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花少年王福滿:我心疼他,卻並不憐憫他。
作者: 伊熙(好報寫作群成員 作品)
一張「冰花」圖,火遍全中國,慈善捐助的信息鋪天蓋地。對孩子本人的報道及孩子父親的採訪稿正在熱點上膨脹。
冰花少年,是勵志的榜樣、是可以資助的對象、還是要被憐憫的弱者?
這張簡單的圖片,我看到了冰花,也看到了冰花下少年的羞澀和班裡同學簡單快樂的笑臉
。
冰花少年王福滿說:「
上學很冷,但不苦
。」前幾日,我以稚嫩之筆寫了《晚景凄涼的戚繼光:不要做一個退休後失去自我的老人》,文章被轉發、評論。
讓我感激的是,戚繼光研究會的老師特意找到我,發來這樣一段話:
「
真正的英雄只要還有一口氣也會積極的對待人生,戰士只能倒在戰場上,英雄從來不會自己倒下。
戚繼光晚年的表述太消極,不符合戚繼光從不服輸、百折不撓的精神。……
一家之言,供商榷。歡迎繼續用你的風格多多宣傳戚繼光精神、弘揚戚繼光文化。需要什麼資料與我聯繫。」
從這段話中,我讀到了一位老者的專業精神和對後輩的關懷,這也讓我反思
:以悲憫的心態去揣摩英雄的人生,對嗎?
這幾日看女籃比賽,山東女籃的姑娘們連敗數場,觀者扼腕痛惜,我心生悲憫:「在賽場上拼搏的姑娘,走下場也是普通人,她們得多傷心。」
然而,我揣摩錯了。
姑娘們的生活依然緊張、快樂:勝固然要求,但敗也不能頹,這是她們的人生。
在她們的圈子裡,勝與敗是兵家常事,開心快樂從未缺席。
此刻,坐在暖氣房裡,室外零下八度,室內22度。
看著網紅冰花少年頭上的冰花和他生了凍瘡的手,看自己白胖的手在本子上飛快的寫字,不禁想起深夜昏暗的蠟燭下,媽媽用姜水幫我塗著手上凍瘡的情景。
時日太久,已經忘了那滋味,只記得冷的時候還能忍受,稍微暖和點就又癢又疼。
冬天頂著寒風和大雪,蹬四十分鐘的自行車去學校。風大,車子騎不動,就從溝里走,溝里的水結了冰,自行車在冰上騎行。
那時候,同學們的臉蛋都是照片中凍紅的樣子,手腳都是厚重的凍瘡,但這些從沒影響大家上課認真聽講,下課歡樂打鬧。
那樣的日子,像冰花少年王福滿說的一樣:「很冷,但是不苦」。
我所經歷的冰花覆額、冰上騎行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後,我家鄉的孩子們上學都已是車接車送,再不會有人受這樣的冷和凍。
但是,在祖國的西南邊陲,依然還有這樣的孩子,吃著我們二十多年前吃的苦,挨著我們二十多年前挨的凍。
我心疼他,卻並不憐憫他。
因為冰花下他的羞澀,同學們快樂的笑臉,傳遞著他們這個群體的快樂。
那份快樂,一如我們在寒風裡,在冰上騎行的那些日子裡的歡樂:
在同樣的一群人里,共同前行的快樂。
王福滿刷屏後,很多人表示願意資助他。
王福滿的父親對此做出的回應是:
「很多人打電話來,說可以資助我們家,我很感謝。我們家條件是不好,但關注的這種熱度,總會過去,我怕到時候有這種變化(落差),反而會影響到孩子,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具體去了解資助的事情。孩子喜歡讀書,希望考到北京上大學,
我不希望因為這事讓他覺得可以不勞而獲,還是要腳踏實地。
」
冰花少年所處的惡劣的自然環境,固然需要我們出一份力去幫助改善,但
少年本身是不需要悲憫的
。
因為無論是英雄戚繼光、賽場上的姑娘,還是冰天雪地里的求學少年,他們都有自己特定的生活、生存環境,在那個特定的歷史緯度、地理緯度以及職業緯度上,他們有自己的堅持和強大。
冰花少年,不是勵志的榜樣、不是可以資助的對象、不是需要被憐憫的弱者。
他代表著一個圈子、一個群體,需要集體被關注、集體被扶助,但不需要洶湧而去的善良種下不勞而獲的因。
願每一個像我一樣頂過冰花、生過凍瘡、雪地里凍傷還大笑的孩子,都可以有努力學習、強大自己的機會。
更希望因此而得到關注的群體,有更多的機遇和平台,可以獲得更多學習、充實自己的機會,終有一天可以自力更生、住進暖氣房。
就像內蒙古詩人范迪在詩文里說的那樣:
冰花孩子
生活的疾苦讓他們更懂得
改變命運需要更執著
未來他一定會感謝自己曾經的努力拚搏
自古雄才多磨難
想收穫美好就一定要走過自我
相信未來總會在顛簸中
讓這些冰花少年更坦然地面對潮起潮落
伊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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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腳步踏遍嶽麓山間,成長的軌跡始於人間仙境。文字是一種生活方式,記錄所有溫暖的印跡。個人公號:嶽麓青春 (ID:plxinqing)本文文字為好報小夥伴作品,圖片來源於網路。其他公眾號轉載本文章請直接聯繫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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