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洞、刺青，和左顧又言他的青春
或許，看完會說，你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
我自己也不知道，只不過記錄每天的胡思亂想。
哪天弄明白了，可能生活會變得不那麼有趣。
1.
那天，我突然心血來潮想去打個耳洞。
然後，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放棄了。
想來打耳洞這件事，可以追溯到我的初中時代。
那個時侯，在很多女同學中開始流行，而她們幾乎都選擇去人民廣場下面的迪美。
迪美，堪稱那個時代的地下澀谷。
擁擠、嘈雜又熱鬧，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攤，有賣髮夾的，賣銀飾的，賣外賣尾單的，也有賣原創木梳、皮具的……反正，賣什麼的都有，但每個小攤旁都無一例外地會豎一塊白底紅字的小牌子，上面寫著「無痛穿耳」四個字。
來迪美逛街的也都清一色都是年輕人，除了學生，大概都是剛開始工作的白領，反正熱鬧非凡。
其實我不喜歡這樣嘈雜的環境，加上地下空氣不流通，特別悶熱。記憶中也只去過2、3次迪美，每次是陪同學去逛街，買一些便宜的衣服和首飾。
但那時的我，就特別想打一個耳洞。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可能是因為覺得男生穿個耳洞特別酷，也可能是青春懵懂開始追星，反正就想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我爸說，屬兔的人一般都膽小。真的沒錯，那時我特別慫，擔心打耳洞會被發現，然後遭來一頓打罵。
後來不知道誰曾送了一個不用穿耳洞的耳環，我欣喜若狂。
但也只敢在周末出去玩的時侯戴著招搖過市，還會錯覺別人的目光焦點都放在我耳朵上。還記得那時戴了沒多久就發現掉了，都不知道掉在哪裡。當時還挺羞愧難當的，一來覺得自己實在傻，玻璃缸冒充金剛鑽；二來又覺得無法繼續招搖下去了。年輕真的無知無畏。
總之，打耳洞這件事，就變成了一個心結，從青春期到現在，我依然還是沒有耳洞，時不時就衝動一下。
2.
大概是大學的時侯，我那時看很多雜七雜八的文藝電影和小說，男女主角無一例外都有一些特別有故事的紋身。然後我就被深深影響了，覺得自己也一定要有一個紋身，起碼是一個青春紀念吧。
因為當時長大了，所以就不怎麼在乎父母的意見，但唯獨是比較在意的是自己的感受。特別怕後悔，擔心紋了之後就不喜歡了。
仔細想想身邊的朋友，幾乎都有1、2個紋身，甚至更多。
回想一下他們的紋身，大概有幾大類：
比如星座類，無非是每個人的星座屬性；
比如數字類，自己的生日、爸媽的生日，或者是某個特殊的日子；
比如幾何線條類，個人認為這個主要是為了美而紋；
比如字母，自戀的就是自己的大名，孝順的就是父母的，剩下的要麼就是偶像的或者其他；
再比如還有動植物，要麼是屬相，要麼是自己的寵物，要麼就是自己喜歡的生物；
還有就是金句類，一般都有諸多含義的隻言片語。
主要紋身是一個非常個人屬性的隱私，全憑紋身當時的心境、喜好和審美，所以很難去評論說，這個紋身好看，那個紋身酷。因為你都不知道其背後的故事，沒準看著很酷的紋身背後其實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悲劇。
之前有一個朋友，突然說想去紋身了，後來在一年多的時間裡，他竟然有點紋身上癮，紋滿了兩個手臂，我看到照片之後覺得非常震撼。 我猜想一定有什麼契機推動了他付諸紋身這個行動，但我的契機好像還沒找到，也實在找不到什麼特別的理由去紋身。
所以至今，還是白花花的肉身一具。
3.
我從小就有一個毛病，就是喜歡與不喜歡，都會憋著不說。
然後，老師在年末的小本子上寫的評語的開頭，永遠都是「你是一個文靜的人……」，換言之，我從來不是什麼積極分子，也不喜歡爭搶，特別無所謂。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也可以說至今，很多時候我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真實的想法，或者說很少傾訴什麼。
所以，當我花了7個小時，排著隊坐在醫生面前來討論我的失眠時，他說，你心裡的那一杯水滿了，要學會適時去倒掉一點，不要讓這杯水一直太滿。
宛平南路600號，是一個意味深長的地址，或者一個代名詞。
它的全稱是：上海市精神衛生中心，在很多上海人的觀念里，就是看精神病的地方，裡面有很多神經病，這個地址甚至有時都會被用作罵人的話。
而因為失眠一直不愈，所以我還是決定來這裡看病。
醫院二樓有十幾個診室，有單獨的諮詢間，也有集體治療間。
這裡和其他的醫院其實沒什麼兩樣，每個治療間門外都排著長長的隊伍，很少有人聊天，各自都在看手機或者發獃，打瞌睡的也有。
不過每個人的表情都比較嚴肅，遇到視線相對，都會下意識地避開。
我打開赫貝特的《海上迷宮》，企圖從他的遊記中找到一絲平靜。
是的，面對長時間的等待，我有些緊張，也有點缺乏耐心。
但實際上，我看了大概幾十頁，沒怎麼看進去，只記得赫貝特在抱怨某個地方的美術館作品沒他想像中那麼好，而書中那些作品名字、地方的名字、人名，我一概都不記得。
在白織燈照射下明晃晃的走廊下，排著漫長的幾個小時的隊，座椅上的大家終於忍不住各自聊了起來。有來過三次的大學生，有從外地趕來的一對母女，有獨自一人在背單詞的高中生，有三口之家……每個人的情況都不盡相同，卻都有或相似的痛苦。
我坐在長椅上，一邊聽著他們的故事，一邊簡單回想了一下2017發生的各種事情，去過的地方，遇到的人，看過的電影，聽過的音樂，發生的好玩或可怕的事情，都已經徹底翻篇。也是時侯，該對我的青春做一個告別。
而失眠，就是接下去的人生里，遇到的第一個新問題。
我想，這是一個暗示，也是一個起點，人生就是如此。
有那麼一瞬間，我不覺得那麼孤獨，也沒有那麼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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