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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不要隨意開門,可能有髒東西……

時間是下午六點了,天有些陰,空氣中透著几絲煩悶,看樣子,一場大雨即將來臨。

教職工辦公大樓,空蕩的二層走廊里,頂燈在不斷地閃爍著,發出嗞嗞的電流聲,皮鞋打在地板上,在狹長的空間里,這聲音顯得格外響亮。

漸漸地,除了我的腳步聲之外,我覺察到身後有另一個細微的動靜,一下又一下,像是拖鞋底部在摩擦地面。

那聲音離我近了,更近了。

我心頭有些發寒。

停下來了腳步,我微微回頭,余光中我似乎看到後面有一團黑影在向我慢慢逼近,頭頂的光線實在有些昏暗,我看不清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張開嘴,想說話,一隻手卻搭上了我的肩膀……

那冰涼的指尖接觸到我肩部皮膚的時候,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站在原地,我不敢動彈,那隻手卻一點點向我的脖頸處攀岩,它跟我接觸的每一分毫,掠過我的每一寸肌膚,那感覺都讓我心驚膽寒。

突然間,它猛地一用力,一下子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想要大叫,另一隻冰涼的手卻捂住了我的嘴!

身後這個人,絕對想要置我於死地!

求生的本能,激發出了我全部的潛能,在我反手往後要就抓住那人的時候,擒住我的兩隻手突然消失了。

身子一空,我跌倒在地。

抬頭,頂燈平靜微弱地亮著,樓道里一片平靜,連一絲風也感受不到。

剛才那一切,一定是幻覺……對,一定是這樣!

於是,我爬起來,用力地舒緩了一下情緒,輕輕推開了一旁的輔導員辦公室門……

已經是暑假了,老師下班也比平時早,辦公室里只有一個男人,此刻他正坐在靠窗的辦公桌旁前,眼睛盯著電腦屏幕,並沒有看到有人走近。

他叫周明,是系裡的助理輔導員,去年研究生畢業才分配過來,很年輕,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對人也很友善,還沒有架子。

站在他的桌子邊,我叫了好幾聲,他才反映過來,揉了揉眼睛後,我看見他的神態略有些疲憊:

「小圓啊,我記得你們班幾天前就放假了,你怎麼還在學校?」

我叫唐小圓,女,氣象學院大一學生。

空調好像壞了,冷氣出不來,整個屋子悶熱地很。

撩了一下貼在額前的几絲頭髮,我告訴周老師,我要申請暑期留校。

他看著我愣了一下,卻沒有問我為什麼,只是翻開一旁的本子簡單做了幾個記錄後,就把它遞到我跟前,讓我在上面簽個字。

見我辦完手續還沒走,周老師抬眼看了看我,問還有事兒嗎。

於是,我試探性地問,能不能幫我找個暑期工做做。

他問我為什麼要找事兒做,我支支吾吾:

「那個,我家在農村,家裡……條件不好,我不想回去,想留在學校……掙一點兒下學年的生活費……」

說這些的時候,我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聲音很低。

我說的是實話,大概是因為家裡太窮了,我媽生下我就離開那個小山溝了,據說受不了村裡的貧苦,是別的男人跑了。

為了養活一家人,我爸出去打工,兩年後,他帶回來一個結了兩次婚的女人。

於是,我有了後媽。

再後來,我有了一個弟弟。

說實話,後媽對我也還可以,至少表面上沒虧待過我。

只是我們家實在太窮了,初中畢業,要不是遇上了一個不認識的好心人,從我初中畢業一直供我讀書到現在,說不定我跟村裡其他女孩兒一樣,早就輟學嫁人了。

周老師聽說我要打工掙錢,他扶了一下架在鼻子上的眼睛,思考了片刻後,問我知不知道校門口左轉三百米遠的那家「山城胖子」老火鍋店。

我嗯了一聲,說知道。

那家火鍋店去年開業,生意還不錯。

室友麗麗過生日的時候,請我們全宿舍的人去吃了一次,價格不貴,而且菜品新鮮,味道也很好,麻辣鮮香,同寢室的四個女生吃得非常滿足。

周老師問:「你怕吃苦嗎?」

我答:「不怕!」

「那……」他想了一下後,又問道:「唐小圓,你……怕鬼嗎?」

他這樣問我的時候,兩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他眼神略帶著几絲詭異,空氣在那一瞬間也似乎凝固了。

我感覺很奇怪,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問,於是搖搖頭我說不怕,他這才又笑了一下:

「好吧,胖子火鍋店老闆姓王,我等一下給他打電話,你明天直接去找他,報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他會給你安排個事兒的。」

我趕緊謝過周老師,他又笑了一笑說沒事兒。而後,他對著電腦繼續工作,我則知趣地退出了辦公室。

剛拉上門,我就看到走廊盡頭的樓梯口,有個黑影晃了一下。

在原地又愣了一會兒,直到確定那團東西沒有再出現過,我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大步朝樓梯口走去。

宿管員陳姐正在吃飯,我敲了敲玻璃窗,她推開玻璃窗接過我遞給她的留校同意書。

「不回去啊?」她問。

我點點頭,瞟了一眼她放在桌子上的那一鍋雪白的蹄花湯,那泡在裡面的豬蹄想必是相當軟糯吧。

陳姐廚藝很好,雖然是一個人,但她很會過日子,做出來的菜經常會驚艷到我們整個女生宿舍,喉嚨里就跟長了一條饞蟲似的,我咽了咽口水。

她問我吃飯沒,我搖頭說還沒有吃。

她一聽,說讓我進來跟她一起吃。

儘管陳姐很熱情,我卻趕緊擺手,說不用了,寢室還有泡麵。

於是,也不等她再說什麼,我快步就離開了。

因為貧窮,所以自卑。我不想欠人家的東西,不管對方是出於好心還是無意,我怕自己還不起。

我的寢室在三樓,整個一層都是我們系的,放假已經好幾天了,同學們也走得差不多了,我一個人走在樓道里,空空蕩蕩的,倒也實在顯得有些寂寥。

回到寢室里,我燒了一壺水,拆開一袋泡麵,把裡面的著料全部擠進去後,因為我地口味比其他人重,我感覺還是不夠辣,於是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玻璃瓶。

儘管一直省著吃,可玻璃瓶里紅紅的辣椒醬還是要見底了,這是我後媽做的,臨走的時候我特地帶上的,很辣,我喜歡這種味道。

就在我剛剛把辣椒醬加進去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誰?」

我問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門外的人還是沒有回答我。

水壺裡的水燒開了,嘩嘩作響,拔了電源後,我走到了門口,剛把耳朵貼到門上,就聽到外面的人又在輕輕地敲著門。

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有點兒小心翼翼,似乎那人是在試探著什麼。

「誰?」我又問了一聲。

敲門聲停止了,還是沒有人說話。

深吸一口氣,我輕輕開了門,一陣冷風嗖地灌進來,已經是七月的酷暑了,而我居然打了個寒顫。

外面沒有人,樓道里空空蕩蕩,站在門口我左右看了看,轉身正要回屋裡,餘光卻瞟見一頭有個人影在晃動。

趕緊朝那邊看過去,那人影走進了樓道中間的洗衣室。

宿舍的每次一層,都專門空出了一個房間當洗衣室,方便大家洗一些笨重的衣服。

朝那邊走過去,我聽到了水龍頭嘩啦啦開著,好像還有鬃毛刷刷洗牛仔布料的聲音。原來真的有人跟我一樣,到現在還沒有回家

只是,大熱天的,她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間洗這些冬天的衣服?

帶著這樣的疑問,我來到了洗衣室門口,往裡一看,我卻愣住了,哪裡面哪有什麼人啊,自來水龍頭嘩嘩開著,水就這麼白白浪費了。

快步走過去,我關上了水龍頭。

透過盥洗台上鑲著的鏡子,我看見一個女孩兒背對我站著,看不到她的樣子,我只能看見她扎著一條粗大的麻花辮。

可當我轉身的時候,卻看不到她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下意識地又朝鏡子里看了一眼,鬆了一口氣,因為那裡面的人影也消失了。

我笑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是有些神經衰弱,不過就是一個同學,因為各種原因跟我一樣暑假不回家,吃過晚飯在這裡洗個衣服罷了。

我卻弄得這麼緊張兮兮的。

還是趕緊回去吃了飯飯睡個覺覺,明天我還得去火鍋店面試,那可是關乎到我下個學期的生計問題。

剛走出洗衣室,我迎面差點兒撞上一個人,在看清楚對方是誰後,我喘著氣叫了一聲:

「陳姐。」

宿管員陳姐手裡端著一個不鏽鋼飯盒,她笑眯眯地看著我:「老吃泡麵沒營養,這是給你盛的蹄花湯,用雪山大豆煲的,滋補得很,你趕快拿去趁熱喝了吧。」

見她都這樣了,我也不再好拒絕,接過來的時候我有些感動,說了句謝謝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又笑了一下轉身就要走,我卻想到了什麼突然叫了她:

「陳姐,這個暑假系裡除了我,誰還留校啊?」

「就你一個人,這樓里的其他同學都回家了。」在輕描淡寫地說完這句話後,她轉身就離去。

我呆在原地,不鏽鋼飯盒很溫熱,我卻覺得整個人掉入了冰窖。

幾乎是一路小跑回到寢室,氣喘呼呼地剛關上門。可是剛抬眼,我就看到寢室正中央里站著一個人!

「麗麗?」

我沖她叫了一聲,她回頭笑嘻嘻地看著我,我看見地上橫放著她離開時的行李箱,箱子已經打開了,她正把裡面的衣服一件件放回衣櫃。

麗麗是我們卧室四個女生中最早回家的人,她家比較遠,得轉飛機再坐汽車,我不明白怎麼會過了這麼多天,她卻回來了。

我問她發生了什麼,麗麗嘆了口氣說,本來早就到了機場了,結果老家那邊暴雨雷電不斷,航班一直延誤,最後乾脆取消了。

由於是天氣原因,航空公司也給不出什麼賠償,連個說法也沒有,於是,她一氣之下就先回學校了。

從來就沒坐過飛機,我自然不懂什麼延誤取消的,哦了一聲後,我把陳姐給的不鏽鋼方盒放在桌子上,便幫她收拾起了行李。

我問她什麼時候再走,她說她等通知吧,什麼時候天氣允許起飛了,什麼時候她再走。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可能是覺得有些餓了,看見我放在桌子上的飯盒和泡麵桶,她咽了咽口水。

我把蹄花湯給她喝,她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拒絕,我說沒事兒你吃吧,我有泡麵。

她猶豫了一下,說了聲謝謝就接過了飯盒。

支起一張摺疊小桌,我們像平常一樣面對面地吃起東西來。

湯色雪白中泛著一絲淡紅,青白的蔥花灑在湯麵上,就像雪山上生長的翠綠青松,幾塊軟糯的豬蹄泡在湯里,骨頭外面那一層是厚厚的膠原蛋白。

我吃著泡麵,麗麗喝著蹄花湯,我們圍坐在寢室中間,搖頭電風扇左一下右一下,酷熱卻依舊。

麗麗夾起一坨蹄花,放在嘴裡一抿,骨頭就吐出來了。

看她的樣子,像是餓了很久了,勸她慢點兒吃別噎著了,她沖我不好意思地一笑說沒事兒。

喝完飯盒裡的最後一口湯,她把飯盒一推,靠在椅子上打了個嗝。

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她讚歎道:「食堂師傅做飯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我看了她一眼說這不是食堂打的,是宿管員陳姐做的,結果麗麗一聽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看見她神色不對勁兒,我放下泡麵桶問她怎麼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飛快地衝進了衛生間,大口大口地就嘔吐起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趕緊跟過去,只聽到她在衛生間不停地吐著,似乎非常難受。

過了一會兒,她才從裡面出來,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蠟黃色。

我問她還好吧,她搖搖頭:「那天我跟陳姐一起走的,分手之後,她去了汽車站,我去了機場……」

我不明所以:「然後呢……」

麗麗身子微微顫抖著,她接下來的話,讓我從頭寒到腳:「然後,我從新聞上看到,她坐的那趟汽車,在高速公路上自燃了,車門打不開,全車人都燒成了炭……」

我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木訥地搖頭說這不可能。

因為,剛剛我看到的陳姐,明明就是一個大活人,而且我還跟她說了那麼多話,她的樣子很正常,怎麼看她也不像是個鬼啊。

見我不相信,麗麗趕緊掏出手機,飛快地翻出一條新聞就遞給我看。

我看見那是一則視頻新聞,那輛出事兒的大巴士正斜在路邊燃燒著,火苗竄得很高,聲音十分嘈雜,有無數雙手在拍打著玻璃,尖叫聲此起彼伏。

視頻的畫外音表示,這輛客車上包括司機在內的27人,全部遇難,此次事故的原因正在進一步調查當中。

看完新聞,我已經是滿頭大汗,麗麗收回手機不解的看著我:「唐小圓,這麼大的新聞,你居然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這幾天我忙著找工作,寢室的無線網路這兩天又剛好出了點兒問題,再說我也捨不得用手機流量。

所以,就在我所在的城市,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我真的是一點兒都不知道。

可我還抱著最後一線希望,我說:「麗麗,你是不是弄錯了,或許陳姐搭乘的根本就不是那趟車。」

麗麗見我還是相信,她是真有些急了,就在這時,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又劃弄了幾下手機,給我看了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大巴車票,班次和時間正是出事兒自燃的那一趟車!

「看到了吧,我跟陳姐是坐同一輛公交車離開的,在路上我們聊了一會兒,她給我展示了她的車票,說特別不好買,託了關係才買到,於是我還專門拍了個照。」

雖然看到了那張車票,我卻還是在搖頭:「就算是的話,也許她也像你一樣,沒上車,遇到什麼麻煩事兒,自己就回來了。」

「她絕對上車了!」麗麗又翻開了微信:「你看,我跟她互加了微信,車子開動的時候,她還跟我打招呼,讓我注意安全。」

那微信的頭像果然是陳姐,而她發給麗麗的最後那條微信赫然寫著:你路上小心,我已經上路了。

上路了……

看到這三個字,雖然是七月天,我渾身架不住一陣寒意,不由得抱緊了雙臂。

「那剛才,她給我的蹄花湯,又是怎麼回事?」我喃喃問著。

麗麗走到衛生間門口,她來開了門,指著裡面讓我看一看她剛才吐的是什麼。

朝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我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因為我看見那廁所坑槽里,那堆在裡面的東西雖然被嚼得變了形,但我還是能認出來,那——是一堆香燭!

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看向麗麗,一臉不可思議。

接著,麗麗拉著我回到寢室中間,她指著小桌子:「小圓,你也看到的,我剛才明明吐出來的是豬蹄上的骨頭,可是你看,它們現在變成了什麼?」

低頭,我看見小桌板上原本麗麗吐骨頭的地方,此刻分明是一團已經燒成灰的紙屑,而在它旁邊的不鏽鋼飯盒,雖然外形還是方方正正的,可它的材質已經變成了金屬錫紙!

而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輕輕地傳了過來。

「是誰?」我的聲音很小,帶著明顯的顫抖。

沒有人回答我,就這樣過了很長時間,那敲門聲沒有繼續響起,稍微放鬆了些心,看來外面的人已經走了。

就在我要舒一口氣的時候,卻聽到陳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圓,湯喝完了嗎?我來收飯盒,你開門讓我進去吧……」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聽起來竟有幾分凄慘。

和麗麗對視了一眼,我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了,麗麗的臉色也比剛才更難看了。

我們害怕極了,手握著手,互相給對方鼓氣。

陳姐卻還在門外說著:「小圓……你在嗎?你開開門啊……」

我覺得自己都快崩潰了,麗麗在我耳邊小聲說著:「別害怕,至少她現在還沒有害你,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不得不承認,在隨機應變這方面,麗麗這個生活在大城市的女孩兒,在某些關鍵時刻,腦子確實比我要靈活地多,我用力捏著她的手點點頭。

振作了一下精神,我沖門外的那隻鬼喊道:「陳姐,那湯我才喝了一半,還有,我現在已經休息了,明天,明天一早,我親自把飯盒給你送過去吧……」

外面又是長時間的沉默,那隻鬼似乎嘆了一口氣,而後我聽見她幽幽地說著:「那好吧,小圓,你注意安全,有事兒叫我,那……我就先走了。」

聽著她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我和麗麗同時鬆了一口氣。

渾身癱軟地坐在凳子上,我的眼睛卻盯著那小桌上的紙質飯盒發愁。

現在這種情況,我根本就不敢出寢室門,因為那隻鬼隨時都在外面,她到底要幹什麼,我根本就不清楚。

而且,我剛才已經答應過那隻鬼了,明天要親自把飯盒還過去。再說,周老師給我找的火鍋店工作,我明天必須去,下學期的生活費,我還就指望這個了。

見我滿臉愁容,麗麗問我怎麼了,我把擔心的事兒說給她聽,她也表示理解,緊鎖著眉頭幫我想辦法。

突然,她眼睛一臉,說有了。

我忙問她怎麼了,她沖我擠擠眼說先睡覺,明天一早,她自由辦法讓我出去,而且還不被那隻鬼抓住。

那天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就看到陳姐正站在走廊盡頭,沖我猙獰地笑著。

對面床上的麗麗卻睡得很香,她呼吸均勻,應該正做著好夢。

我想起她上床前跟我說的話:

小圓,你別擔心,我外婆做過通靈人,我跟她學了幾招,雖然學藝不精,但對付外面這隻鬼,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迷迷糊糊中,我終於還是睡著了。

夢裡,我感覺自己走在一片漆黑中,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我什麼都看不見。

前方,隱隱約約有一個亮光,我奮力朝那邊奔跑過去的時候,身子卻被一雙冰涼的手擒住了。

我想大叫,一隻手已經捂住了我的嘴;而另一隻手,卻已經探入了我的衣服里,並在裡面不斷地揉搓著。

這時,一個略帶磁性的男聲在我耳邊小聲說著:想我了嗎?別擔心……我們就快見面了……

緊接著,他的雙唇一下子貼上的我的脖頸……

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

揉了一下眼睛,我渾身酸疼,明明昨天沒幹什麼,為什麼還是感覺累得不行呢?

扭頭看了一下對面床,空空蕩蕩的,沒有人。

心裡一緊,我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叫了好幾聲麗麗的名,落地扇在安靜地搖著頭,寢室里除了我就再沒有別人了。

麗麗去哪兒了?

她的床鋪整整齊齊的,一點兒褶皺也沒有。

跟她同寢了一年,對於她的生活習性,我還是很了解的。別看她外表光鮮亮麗,其實私下裡卻是絕對的不拘小節。

除非今天有衛生大檢查,否則,她是從來不會疊被子的。

用她的話說,疊那麼整齊做什麼,晚上一扯還不是又亂了,再說疊起來不利於除菌,就這麼隨意堆著還可以減少蟎蟲。

可是今天是怎麼回事兒,她轉性了?還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看著她居然破天荒把床鋪打理得這麼好,我覺得不太對勁兒,於是隨意套了個就衣服下床了。

寢室中央的摺疊小桌已經收起來,那些被她吐出來的變成紙灰的骨頭不見了,只是那個用錫紙做成的飯盒,正端端正正地放在我床下的寫字檯上。

我聽到一陣嗚嗚聲響起,是水燒開的聲音,走到洗手台邊拔掉水龍頭,正要回頭的時候我瞟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

鏡子里的那個女子,雖然還不到二十歲,看起來竟然有幾分憔悴。

青黃的一張臉,額頭微微發黑,同時,我還看到自己的脖頸處有一團較小的紅印,輕輕觸碰了一下,感覺有些疼。

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那個夢,那個男人的唇,他的牙齒咬的,剛好就是這個部位吧……

指尖輕輕在那團印記處划動了幾下,腦子裡卻迅速地回憶夢中的場景,那個我看不見的男人,他在我的身體上肆意侵釋,難道那一切……

太陽穴的地方有些疼,就在這時我聽到了麗麗的聲音:

「小圓,什麼時候起床的?」

轉頭,我看見她正從推開陽台的門走進來,一隻手抬著凳子,另一隻手拿著一本書。

我注意到她的耳朵上掛著一副耳機,原來她剛才一直在陽台上看書,之所有沒有聽到我叫她,是因為正在聽音樂。

我忙說才起來,她說她用燜鍋熬了點兒粥,讓我跟她一起吃點兒,說著,她就打開了燜鍋,並讓我看一眼。

燜鍋里的香味兒一下子就出來了,我嘖嘖讚歎了幾聲說真香。

聽了我的讚許,麗麗有些得意,她揚了揚眉說她用珍珠米叫紅棗熬的,可以補血,女孩子喝了最好了。

雪白的米粥里紅棗燉地快要融化了,我想那味道應該非常香甜。而麗麗二話不說,舀了一碗遞到了我面前。

我笑眯眯地沖她說了聲謝謝,正要喝的時候,卻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是周老師的聲音,他問我怎麼還沒去火鍋店面試,我一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心裡一急,趕緊說不好意思我睡過頭了。

我的語氣充滿了抱歉和尷尬,周老師沒有說什麼,只是讓我快點兒過去,說王老闆已經等我很久了。

放下電話後,我看了一眼麗麗熬的粥,抱歉地說了一聲不好意思,粥你自己喝吧,我要出去了。

她拍了拍腦袋,似乎也一下子想起來,我昨天確實跟她說過今天要出去找工作的事兒,於是她趕緊說你快去吧。

快速地收拾好了一切,我換了身衣服,就在即將出門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什麼。

陳姐——那隻鬼,還在外面啊……

麗麗走到門邊,她把耳朵靠在門上聽了一下,讓我別擔心。

接著又拉上了陽台的窗帘,打開書包,從裡面掏出了幾張黃紙。

這些紙我見過,之前在村裡祭祖的時候,我爸爸給過世的爺爺奶奶燒的,就是這種黃紙,只不過那些黃紙被裁得整整齊齊的,而麗麗手裡這種紙,是整張的沒有經過剪裁的,但材質確實一樣的。

拉上窗帘後,屋子裡比剛才暗了許多,麗麗找出一個小瓷盆放在昨天我們吃飯的屋子中間。

將一張黃紙平整地放在鐵盆中間,她點燃了黃紙的一腳,並閉上眼睛,念念有詞。

她嘴裡伊利哇啦的,我根本聽不清她念叨的是什麼,等那黃紙燒完之後,她這才睜開了眼睛。

我張嘴,正要問什麼,麗麗卻把食指放在嘴邊,對我做了噓了一下,示意我不要說話。

接著,她指著那瓷盆中燒成灰了那張黃紙讓看一下。

朝瓷盆里看過去,看到那張紙雖然已經燒成了灰,但整個形狀還沒有散開。

只見貼在盆地那片黑色的紙灰上,似乎影影綽綽地有一個人形,而且在我的注視中,那人形漸漸清晰了起來。

「這是——陳姐!」

我禁不住叫了一聲。

麗麗趕緊捂住我的嘴,同時她朝寢室門的地方看了一眼。

「你想把她引過來嗎?」麗麗小聲道。

我趕緊表示自己再也不大叫了,她這才鬆開了手。

就在這時,門那邊傳來一陣腳步聲,是鞋跟擦在地面的聲音,那聲音在我們寢室門口停下了,接著,我們就聽到了輕輕地敲門聲。

四隻眼睛盯著門那邊,我們大氣也不敢出一口,過了一會兒,門外又傳來陳姐那幽靈一般的聲音:

「小圓……小圓,你起床了嗎?」

麗麗朝我點點頭,我慌忙沖門那邊叫了一聲:「已經起來了,陳姐。」

門外那隻鬼聽了,頓了頓後又說道:「哦,起來了就好,那你把門開開,我進來把飯盒拿了就走。」

這隻鬼真是陰魂不散啊,這麼執著,非要進我們的寢室不可。

我又說道:「那個,陳姐,我還下床……待會兒吧,待會兒我親自給你送過去!」

這次陳姐沒有立刻回答我,外面靜悄悄的,我和莉莉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我感覺自己的心都提到眼子上了。

過了好久,終於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微微的嘆息聲:

「那好吧……小圓,你出來的時候,記得來找我……」

我哦了幾聲,趕緊說好,外面的那隻鬼也不再說話了,在門外磨蹭了一會兒後,我聽到了她離開的腳步聲。

與麗麗對視了一眼後,我們彼此都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我對麗麗說:「你昨天不是說,你外婆教過你什麼法術嗎?你趕緊想辦法把那隻鬼趕走啊……」

她一臉自信:「我外婆的那可是大半輩子的本事,我學的不過皮毛而已,最多能讓你出去的時候,她不敢靠近你。」

我一聽,趕緊說好,因為眼下我真的要出去,要是再窩在寢室里,那火鍋店的工作可就泡湯了。

大學生實習工作本來就不好找,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錯過了實在是可惜,而且雖然我的學費有那不認識的好心人資助,但生活費卻是要自己解決的。

如果掙不了錢,我下學期可就吃風了。

麗麗這種大城市女孩兒,想必從小就泡在蜜罐里享福長大的,自然是體會不到我這種山區孩子的艱辛。

這些事兒,我從來不會跟任何人說,說了,只不過換了一個憐憫的眼神罷了。

見我著急了,麗麗安撫我說不要急,說著她就伸手進那瓷盆中,將那張燒成灰的黃紙捏成了碎抹。

滿手黑乎乎的她突然盯著我,嘴角微微勾著,那神色突然變得有些陰森,卻不是在笑。

我嚇得身子往後縮了一下:「麗麗,你看著我幹什麼?」

「把衣服拉開!」她帶著命令的口氣。

我頓了一下,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只得順從地把穿著的體恤往上拉了一下。

「你有男朋友了?什麼時候的事兒?」在看到我的腹部之後,麗麗突然問了我一句。

我被她問得莫名其妙,低頭看了小腹一眼,也呆住了,我看到我的胸部下面頸部一樣的小紅快。

我立刻搖頭說沒有,麗麗卻不相信:「草莓都種到這個地方了,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啊?」

她的語氣略帶一絲戲謔,我卻越發不安,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那個我看不到的男人,那個攀附在我身子上的軀體,還有他那帶著磁性的男聲……

見我臉紅了,麗麗笑了一下:「別害羞了,快二十歲了,做個這事兒,再正常不過了,不過啊,你可得保護好自己,萬一懷上了,我可跟你說墮胎傷身體啊。」

說罷,她也不聽我解釋,又拉開我的衣服,就在我的後背上就著那些黑色的紙灰的粉末畫了起來。

因為是背對著我,我也知道她到底在畫什麼,只是覺得她的指頭划過的地方很癢。

過了一會兒,她拉下我的衣服,拍了拍手,說好了。

我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她:「好了……?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出去了?」

她嗯了一聲,把我寫字檯上的錫紙飯盒遞給我:「那隻鬼不是一直想要這個嗎?你把這個拿在陳姐的屋子面前燒了,也算了了她一個心愿,她應該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

接過錫紙飯盒,我還是有些擔心,畢竟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稀奇古怪的事兒。

想要確定一下她這招到底靈不靈,於是我怯怯地問麗麗:「你之前,試過這樣嗎?沒問題吧……」

她哦了一聲,撩了一下貼在額前的頭髮,滿不在乎地說著:「我聽我外婆這樣說過,還沒試過,不過應該沒問題的,我外婆當年可是名氣很大的通靈人。」

一聽這話,我嚇得臉都白了,原來麗麗是把我當小白鼠啊,她之前根本就沒有實際操作過。

我看了一眼那關著的寢室門,不由得用力捏著手裡的錫紙飯盒。

這怎麼辦?萬一麗麗這招不靈,那我不就被那隻鬼給抓住了么?說不定我還沒被那鬼給害死,就被她給嚇死了!

但要是不出去的話,周老師介紹的工作,肯定就泡湯了,沒錢,我下學期吃什麼?

是被嚇死還是被餓死,這可真是個選擇題!

正想著,我的電話又響了,還是周老師打過來,只是這次他在那邊的聲音更急了些:「唐小圓,你是不是不去了?王老闆可又在問了,他很忙,本來是要出去的,聽說你要來,專門留了時間等你,你……」

「周老師,我馬上就過去!」

掛掉電話後,我的心反而平靜了些,到頭來,還是周老師的這通電話替我做了決定。

深吸一口氣,算了,總歸是個死,該面對就面對吧。

拿著錫紙飯盒,背上我帆布小挎包,我大步就朝門外走去了。

出門的時候,我最後看了麗麗一眼,她站在寢室中見,一臉關切地看著我,並且囑咐了一句讓我小心。

我凝重地點點頭,大有革命義士拋頭顱撒熱血,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悲壯情懷。

最後調整了一下情緒,我輕輕開了門,走了出去。

外面很安靜。

跟我想像中的陰風陣陣不一樣,陽光從走廊盡頭的窗戶里撒進來,將整個樓道映照得非常敞亮。

走在樓道里,我原本疲乏不堪的身體,此刻居然充滿了活力,明明沒有吃早飯,可我的感覺卻像是剛剛飽餐了一頓,走起路來也精力十足。

快速地走到了一樓,宿管員的房間就是宿舍大樓門口,隔著玻璃,我看到陳姐正背對著我坐著,一動也不動。

捏著手裡的錫紙飯盒,我想起麗麗告訴我的,要把這東西燒給陳姐,這樣她的心愿了了,說不定就不會再纏著我了。

於是,我在玻璃窗邊蹲了下來,將那東西點燃燒了起來。

不一會兒,那錫紙飯盒就變了燒成了一堆灰。

站起來,我盯著那已經對黑漆漆的灰燼,等上面所有的火星都熄滅的時候,我在抬眼朝玻璃窗里看過去,欣喜地發現陳姐不見了。

看來,麗麗交我的辦法真的管用!

我心中一喜,剛一轉身,不由得毛骨悚然,因為那隻鬼,居然站在我的身後,兩個眼睛正直勾勾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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