,人們把河岸砌的像城牆一般,飛檐陡壁,頑強的樹木、闊葉的植物,把根扎在青磚縫裡,向上生長,活出自己的本色。看上去很有一種不憂不懼的意境。

老街的人們雖然住得擁擠,但鄰里和睦,各忙著自家的買賣。一條並不很長的老街,街心鋪有青石板。天蒙蒙亮,店老闆搬去並有幾塊的大門,擱放在兩旁,掛出招牌,迎接過往客人光顧。

上世紀60年代初,毛場老街還有勤行鋪、豆腐鋪、雜貨店、雜糧行、牛馬行、服裝店、剃頭鋪、竹篾鋪、魚行、肉案、疋頭、染坊、粉坊、鐵匠鋪、銅匠鋪等。三尺櫃檯賓客盈門,一派生意興隆景象。

老街的最東頭是榨油坊和酒坊,順堤往西走出不遠,也就到了「下街」最尾頭,這裡有一座財神廟,常年香火不斷。老街看似只有一條橫街,實則兩條,還有一條很短的直街,在街中段的下石階坎的堤坡平地。石階處有一鑿穿堤壩貫通的排灌剅閘,為明朝末年修建。

這排灌剅閘很是特別,在排灌進出口閘(靠河水一邊為外口閘,靠堤坡的一邊為里口閘)的中間,修有一錐形的緩衝池,當地稱之為「堰子窩」,這堰子窩主要起著減少水的流速,保護在通順河水灌進打開里口時,因水的流速過快,下游的人畜財產發生危險,甚至拉跨堤河,沖毀街道。並在河堤的外坡,砌有幾米寬、十多級的青石板石階,除方便趕街的人們上下堤坡來往外,主要還是起著壘護這堰子窩堅實的作用。

通順河邊垂柳婆娑,河水映出倒影;河中流水潺潺,魚蝦游來游去。靠近「堰子窩」的河面有一擺渡船,方便周邊的路人和客商過河。直到上世紀六十年代在河的下游幾百米處,建起毛場橋,擺渡船才漸漸遠去。憶起老街當年的景象,「時有落花至,遠隨流水香」,有如江南水鄉一般優美,充滿詩情畫意。

老街的西頭即「上街」,有一處濟民診所,設有中西醫結合科,小診所雖然不大,但是整條街上的人和周邊的患者,有什麼小病小災的都會來這裡求醫。這家診所是祖上傳下來的,醫術高名,口碑也好。

下得石階靠剅溝的第一家是剃頭鋪,我在童年時,曾經常去理髮。師傅為顧客洗頭用的是黃銅臉盆,一把老舊的鐵制轉椅,剃頭時可坐,刮臉時可躺。掛有鏡子牆上的下方是一張案桌,擺放著一些簡單傳統的理髮工具。剃頭師傅是位老人,來剃頭的也多是老人,剃個光頭,修個鬍子的,老師傅憑著對顧客的熱情和精巧的技藝,生意紅火。

特別是老師傅那修面的每一個動作令我至今不忘。來這裡剃頭的老顧客坐在轉椅上,老師傅端來熱水,放在洗臉架上,為老顧客圍上圍裙,洗完頭後蘸些肥皂沫。這時,老師傅轉過身去,拿起剃刀在盪刀布上來回地盪著,盪完剃刀,就開始剃頭。不一會,老顧客的光頭就剃完了,接著是修面。老師傅把轉椅放下,顧客閉目養神地躺著,用熱水搓幾遍鬍子後,再在鬍子上、臉上塗上香皂,焐上滾燙的毛巾,一刻工夫,顧客的面龐便春風滿面。老師傅摘下圍裙,在刮過鬍子的地方擦點雪花膏,然後又為顧客掏耳洞、端頸部、捏肩背、按穴位,環環相扣,動作嫻熟利落,不愧為「頂上功夫」。

毛場老街的藍花布印染、熟銅鎖製造很是有名。閑暇之日,當你去尋訪毛場老街,保你還能會見到這些古色古愛的老什物。

一方水土能養活一方人。人們從四面八方來到這裡,擠在老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熱情的叫賣聲與撲鼻而來的食品香味,不禁使人饞涎欲滴。切一塊鍋盔,夾上一根油條,咬上一口,芝麻香與菜油香頓時浸潤心脾。下一碗粉湯,撿幾個水煮包,細細滑滑的粉絲,入口焦嫩的包子,吃起來會格外的清香爽口。

上世紀六十年代末,毛場老街的那些商鋪門店,結束了它悠久的歷史,老街居民劃為兩個生產小隊,昔日的那些掌柜、夥計們也都成為了生產隊社員。政府順老街的堤腳,蓋起了對著的兩長排房屋,房屋內外和周圍,設有露天菜市場、國營飲食店、供銷合作社、糧站、棉花採購站、綜合廠、食品、油廠、學校、郵局、衛生院等,滿足人們生產生活急需。

八十年代,鄉鎮企業的突起,毛場湧現出以服裝製造、日用化工為主的好幾家工廠,其中羽絨廠和仙光日化頗負盛名。這些鄉鎮企業工廠順318國道而建,原順老街的堤腳的供銷社等單位,也隨之都遷移到了公路兩旁。

現在的毛場樓房林立,農貿市場、超市、信用社應有盡有,鄉村公路村村通。有人開玩笑地說:毛場人有錢,腦袋瓜子聰明,想來,毛場雖說只是一個小小的辦事處,但這兒就是一個小鄉鎮的規模,細看,倒也有幾分相像。

故鄉的毛場老街,它給了我許多的歷史印記和豐富的世俗文化。想起了故鄉,想起了老街,想起兒時外婆家就在這條老街上,感慨萬端。記憶中的外婆家後院的那棵古樹早已遠去,但印象深刻,心生溫暖。

老街的時代與歲月擦肩而過,難以割捨。今天,我敲著鍵盤來回憶它,來整理它,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讓它古樸,它的魅力,它的故事,印象中的曾經人來人往,曾經客似雲來的熱鬧,藍印花布樸拙淡雅的古典韻味,在我的博客里呈現,在我的情感里延伸!

冬日的田野

在江漢平原我的家鄉,冬日裡,麥苗出土了,吐綠了,生命頑強的麥苗任憑踩壓,趴在地上一聲不吭,孕育起又長又發達的根須,來積蓄春天勃發的力量。油菜已長出粗壯的根莖,茂密的葉,綠油油的一片盡收眼底,有著像栽種它們的農民們一樣的淳樸與粗獷。

冬日的田野很寂寥,一片豐收後的土地開始沉睡。脾氣暴躁的風,把乾枯的沙土一縷縷飄散在空氣中,不斷地飄入鼻子里,有些難受。不像春耕翻新泥土的味道,總會給人們一種清爽的感覺。

冬日的田野也會接待一場場雪,白茫茫的一片,田野更大了。雪,冬天的使者,大自然的舞者,是你讓田野的生命變得銷聲匿跡。而寬廣的田野,敞開著無邊無際的明快而多姿的胸懷,讓夾帶著雪的風像走完親戚後再走,不哼不哈。

冬日的田野,沒有春天的絢麗色彩,沒有夏天的熱情奔放,沒有秋天的香飄四野,更看不到庄稼人忙碌的身影和臉上洋溢著的豐收喜悅。覆蓋著的大雪,或許它正在疏鬆著來年的土壤,好讓莊稼更好地生長吧!明年准又是一個豐收年。

冬日的村莊在田野的懷抱里,猶如多年的好友一路陪著。陽光暖暖的、風涼涼的,冬日的村莊總是少了些生機,顯得有些疲憊,起落的飛鳥,蜷縮在圈裡的牛羊,樹林里覓食的雞鴨以及那些沉默的房屋,也都在田野的懷抱里徜徉。冬日寒冷的風裡傳遞著村莊最為樸實的生活氣息,外出打工的人們收拾行囊,準備回家過年!田野里散布的墳墓里有他們逝去的親人!

冬日的田野像一幅畫,更像一首詩,寧靜、悠遠,飄逸。還有什麼比冬日的田野坦蕩如砥,蒼蒼茫茫。再抬頭看看天,仍然有一些零零落落的雪花,也讓人彷彿感受到春天的腳步近了,麥苗在盼望著春雨長大,油菜在盼望著春風開花……

冬天的愛,春天的追求。

不打不成人

上世紀70年代以前出生的孩子,一家好幾個,做父母的不像現在去嬌生慣養。孩子不聽話,就用樹條子抽屁股。我曾經也是個教書匠,很不贊成體罰式的教育,但有時體罰真的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教育作用。下面我就講講我哥哥教育四個侄娃的故事。

我的這四個侄娃在我們村裡來算是很有出息了,上世紀80年代一家出四個大學生很少見,而且都是重點大學,香港理工,華工,武大,華農。現在他(她)們姊妹幾個當經理,當公務員的。出差美國就像他媽媽在家趕街一樣。

哥哥雖沒有多少文化,但對幾個侄娃教育很嚴厲。大侄子從小就是個頑劣少年,不好好學習不說,還到處惹事生非,沒少讓我哥哥操心。但考試起來這大侄子總是班級前三。大侄子12歲那年暑假,和村裡一個叫狗娃子的小夥伴兒一起,偷偷拆卸生產隊里打磙船的小零件當廢鐵賣,賣了錢買冰棒吃。被機務師傅抓個正著。機務師傅是本房的一個叔叔礙於情面,沒有聲張,但他把這事告訴了我哥哥和狗娃子的爸爸。

哥哥是個急性子人,聽後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大侄子回來後,哥哥要大侄子脫掉褲子,光著屁股跪在地上。對大侄子動了很嚴厲的家法。哥哥用楊樹條子狠狠地抽打著大侄子的屁股,每抽打一下,問一聲;還敢不敢再偷東西了,直打得大侄子屁股上一道道血印,在地上打滾,不住地哭喊求饒:我再也不敢偷東西了,爸爸求你別打我了。嫂子在一邊看著心疼落淚,上前拉哥哥的手臂,叫哥哥別打了,打很了要錢醫。但哥哥一下甩開嫂子的手,痛心疾首地說:「樹要從小育,長大育不直」;「小來偷針,長大偷金」。你說我哥哥他沒有文化,這四言八句還蠻熟悉的。那次,大侄子被打得好幾天都是葡著睡覺,大熱天屁股感染得流濃。

哥哥狠打了大侄子後,晚上提著馬燈,到剛整過的晚谷田裡去尋鱔魚,高一腳低一腳的在垸子里「參」can(方言)了一夜。第二天叫嫂子弄鱔魚湯大侄子喝。

過了不久,狗娃子又來找大侄子出去偷西瓜,大侄子一想起條子抽在屁股上的滋味,就不寒而慄。狗娃子說;最後一次,大侄子無論如何堅決不去。狗娃子走時回了一句:我爸爸就沒有像你爸爸那麼狠心,只是說了我幾句。

大侄子考取了沔陽中學,就這樣背著書包走出了家門,離開了他父母。三年後,大侄子以英語滿分考取了華工,讀了5年的科技外語,後又讀了3年香港理工,成為一名出色的地產評估師,也成了我們村子裡最有出息的年輕人。

而當年和大侄子一起偷東西的狗娃子,因偷竊被判勞改,至今還在監獄裡服刑呢,算起來這已經是他「五進宮」了。

我哥哥的那幾個小的在大侄子的帶領和影響下,又聽話學習成績又好,也都考上了大學,都出息了。他(她)們幾姊妹聚一起時,都調笑大侄子;就是因為你小時候被爸爸的楊樹條子抽過的好,我們才有今天……

如今,在鄉下頤養天年的哥哥嫂嫂,吃不愁,喝不愁。村裡那些老哥們都佩服他(她)們會教育孩子,我哥哥總是不忘桶上一句:「不打不成人,打了便成人」!

釣黃古魚

讀雨打風吹去《釣魚記趣》、程志峰《冬日垂釣》兩位老師的博文,勾起我對兒時釣黃古魚情景的回憶。

黃古魚也叫黃顙魚。廣泛分布於各大江河水系。黃古魚體長腹平,體後部稍側扁。頭大且平扁,嘴圓口大,長有須。上下頜有絨毛狀細齒,眼小無鱗。背鰭有硬刺,黃古魚能發聲。雄性魚體大,雌性魚體小。黃古魚體青黃色,所以仙桃人習慣叫「黃古」。

黃古多在靜水或緩流水中活動,對環境適應能力較強。覓食活動多在夜間進行,黃古魚為雜食性魚類,食性廣,主要攝食小魚、浮遊動物和水生昆蟲的幼蟲以及螺螄等,偶爾也覓食水生植物。

我妹夫是洋港漁場的漁民,他告訴我:黃古魚是魚池中一種極討厭的魚,就像鱤魚一樣吃「魚苗子」。黃古魚在春、夏季節常吞食其它魚的魚卵,到了寒冷季節,食物中以小魚較多。黃古魚冬季多居於深水中,釣季最好是在春末至秋,夏釣為上。所以初冬釣黃古魚比釣其它魚要難釣些。不得不佩服兩位老師的釣技,釣了那麼多黃古,連白鱗都釣起來了。

黃古魚肉質細嫩,少刺多肉,煎烹燒湯,營養豐富,味道鮮美,是人們喜愛的優質水產品。黃古魚為「發物」,長「熱皰」(皰癤)的人不可吃!再就是到市場去買黃古,要選個子大的挑,一般為雄性黃古。黃古魚為產卵繁殖的魚類,個子小的黃古多為雌性,由於產卵「兒多母苦」,一是長不大,二是沒有肉。

前些天,我到小湯山去釣魚,老闆說池子里放有黃古魚,大半天我是一條也都沒有釣起來,但小鯽魚釣到的不少。和我一起的釣友說,釣黃古魚要用米酒(伏汁酒)去「打窩子」,在同一個漁池內,堅持跑起來去釣四個角。一處釣點釣上一二條後就要換地方,其它事宜跟釣鯽魚一樣,誘餌最好是用紅蚯蚓……看來,只有幾時我回家了和兩位老師一起,到朋友雨打風吹去的叔叔魚塘里去釣黃古魚了,雨打風吹去可不要忘記了叫三嬸娘給做一缽子糯米酒,我們好去「打窩子」,「新鮮紅潤的蘿蔔」就不要了……

我的家鄉地處仙桃通順河畔,夏季從澤口閘放下來的水是清澈而透明的。河水裡的魚兒人站在岸邊看得一清二楚目,這給我們喜歡釣魚的孩子提供了一種得天獨厚的條件。

那時,通順河裡刁子魚、翹嘴紅鮊多,我喜歡「甩刁子」。釣魚首先要選好的魚餌,因為刁子魚最喜歡吃活的昆蟲,「牛蚊子」是首選的魚餌。所以在兒時的暑假是邊釣魚,邊放牛。

刁子魚腌後晒乾比新鮮的好吃,我把釣來的刁子魚遲了洗乾淨霜上鹽,用篩子掛曬在外面,一二個太陽就曬枯了,要吃就抓出來用水泡一下,到菜園裡去摘幾個辣椒,鍋里放油把刁子魚煎至兩面金黃,拿在手裡吃,別有風味。今天想起來,只叫我往下咽口水。

沒有專門去釣黃古魚,只是在釣鯽魚時偶爾碰上。炎熱夏季,太陽偏西是放牛的時間,也可能是河裡的黃古魚飢餓時刻,這時去釣「棲土魚」(河底的魚),黃古魚往往會搶鉤。我先在河邊的樹蔭處把裝在瓶里的蚯蚓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條,分成一半,從它的斷部貫入魚鉤,然後在岸邊有淘洗埠頭的地方,手拿著鉤,把魚線輕輕地向前一甩,魚鉤上纏有牙膏袋「沉錫」(錫球),貫有蚯蚓的魚鉤沉到了水底,接著是注視「泡筒」(漂)的浮動。

黃古魚的咬鉤平穩,雖說它是吞鉤,但「泡筒」動作的幅度小,這時,你可以判斷出肯定不是鯽魚,可能是「麻牯楞」(一種麻鱗小魚)。你可以不用去考慮起竿的適當時機,直接把鉤拉起,可偏偏是一條黃古魚。黃古魚掛在鉤上,出水時發出輕輕的「咯咯」叫聲。這傢伙由於口裂寬大和吞食不顧後果,黃古魚會將鉤吞至咽部而造成取鉤困難。外加它背上還有根昂起的硬刺,不小心就會讓它扎中,且刺上有毒,被刺後立即發生強烈灼痛,這種情況在釣黃古魚時是難免的。

兒時釣到了黃古魚,一旦被刺扎後,先用口去吸出手上傷口的淤血,然後往傷口撒尿,因為魚的毒性是酸性的,人體的尿液是鹼性的,尿液中和了魚的毒性。酸鹼中和生成了鹽和水,化學課學的。

在取鉤時,先用一隻手的姆指和食指捏住黃古魚身側面的一根大刺,手指必須儘可能靠近根部,拇指向魚肚子靠攏,以壓住魚體側面的骨頭,中指將背上的刺向後推,魚嘴巴就張開了,魚嘴張開以後,就可以很方便的將鉤取下來了。

辛苦弄得快活吃。晚上大人放工回家,我已經把釣來的魚煮好,全家人吃得只剩魚湯了,再把一碗鹽菜蘸上魚湯,鹽菜都好吃。說實話比現在的魚要好吃得多,真正的鮮魚。

如今的通順河再也找不到釣魚的地方了,河水不清了,野生魚也沒有了,那是因為環境變了!雖然老家現在依然以水鄉自稱,但卻讓人們失去不少水鄉的樂趣。

寺、廟、祠、觀、庵的區別

寺。《說文》雲「廷也」,即指宮廷的侍衛人員,以後寺人的官署亦即稱之為「寺」,如「大理寺」、「太常寺」等。大理寺是中央的審判機關,太常寺則為掌管宗廟禮儀的部門。西漢建立「三公九卿」制,三公的官署稱為「府」,九卿的官署稱之「寺」,即所謂的「三府九寺」。漢代,九卿中有鴻臚卿,職掌布達皇命,應對賓客,其官署即「鴻臚寺」,大致相當於後來的禮賓司。相傳東漢明帝時,天竺僧人以白馬馱經東來,最初住在洛陽「鴻臚寺」。後來鴻臚寺改建,取名「白馬寺」。於是寺就成了僧人住所的通稱。梵語中,「寺」叫僧伽藍摩,意思是「僧眾所住的園林。」隋唐以後,寺作為官署越來越少,而逐步成為中國佛教建築的專用名詞。

廟。古代本是供祀祖宗的地方。那時,對廟的規模有嚴格的等級限制。《禮記》中說:「天子七廟,卿五廟,大夫三廟,士一廟。」「太廟」是帝王的祖廟,其他凡有官爵的人,也可按制建立「家廟」。漢代以後,廟逐漸與原始的神社(土地廟)混在一起,蛻變為陰曹地府控轄江山河瀆、地望城池之神社。「人死曰鬼」,廟作為祭鬼神的場所,還常用來敕封、追謚文人武士,如文廟——孔子廟,武廟——關羽廟。

觀。《釋名》云:「觀者,於上觀望也」。觀就是古代天文學家觀察星象的「天文觀察台」。史載漢武帝在甘泉造「延壽觀」,以後,建「觀」迎仙蔚然成風。據傳,最早住進皇家「觀」中的道士是漢朝的汪仲都。他因治好漢元帝頑疾而被引進皇宮內的「昆明觀」。從此,道教徒感激皇恩,把道教建築稱之為「觀」。

祠。是為紀念偉人名士而修建的供舍(相當於紀念堂)。這點與廟有些相似,因此也常常把同族子孫祭祀祖先的處所叫「祠堂」。祠堂最早出現於漢代,據《漢書·循吏傳》記載,「文翁終於蜀,吏民為立祠堂。及時(指誕辰和忌日)祭禮不絕。」東漢末,社會上興起建祠抬高家族門第之風,甚至活人也為自己修建「生祠」。由此,祀堂日漸增多。

庵。古時是一種小草屋,即所謂「結草為庵」。舊時文人的書齋亦稱「庵」,如「老學庵」、「影梅庵」。漢以後建了一些專供佛徒尼姑居住的庵堂,於是「庵」也就成了佛教女子出家行佛事的專用建築名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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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思鄉遠夢,原名張才富,湖北仙桃人,湖北省作家協會會員,自由投稿人。曾任教師,企業負責人等職,現任某公司圖書編輯。苦戀文學,自嘆不如,但留下了一個終生難捨的夢!多年來,在報刊雜誌、網路上發表小說、詩歌、散文、報告文學等作品。此個人微信平台發文除註明出處的文章外,均為原創。如需轉載、鏈接、引用,或以任何形式改動,須先獲得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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