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樹下的少兒時光
原標題：銀杏樹下的少兒時光
平望實驗小學今貌
每個人都有自己難忘的童年。我的童年和少年的部分時光是在平望中心小學度過的，細算起來那已是50多年前的事了。
1961年9月，7虛歲的我上了平望鎮西塘街小學（後更名為平望鎮中心小學）一年級。直到今天，我還能準確地畫出當時學校的平面圖。學校最具特別之處，就是在操場東北角長著一棵近30米高的銀杏樹。這棵有著千年樹齡的銀杏，是平望鎮最特殊最醒目的標誌。
銀杏樹
這棵銀杏樹又高又大，相當茂盛。在操場東北角，有砌著漏窗的圍牆把這棵銀杏圍了起來。這棵銀杏的胸徑至少有一米八，也就是說，要四個大人手拉手才能圍起來。蒼勁虯曲、粗如巨蟒的樹根裸露在地面上，顯得十分神奇。銀杏樹的軀幹挺拔偉岸，大概在離地面三四米高處分為三株至少60公分粗以上的樹榦，這些粗壯的樹榦昂首挺胸般向上攀升，在空中伸展著它們的臂膀，在那些臂膀上又長出了伸向四方長滿了扇型樹葉的大大小小的枝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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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的銀杏樹
秋天變黃的銀杏樹
那時，我們這些孩子對這棵大銀杏充滿了好奇和敬畏，每天上學都要虔誠地仰望一下這棵銀杏，然後才踏進校門。站在操場上，是看不見這棵銀杏樹的頂端的，但可以看到樹上有幾個很大的喜鵲鳥巢。上課時，時常會聽到喜鵲的歡叫聲和其他鳥兒的鳴叫聲，於是我的思想便會開小差，思緒跟著鳥兒飛到了天宇間。中低年級的教室在操場西側，一堵圍牆將教室與操場隔了開來，在教室里上課時，視線穿過窗戶可以從圍牆之上看到大樹的部分枝椏和密密匝匝的樹葉。春天來了，樹葉先是嫩綠色的，慢慢地變成翠綠、深綠；秋風吹來，滿樹的葉片漸漸地由綠轉黃。上課時我常常會扭頭去看那樹和樹葉，在心中生出無限的遐想。
銀杏葉
上世紀60年代物質生活還是很貧乏的。記得那時，我們都愛把銀杏樹葉當書籤夾在書本里。那銀杏葉像一把把展開的小扇子，放到鼻子前可以聞到一絲清香，使人神清氣爽。我們還把樹葉當成課餘娛樂的一種玩具：用兩片撿來的銀杏樹的莖勾在一起，兩人分別使勁拉，看誰撿的樹葉的莖先斷掉，斷掉的即為輸。這棵巨大的銀杏，樹冠呈半球狀，其投影足可覆蓋近半個操場，夏季的課間或者平時體育課休息時，同學們都愛跑到這棵大銀杏的樹蔭下，享受這棵大樹送給我們的清涼。
銀杏樹
這棵大銀杏真的可稱為銀杏之王了。它給人以俊俏雄奇、華貴典雅之感。它枝繁葉茂，高大的樹身姿態優美。那麼這棵銀杏究竟有多高呢？那時鎮上建築以平房和二層樓為主，最高的是三層樓的群樂旅社，其屋脊大概有13米高吧。如果走到鶯湖南岸，或者從竹港橋那邊看過來，那麼就可以看到，這棵銀杏樹真的是雄踞於平望鎮之上！它比鎮上最高的群樂旅社還要差不多高出一倍，也就是說，這棵銀杏大概有近30米高。那麼樹冠有多大呢？根據樹高的比例推算，樹冠的直徑絕對不會小於70米。偉岸的身軀、巨大的樹冠，猶如一個碩大的蘑菇，矗立在鶯湖之濱；或者說像一頂撐開的巨傘，撐在空中庇護著古鎮。在水網平原地區，如此之高的古銀杏就顯得更為突兀高俊。因此，這棵銀杏就成了那時平望鎮最明顯的地標。
音樂課
小學階段有很多往事，直至今天都還歷歷在目。那時各年級都開設了圖畫課、唱歌課，尤其在低年級，任課老師在畫畫前、或者教了會歌后，往往會給我們講故事的，所以我很愛上這兩門課。傅文煒就是一個很會講故事、很受同學們歡迎的老師。傅老師個子雖小，戴著副眼睛，可給我們講起故事來，真可謂眉飛色舞，生動極了。在我上三年級的第二個學期時，傅老師退休回了杭州老家。還有陳震芳、錢仲達等老師，他們用一個個引人入勝的故事，給我們以啟迪和知識。到了中高年級，我最喜歡上的是常識、自然和地理課，因為這些課教給我許多全新的社會科學、自然科學的知識。幾十年後的今天，我還記得上三年級時，秦惠娥老師在常識課上教我們如何記住中國幾千年歷史有哪些朝代的一首兒歌：夏商周秦西東漢，三國兩晉南北朝，隋唐五代及兩宋，下接元明與清朝。
向雷鋒同志學習
1963年，9虛歲的我加入了中國少年先鋒隊。那年春天，毛主席發出了「向雷鋒同志學習」的號召。學校的走廊里、教室里，都張貼著毛主席的題詞和雷鋒叔叔的畫像。同學們響應領袖號召，都積極行動起來，在課餘時間走上街頭、走向車站碼頭，大做為人民服務的好人好事，爭做聽毛主席話、跟共產黨走的好孩子。
那時，學校為了從小培養我們的勞動觀念，在每個農忙時節都會停幾天課，組織同學們到附近農村參加勞動：低年級的同學拾稻穗、拾麥穗，中高年級的同學割麥子、割稻子等。就是平時，中高年級的同學也還有割草積肥的任務。於是，在許多個星期天里，同學們相約著去鎮郊農村割草，第二天把這些割下來的草送到學校。為了鼓勵先進、統計成果，各班的班主任老師都會為每個同學割的草過秤，記下斤數，然後由學校集中送往農村某一生產大隊。上五年級時，我們五（乙）班還在課餘時間開展了采草藥、揀廢銅廢鐵的勤工儉學活動，把採得的草藥和揀拾的廢銅廢鐵，分別賣給藥材商店和廢品收購站，將所得錢款上繳班裡，用於購買屬於班級的課外讀物。通過勞動，使我們接觸了農村、接觸了實際生活，也培養了我們的勞動觀念和勤儉節約、艱苦奮鬥的觀念。
少先隊入隊宣誓儀式
那時，學校里舉行開學典禮、體育比賽、文藝演出、遊戲活動、加入少先隊的入隊儀式等，都在操場上進行。在這操場上，每天都會響起我們的歌聲和歡笑聲。因此，可以這麼說，這棵高高的銀杏俯瞰著我們這些新中國的少年兒童在社會主義的陽光下茁壯成長。
大概在1963年吧，隨著學校規模的擴大，學校在一路之隔的西南側新建了高級部，之後對校本部的校舍作了相應的調整，辟出了一個大禮堂。雖然簡陋，但也有舞台，於是學校開大會、慶祝六一等節日的文藝表演也就有了一個場所，這著實讓師生們高興。在這個禮堂里，我們還曾多次看到了小電影和幻燈片。平時，禮堂里擺放著好幾張乒乓台。上世紀60年代初期，正是乒乓球運動在全國蓬勃開展的時候。受此影響，中高年級的同學在課餘時間幾乎都會爭先恐後地衝到禮堂，以搶佔乒乓台為快。而每張乒乓台旁邊，往往會排著許多等候打球的同學。
在我上四年級時，學校根據中央的有關精神和縣裡的部署，開始了小學學制的改革試點準備。因此在1965年我上五年級時，我和同屆三個班的同學，有幸成為平望鎮中心小學首批五年制小學畢業班的學生。當時，五年制和六年制是並存的。後來才知道，毛主席在1964年春節曾有過一個談話，提出「學制要縮短，教育要革命。」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才有了小學五年制的出現。
《紅旗插上大門島》
小學期間，一至五年級擔任過我的班主任老師的，分別是：黃積巽、宋明珠、張貽芳、周玉珍（周老師因病休息後由秦惠娥老師接任四年級我所在班的班主任）、張巧甫。幾位班主任老師對我們的成長付出了許多努力，傾注了大量的心血。記得上五年級時，張巧甫老師教語文。有次他讓我們寫一篇讀後感。那時我們的作文寫得都很蹩腳，第一次寫讀後感又不知怎麼寫。剛好前些日子我和兩個同學先後傳看過一部小說《紅旗插上大門島》，於是「三個臭皮匠」湊在一起，集體「創作」了一篇讀後感，只是三篇作文開頭、結尾稍有不同而已。交上去後，張老師馬上發現了問題。他把我找去，指出了我們的毛病，又循循善誘地說，讀後感要寫出自己的感受，不要相互抄襲，在學習上一定要多動腦筋。一席話，讓我深受教育。正是老師們嘔心瀝血，從多方面教育和培養我們，才使我們這些懵懂的孩童學到了知識，慢慢成長起來。
烏鴉喝水
司馬光砸缸
曹沖稱象
小英雄雨來
詹天佑
李大釗
如今，我還記得小學時學過的部分課文：一、二年級的有《烏鴉喝水》《司馬光砸缸》《曹沖稱象》等，三年級有講述紅軍時期官兵一致的《朱德的扁擔》和講述抗日英雄趙一曼故事的《一隻粗瓷大碗》等，四年級有反映抗日鬥爭事迹的《小英雄雨來》和反映紅軍長征過草地事迹的《金色的魚鉤》等，五年級有講述我國鐵路建築工程師修築京張鐵路故事的《詹天佑》和反映革命先輩事迹的《李大釗》等。通過學習這些課文，使我們從小就懂得要愛祖國、愛人民、愛勞動，要團結友愛，勤于思考、善於動腦，要象革命前輩那樣，英勇頑強、艱苦奮鬥，長大努力建設祖國，努力為人民服務。
在我們成長的道路上，小學階段雖然是一個啟蒙階段，或者說是一個初始階段，但它卻具有奠基的意義，因此是一個相當重要的階段。我衷心感謝母校對我的教育和培養！
在我上小學期間（包括學前幼兒班），先後擔任校領導的有：周執中、曹志榮、我的父親張振業。擔任過我的主副課任課老師的，除前面提到的幾位老師外，還有：王惠珍、蔡韻玉、黃印三、錢桂芬、鮑玲芝、吳織凡、錢齊霞、李寶林、顧幗英、徐來蘇、邱映霞、陳愛蓮、顧智偉等。臨時兼過課的老師有：顧文美、鮑靜芝、毛振環、顧美英、陳惠珠、龐昌義、沈菊英等。沒有給我上過課、但在學校任教的老師有：王斐、葉佩珍、陳三山、陳鳴鳳等。所有的老師，都在自己的崗位上盡心盡職，為人師表，像紅燭燃燒著自己，照亮了我們前行的道路。還有兢兢業業的校工吳祥官，同樣讓我難以忘記。
1966年我小學畢業，那年我剛滿11周歲。一轉眼，50多年過去了，可老師們的音容笑貌依然清晰地留在我的心裡。當年的這些老師們，許多人已先後離我們而去，健在的最年輕的沈菊英老師也年過70歲了，其他的都是八十來歲甚至年齡更大的耄耋老人了。我深切地懷念那些已經遠去了的老師們，深情地祝願健在的各位老師精神愉快、健康長壽！
遺憾的是，那棵堪稱樹王的大銀杏，在「文化大革命」後期被人為的砍伐掉了。從此，平望鎮少了一個庇護之神，也少了一種曾經長期存在的精氣神。寫到這裡，我忽然想起每個人童年時都有過的一個夢想：父母親永遠不要老，我們永遠不要長大。由此，真希望我們永遠生活在母校的懷抱里，永遠做一個母校的孩子。要是那樣的話，該多好！
文字編輯：王來剛
技術編輯：吳英
照片來源：館藏及網路
征
稿
啟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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