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感嘆陸遊和唐婉的愛情,卻不知趙士程才是值得託付終身的人
據野史記載,陸遊與唐琬從小青梅竹馬,是表兄妹。也有傳聞,陸遊與唐琬並沒有親戚關係,只是門第相近故而結為伉儷。
陸遊出生於一個殷實的書香之家,幼年時期,正值金人南侵,常隨家人四處逃難。這時,他母舅唐誠一家與陸家交往甚多。唐誠有一女兒,名喚唐婉,自幼文靜靈秀,與年齡相仿的陸遊兩人青梅竹馬,情意相投。
青春年華的陸遊與唐婉都擅長詩詞,他們常借詩詞傾訴衷腸,花前月下,二人吟詩作對,互相唱和,相處甚是和諧。兩家父母和眾親朋好友,也都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於是陸家就以一隻精美無比的家傳鳳釵作信物,訂下了唐家這門親上加親的姻事。
兩人的婚姻雖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式婚姻,可是卻超乎尋常的幸福。陸遊雅量高致,唐琬才貌雙絕,二人琴瑟和鳴。
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冢,自古以來,所謂英雄的沉淪,帝王的墮落,很容易被歸咎於女子之禍。如唐人將安祿山之亂歸咎於楊玉環的不賢。將周幽王的昏庸責難於褒姒的妖媚。陸遊在娶唐琬之後,對功名利祿之心淡了些,時常與唐琬花前月下,飲酒對詩。
陸遊的母親唐氏是一位威嚴而專橫的女性。她一心盼望兒子陸遊金榜題名,登科進官,以便光耀門庭。目睹眼下的狀況,她大為不滿。於是以「陸遊婚後情深倦學,誤了仕途功名;唐琬婚後不能生育,誤了宗祀香火」為由,逼迫兒子休妻。揮刀斷情,自然是千難萬難,但陸遊是孝子,雖然痛不欲生,最終還是聽了母親的話休了髮妻,另娶一人。
唐婉的父親得知一切之後,大為生氣。在父親看來,就算是唐婉不會生,可仕宦之家,完全可以納妾,解決傳宗接代的問題。至於陸遊厭倦讀書,完全是陸遊的問題,和女兒唐婉何干。何況,兩家本是兄妹至親,此時竟然做出如此決絕的事情。於是,在唐婉回到家中不久,父親就把唐婉嫁給了皇族宗親趙士程。
陸遊和唐婉再次相見已是九年之後。
再婚之後,陸遊又多次參加科舉,可依然名落孫山。回到家鄉的陸遊,灰心失望,閉門讀書。苦悶之際,陸遊也閑步野遊,不知不覺來到了沈園。到唐婉看到陸遊的時候,陸遊也正向唐婉處張望。陸遊本還在猜想,是哪個豪奢之家,出遊的場面如此之大,一瞥眼卻看到唐婉,登時呆住了。
儘管這時他已與唐婉分離多年,但是內心裡對唐婉的感情並沒有完全擺脫,陸遊雖然未見唐婉,但多多少少聽到許多傳聞。雖然趙士程對唐婉極好,七八年未孕也對唐婉始終如一,如今一見,不禁感慨曾經的摯愛,而今已屬他人,好像禁宮中的楊柳,可望而不可及。
就在陸遊失魂落魄的時候,趙家的僕婦來了,說主母有命,送來一壺美酒,幾碟小菜。陸遊幾杯酒下肚,心中萬千愁緒湧上心來。醉後的陸遊有幾分狂放,找來筆墨,就在沈園的牆壁上當眾題了一首《釵頭鳳·紅酥手》: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猶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寫完此詞之後,陸遊大醉而歸。
可是,就是這首詞卻打破了唐婉原本平靜的生活,甚至可以說,直接導致了唐婉最後的死亡。別人夫妻恩恩愛愛,濁酒賞景,你陸遊寫這樣一首詩算什麼?
在那個時代,男子再娶正常,女子再嫁艱難。唐婉改嫁之後,雖然趙士程寬容,卻難免遭受到趙家宗族的流言蜚語,加上不能生育,必然要承受更多的壓力。可是,孤獨唐婉內心的苦悶向誰訴說呢,她只能故作堅強,強作歡顏。而陸遊此詩一出,人言可畏,又豈是她唐婉這樣一個弱女子可以承受的?
唐婉是一個重情義的女子,與陸遊的愛情本是十分完美的結合,卻毀於世俗的風雨中。趙士程雖然重新給了她感情的撫慰,但畢竟曾經滄海難為水。與陸遊那份刻骨銘心的情緣始終留在她情感世界的最深處。相傳,看到了陸遊的題詞,她回了一首《釵頭鳳·世情薄》,但筆者覺得真實性不足,或許是後人感慨唐婉的境遇,替她抒發了內心的苦楚。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據說,唐婉於此不久便抑鬱而死。千百年後,人們在沈園的牆頭感嘆陸遊的「山盟雖在,錦書難托。」,可曾想到還有一個十年默默付出的趙士程。明知唐婉嫁作人婦,何況陸遊你已娶妻生子,兩不相干,又何苦去揭她已經漸漸癒合的傷口呢?
世人皆知陸遊與唐婉,卻不知古有如此情深之趙士程!
史載,趙士程與唐婉同郡,是皇家後裔,門庭顯赫。士程雖是讀書人,可惜沒有文章流傳,名氣雖比不上陸遊,但他默默無聞,一心一意只愛婉兒。他對飽受傷痛的唐婉予以理解,並漸漸撫平她的傷痛,三年相識,十載相守。
在處女情結由來深重的中國,身為宗室鑽石王老五的趙士程偏要娶唐琬為正妻,且惟此婦而已,這須擁有多麼寬廣的胸襟,承受多麼巨大的世俗壓力?而在封建禮教開始加重的南宋,在出嫁從夫成為絕對真理的年代,他若非真愛婉兒,又怎會不計前嫌,在陸遊仕途不得意時,還能托關係給陸遊舉薦官職?
網上搜索關於趙士程的內容,看到這樣一段對陸遊的質問,讓我感觸頗深:
唐琬只愛陸遊,即使別後十年,只消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根本未曾離別。春如舊,人空瘦。你何必再題什麼《釵頭鳳》?桃花落,閑池閣。你我別後,已是武陵勝景又一春,何必再嘆什麼「山盟雖在,錦書難托」?好一句「東風惡」,好一句「歡情薄」。誰是東風,誰情薄?真是「錯,錯,錯!」,是陸母的錯,是世情的錯,更是你陸遊的錯,你還又何必再來惹我?讓我鬱郁不得終日?
還有一段以士程的口吻對唐琬的道白:
十年,始終不得汝心;十年,始終不得汝愛。既然你是「怕人尋問,咽淚裝歡」,又何必再在沈園牆頭和上一闋?徒讓世人為你們悲嘆,我卻只能落人笑話?我是註定只能以默默之姿態,成就汝與陸兄唱絕千古的愛情佳話。
唐婉離去,趙士程也不過三十幾歲,無論是納妾和續弦都合情合理,但他卻未再娶妻,亦無子嗣,在龐大的宗室家族中如何自處,真是令人唏噓。
陸遊雖然一生時運不濟,顛沛流離,卻可頑強地活到了八十五歲,並留下了七個兒子。趙士程只活到了四十幾歲,最後也是死在戰場上,他一生只有唐婉一個妻子,自然也沒有後人。
後人有云:留詩劍南歌放翁,沈園遺恨誤相逢。香消玉殞魂何在,千古傷心趙士程。
真可謂,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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