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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無問西東》的西南聯大,《上學記》里的更親切

這是風流枉少年的第 88 篇文章

這是一篇遲到的讀後感。

寫西南聯大的書我看過兩本,從宏觀的視角寫知識分子命運的,是岳南《南渡北歸》,以個人視角觸摸歷史體溫,則有何兆武先生口述的《上學記》。

翻箱倒櫃想找回閱讀印跡,無奈書找不到,約莫記得高中時代還是大學時期讀過此書,也是第一次讀口述史,與當時鳳凰衛視的口述史節目,形成那時我的閱讀偏向,2009年,也正值五四運動90周年,有股涌動的思潮,期待再一次啟蒙。

因為《無問西東》,西南聯大再一次引人注目,大師雲集,極其艱苦的教學環境,極其卓越的學術成績,是大學教育史上絕無僅有的「珠穆朗瑪峰」。非常時期造就非凡中人,今人讚嘆不已,個中人何兆武卻說:

現在回想起來,我覺得最值得懷念的就是西南聯大做學術的那七年了,那是我一生中最愜意的一段好時光。

因為什麼?自由。

一、自由散漫的作風

西南聯大不點名、不排隊唱歌、不呼口號、早起晚睡沒人管,不上課沒人管,喜歡的課可以聽,不喜歡的課可以不聽……怎麼想、怎麼聽、沒有人干涉,因為政治意見不同的,互相辯論,辯論完了,依舊是好朋友。

何兆武先生在這種自由的氛圍中,讀過四個系,因為受「沒出息的才去念文科」,所以高考志願填了土木系,學建築,大一不分專業,因此也念了機械系的課,後又因為興趣選了歷史系,研究生則選擇外文系。

選擇歷史,一是在北京長大,皇城腳跟,容易「思古」,二是因為國難,九一八、七七事變、二戰紛紛而至,以為學歷史能夠更好的理解人類命運這個問題。也因為戰爭,那個時代的青年人直覺的、模糊的認為一定會勝利,勝利之後一定會過上好日子,希望是最大的幸福。

二、兼容並包的治學環境

西南聯大由北大、清華、南開三校組成,三校的校長、教師出身互相頗有淵源,因此三校血緣非常密切。《無問西東》有不少鏡頭的梅貽琦校長,永遠拿一把張伯倫式的雨傘,很有紳士派頭,跑警報同時不忘疏導學生。三校風氣不同,自然也有不同的教法。

如上《中國通史》,每個老師按自己的那一套講,國民黨當然也有意識形態的控制,倡導「唯生史觀」,源自「三民主義」,會考的第一的學生,獎勵一本陳立夫的《唯生史觀》,但學生都不看,不受影響。國文課,老師高校教哪篇就講哪篇,教師可以自由的在教堂上發表見解,沒有標準的教學大綱,考試沒有標準答案,老師從不會講死知識,孔子的生辰忌日,課本上都有,自己看就行。以致於課堂上有不少軼事,如馮友蘭公然在課堂上罵胡適:「胡適到二七年就完了,以後再沒有東西了,也沒起多大的作用。」

(1946年5月3日,西南聯大中文系全體師生在教室前合影)

聯大有圖書館,每個系都有自己的圖書館,對學生全部開放,待一整天也沒人管。雜誌閱覽室有英文雜誌,國內國外的刊物總有兩三百種。後來何先生去中科院歷史所工作,雜誌卻沒有聯大豐富。

三、也逃課、也湊學分、也愛喝茶吹牛

因為自由,自然學生也逃課,去聽自己喜歡的課,即使沒有學分。當然聯大實行學分制,湊不夠學分是不能畢業的。那麼,考試輕鬆的選修課,自然有別的系的人來選,名曰「湊學分」,如鄭天挺先生的明史課,引來不少國貿、物理、化學專業的學生選修,經常有上百人來聽。

沈從文就沒有那麼受歡迎,講課語速極慢,中國小說史的課上,大概只有6、7個人聽。何兆武先生卻認為語速雖慢,但有邏輯,記下來就是一篇文章。那些名氣大的導師,比如陳寅恪,沒有資格選修,就趴在窗戶外面聽,見先生夾著包進來,打開書,卻不看,對於歷史材料如數家珍,信口即講。

三十年代通貨膨脹得厲害,好在上學、吃住都不要錢,學生每月靠「貸金」吃飯,不用還。窮困的最大樂趣就是聊天,去草地曬太陽,在茶館裡吹牛。全校最知名的兩位才子,楊振寧和黃昆,常高談闊論,意氣風發,何先生親耳所聽:

黃問:愛因斯坦最近又發表了一篇文章,你看了沒有。

楊說看了。黃昆又問以為如何。

楊把手一把:毫無originality(創新),老糊塗了吧。

除了聊天,最大的文娛是看電影,一個月可以在昆明看上兩三次,七年何先生看了兩百多場電影,《卡薩布蘭卡》《簡愛》《亂世佳人》《絕代艷后》是當時流行的好片。

(聯大校舍)

四、戀不戀愛?

如果說五四一代是維新,是破舊,那麼何先生這一代的學子,對於戀愛婚姻是不熱切的,雖然說「哪個男子不鍾情、哪個女仔不懷春」,但那時候的人,總覺得是遙遠的事,「書還沒念完,自己生活不能自立,怎麼維持家庭?」

讀《上學記》那會,我也讀了其他人不同時代的求學故事,如21世紀前後許知遠《那些憂傷的年輕人》,求學最美的地方,莫過於未來無限之可能,無論環境如何變化,自由是自己能給予自己最好的禮物。聯大的校訓是「剛毅堅卓」,我沒有受過多大的苦,平淡的故事自然沒有力量。何兆武在《上學記》里回憶的種種,除了講述,也有反思,「聯大的學生水平的確不錯,但更重要的還是學術的氛圍……沒有求知的自由,沒有思想的自由,沒有個性的發展,就沒有個人的創造力……如果大家都只會念經、背經、開口說一樣的話,那是不可能出任何成果的。」

願你我也得到這種自由。

圖/西南聯大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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