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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的小河——寧平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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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的小河

——寧平溝

我的家鄉是鄲城縣寧平鎮後趙莊,她緊靠著一條小河,小河自村子的西北角繞過村子的西、南兩面向東流去。這條小河由於太小了,人們都稱它為寧平溝。它的一部分原是寧平古城的護城河(俗稱寨海子)。上世紀五十年代,為了排澇,在寨海子的基礎上,開挖了一條溝,叫寧平溝。它起源於寧平鎮於堌堆村,曲曲彎彎,往東南方向流去,最後於安徽境入東洺河。它有效地改善了流域內的排澇抗旱問題,為農業豐收提供了保障。雖然鄲城地圖有時也沒它的一席之位,但就是這條小河給了我童年的歡樂。

我小時候從沒見過這條小河乾涸過,它總是保持著清清的河水,緩緩地向東流淌著。

SPRING

春天來了,最先知道的是河岸上的柳樹,紛紛吐出嫩芽、抽成細葉。楊樹、槐樹、榆樹、楝樹等對春天的反應較柳樹慢得多,但也你先我後的穿上綠裝。茅根草鑽出了地面,生長得河坡上到處都是。不久,提茅艷的大人小孩多起來。在那個物質睏乏的年代,茅艷曾是很多人的美味。河裡的水草長出來了,還有浮萍,開著白的、黃的花,好看極了。岸上的槐花、桐花、楝花開後,河兩岸瀰漫著沁人心脾的花香。

SUMMER

夏天是小河最熱鬧的季節。白天,樹上的知了、伏頭熱得拚命叫著。河兩岸的樹長得枝繁葉茂,成了麻雀、斑鳩等多種鳥兒的樂園。大人們躲在樹蔭下休息,男孩子們是不怕熱的,有的用彈弓打知了,有的用馬尾做個套子,綁在一個長竹竿上捉知了。如果知了位置較高,還要爬上樹再用套子縛。我印象中,知了是不聰明的。當馬尾套子接觸它的頭部時,它不知危險已降臨,反而用前爪扒幾下套子,這時有經驗的孩子就往下猛一拉竹竿,十有八九就能縛住知了。

夏天,在小河裡洗澡的人很多,特別是晚上。河水被太陽曬了一天,溫溫的。勞累一天的大人們往往會在河水中搓洗一番,洗去身上的汗臭味,也洗去了滿身的疲憊。孩子們不是去洗澡,而是戲水的。有的在水中扎猛子,有的在水中打澎澎,有的打水仗,搞的場面十分熱鬧。記得有一年,橋上的水泥板落在水中一塊,正好被架在水中間。晚上洗澡時,躺在水泥板上,溫溫的河水從身上流過,一些膽大的魚兒親吻著你的皮膚,痒痒的,非常愜意,比現在浴池裡洗得舒服多了。晚飯後,河岸上陸續來了些乘涼的人們。皎潔的月光下,涼風習習。人們聽著蛙鳴蟲唱,扯著家長里短,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每逢下大雨,河水快速地上漲著,有時水面將近接觸橋板。這時候水流很急,河水渾濁,沒有了往日溫柔的脾氣。如果下小雨,這是網魚的好時機。小雨天氣里,我曾多次隨叔叔在橋下網魚。叔叔的捕魚工具很特別,往水中一放固定好,兩端用泥堵著不讓流水,水僅從捕魚工具中流過。這種捕魚工具有前後兩個門,順水的、頂水的魚從門口進去後就出不來了。叔叔一般兩個小時左右檢查一下捕魚工具,順便把捉到的魚弄出來,然後把工具還放在原處。這種捕魚工具很神奇、很省心,但從不落空。夜間比白天捕的更多,有時一夜可以捕十幾斤,可惜我忘了這種工具的名字了。

AUTUMN

秋天,河裡的水草較夏天還茂盛,沒有枯敗的跡象。河裡也有幾叢蘆葦,枝幹和葉片更綠了,隨風搖曳著,美化了河面的風景。河坡上的野枸杞也成熟了,一顆顆像紅燈籠掛在枝上,很惹人喜愛。秋天的河水較夏天淺,孩子們往往把河水用泥土分隔成一段段,用臉盆把段中的水舀出去。待到水快舀完時,魚兒便露出來了。孩子們紛紛你爭我搶地捉魚,魚兒有大有小,多是些鯽魚、鰱魚、鯉魚、黑魚之類。孩子們的身上濺滿了泥水,但歡聲笑語溢滿了小河。

平時,小河的水是清澈的。趕路的或幹活的人們口渴時,往往掬一捧河水喝起來。也有講究的人們,在水面稍上的地方,用手把濕土挖一挖,三下兩下挖成一個小窯。一會,清清的泉水就充滿了小窯,挖窯的人會在水邊折根蘆葦,把蘆葦當吸管,吸小窯中的水解渴。我曾多次採用這個辦法解渴,水喝到嘴裡,甜甜的,感覺比現在的瓶裝水要好喝得多。即使直接喝河裡的水,也沒聽說誰拉了肚子。

WINTER

冬天,河水往往結成冰。白天融化不完,晚上又凍,越凍越厚,孩子們便在上面滑冰。上學、放學過河時,不再走橋上,直接從冰上過,這樣路近了很多。冬天也是挖茅根草的好時候,這時的茅根草儲存了全年的營養。孩子們在星期天紛紛用叉子挖茅根,大人也有來挖的。挖出的茅根被剝掉外面的絨皮,白白的,嚼在嘴裡很甜很甜的。

小河南岸高聳的寧平古城烽火台是後趙莊和常和集兩個村的男孩子發生「戰爭」時爭奪的高地,哪個村佔據了烽火台,就等於取得了勝利。往往下午放學後開始戰鬥,戰鬥場面也非常激烈,有近身肉搏,有遠距離投彈(扔土坷垃),還有用彈弓射擊的,免不了涉水過河爭奪高地。到天黑透時,當天的戰鬥就自然結束。兩個村的男孩子為此打了多年戰爭,現在回想起來,覺得蠻有意思的。

我記不清從何時開始,小河變了,變得髒了。有水時,水面上漂浮著小動物的屍體、羽毛、秸稈、塑料袋、農藥瓶,甚至女人例假用的丟棄物。河水變臭了,幾十米外就能聞到腥臭氣。一年中,有時乾涸幾個月。小河像個進入垂暮之年的老人,滿身病態、苟延殘喘的活著,沒有了生氣。夏夜也沒人到河邊乘涼聽蛙鳴蟲唱了。離小河較近的人家,把吃水井打的深深的,因為十米深的水喝著也有腥臭味,小河污染了地下水。

村子裡,人們的草房變成的樓房,土路變成了柏油路。而清潔的小河變髒了,失去了往日的可愛。兩千多年前,偉大的聖人孔子面對東流的河水發出感慨「: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我的童年和青春也隨著家鄉小河的變化而遠去了,我的鬢角也早生了白髮。

我懷念家鄉小河的昔日,我懷念我的童年。

(說明:本文於2012年12月26日以《家鄉的小河》為題目首發於「周口文學吧」,後來以同樣的題目分別發表於《河南法制報》、微信公眾號「愛鄲城」等。2014年6月,作者以本文參加《人民日報》「我的家鄉我的河」徵文活動,有幸被選中,發表於2014年7月2日的《人民日報》13版,題目是《寧平溝》,內容有刪節。)

作者秋夜月

編輯長樂無憂

圖片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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